这句话,让在场的许多记者都有些义愤填膺。
记者们大都接受过国内的高等教育,而接受过高等教育,就不可避免的会成为包国维的徒子徒孙。
没人知道,国内到底有多少教授曾经是包国维的学生。
可记者们刚刚想要反驳,却又看见张学良脸上充满赞赏的意味,眉飞色舞地说道。
“他是一个天才,各种武器构想,诸如没良心炮,还有奉天88式步枪,都是他帮忙改进的,对于给我们后来抵抗曰本人起到了很大帮助。
天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会这么多东西的。”
一听到有当事人的评价,记者们热切起来,询问起当时的细节。
“盛京兵工厂搬运的确很重要,不敢想象交给曰本人,他们的补给跟上后,我们会多死多少人。”
“青霉素自然是重要的,可惜当时还没有量产,包秉文这小子也藏着掖着,还骗我说是老美研究的。”
“也给咱们华夏人涨了脸,从前洋人是看不起咱们的,从秉文这里,我们出去讲话也硬气起来。”
此刻,又有记者提问说道。
“您对于秉文先生第五次提名诺贝尔奖,有什么感想么?您觉得他能够得到这次的诺贝尔文学奖么?”
另外一名记者感慨说道:“如今诺贝尔文学奖的评选,已然成为社会上的热点事件。
特别是包秉文分别获得了四次诺贝尔奖,实在是历史上前所未见的情况。”
这也是记者们敬重包国维的原因,悉数诺贝尔奖创建以来,获得诺贝尔奖最多次数也不过是两次。
包国维一人便获得了四次,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张学良年纪大了,可也时常关注实事,特别喜欢市面的流行歌曲,对于诺贝尔奖的评选,自然也是有些了解。
他笑着说道:“洋人可不太愿意颁给咱们华夏人。”
某种意义上,诺贝尔奖作为学术界最为高端的奖项之一,所评选出之人,也代表着人类在这一领域的最高成就。
就算是瑞典组委会想要颁给包国维,可也要在乎西方的舆论,以及各国带来的压力不是。
一名记者脸上露出自豪地表情说道:“秉文先生所获之奖项,皆是诺贝尔评选组不得不颁发的,一个生理学或医学奖,一个经济学奖,两个文学奖,全部都是实至名归,若是不颁给秉文先生,反倒是诺贝尔奖失去了权威。”
发明青霉素,完善宏观经济学,还有多如牛毛的文学著作,作为民国一直到如今的活化石,包国维所获得的成就,足以载入到人类史册了。
张学良睁开厚重眼袋下的眼睛,笑着说道。
“我倒是觉得,秉文获不获得这一奖项不太重要,他已经不需要其他东西来证明自己了。”
又有记者好奇地说道:“说起来,汉卿先生与秉文先生,自民国伊始就有深厚的友谊,汉卿先生多久没有见秉文先生了?”
张学良吐出一个烟圈:“自到了宝岛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他是个大忙人大能人,哪里有时间搭理我这个烂人。”
被软禁之后,张学良对于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
他顿了顿,最后说道。
“我跟包秉文一直都是朋友。”
“先生有机会,可以去大陆拜访一下秉文先生。”
张学良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用意味深长的话语说道。
“还是不必了”
一个星期之后,在粤省深城的一场记者会上,年近九十的包国维头发花白,他端坐在主位之上,那一双眼睛虽老迈,却仍旧精神奕奕。
当他看到记者递过来的报纸,上头关于张学良的访谈之时。
毫不避讳地骂道。
“他张学良就是个混蛋!”
便将报纸撕得粉碎。
在场的记者们,无不震惊看着这一幕。
不过,以包国维的年纪和资历来说,随后的舆论场虽觉有些不妥,但并没有指摘什么。
南方某知名报纸,对于二人之间的恩怨这样评价说道。
“在秉文先生看来,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张学良先生的不抵抗政策都是对于千万百姓的不负责,他有着自己身为军阀的局限性,敢打敢拼在接下来的工作.”
包国维为什么不待见张学良?为什么不愿意原谅他?为什么多年以后仍旧耿耿于怀?
其原因众说纷纭,可包国维自己不愿意出来说,也没有人敢去问。
直到2001年,张学良去世之后,包国维才在祭奠他的文章里头,做出这样的结语。
“悉数整个华夏历史,王朝更替、国家大事从不是一家一姓的事.任何人在往上追溯到自己祖先之时,再平淡的家族,也总会许多可歌可泣的事迹.只不过有些显焕一些,有些暗淡一些罢了.”
“当我们看到自己祖先,为了自由奋斗,为发展而努力,为民族兴衰国家生存而抛头颅洒热血的时候。
同时也不应该忘记,我们血脉里所继承的先人的无穷光辉,必将给我们的未来,带去更大的期待。”
“而每一个华夏民族的儿女都应该为此而奋进!”
“纵观张汉卿此人一生,自小便锦衣玉食.于斗争这件事情上,他太过于天真了,在这件事情上张汉卿开了一个坏头,也为我们带来了警醒.”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他在军事方面远不比其父张作霖!也缺少其父的果决,七十年前那场战争,他毫无疑问做了绝对错误的选择!”
第525章 番外二 瑞典诺贝尔文学院的烦恼
瑞典。
位于首都斯德哥尔摩的证券交易所大楼。
这里是瑞典文学院主要办公场所,也是每年诺贝尔文学奖的主要评选场所之一。
会议室之内,十几位瑞典文学院院士,同样也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齐聚一堂,争论不休。
原因是时间已经到了1992年的9月底,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却迟迟不能够确定。
马悦然,瑞典人,同时也是一名世界闻名的汉学家、翻译家,乃是诺贝尔文学奖的十八位终身评委之一。
六十八岁的马悦然,在这场评选之中,显然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他看了看桌面上的两部作品,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先生们,我们必须考虑到诺贝尔文学奖的权威性,而不是考虑其在其他领域的影响,文学就是文学,不应该夹杂其他的什么东西。
不论是这一本包教授的《赤色年代》,还是这一本沃尔科特先生的《在绿夜里》都是极为优秀的作品。
前者乃是东方动乱年代的纪实文学,后者乃是融合非洲、欧洲和加勒比文化元素的诗集。
两个都是我们不得不考虑的存在。
该有一个决断了先生们。”
会议室里,各个评委们面面相觑,却依旧还是一言不发。
一名来自英国,早已移民美国的院士,率先发言说道。
“先生,您应该知道这部《赤色年代》代表着什么,若是将他评选为今年的诺奖得主,恐怕会引来难以想象的影响,这是一种意识形态的进攻!”
他的严词激烈,与此同时,有五六名评委,对他表示了支持。
显然,正是他们与其他人之间的分歧,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坐在首座的马悦然面色铁青,他正色说道。
“先生们,我说过了,这里不应该掺杂政治。
包是一个二十世纪以来,文学史几乎难以磨灭的存在,他的年纪远远长于我们,便连我在他面前,也要尊称一声老师。
你们不应该忘记,我们接触文学伊始,很多便是从包先生的作品开始的。
不论是《老人与海》,还是《活着》,都是极为优秀的作品。
这两部作品早已经是诺贝尔文学奖的得主。
你们应该明白,不是包需要诺贝尔文学奖,而是诺贝尔文学奖的权威性需要包!”
马悦然话语振聋发聩,令场内不少评委都陷入到思考之中。
在场的,最大也不过七十多岁,达到八十岁的评委早就光荣退休了。
以他们的年纪和资历,来评价包国维,实在确实是有些不够格。
有一名评委忍不住感慨:“如包这样的文学家,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是我们困局的主要原因。”
在场许多评委都面露古怪之色。
历史上的大多数杰出文学家几乎都是早逝的,有些较为长寿,可却从来没有人有包国维这么长寿。
八十九岁的年纪,加上早年间在欧洲的讲学,使得包国维的资历和辈分,天然就高过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这该怎么评?
另外一名稍微年迈点的评委也感慨说道:“上次见到包先生去伦敦讲学,精神的样子,看起来比我四十岁的孩子还要年轻,想必我这辈子是看不到包的悼念会了。”
“不关资历和从前的成绩,这部《赤色年代》绝对不能够得奖!”
“沃尔科特值得这一次的奖项,他太需要了。”
“不!抛开包先生,必然让我们受到外界的怀疑!”
一时间,在外界看起来极其高雅的瑞典文学院,竟然变成了菜市场,而一群头发花白的老头,固执己见,争论不休,甚至有要大打出手的迹象。
同样坐在首座的谢尔·埃斯普马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是瑞典著名的文学史家,同样也是学院院士,与马悦然一同主持今年的评选。
他有些无奈,因为这样的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
埃斯普马克用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了在场众人的争吵。
“先生们,安静一些,我想,我们必须考虑到一个问题,包会不会来领取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
此话一出。
“.”
场内再次沉默了。
评委们不由得想起了,自包国维横空出世之后,这五十多年来的诺贝尔奖评选历史。
实际上,包国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次数不止两次,而是整整四次。
之所以是两次,那是因为另外两次,包国维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拒绝了。
其中一个,那就是国际上对于华夏人不公正的待遇和歧视。
这是一个极其具有性格的文学家,还是一位在文坛和学术界有着超然地位的主儿。
他想要干什么,几乎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这”
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尴尬往事,场内的许多评委竟然唉声叹气起来。
他们在这里讨论将奖项颁给谁,可人家却完全不在意这一点,实在是有些讽刺。
此刻,一直没发声的一名年轻些的评委,突然举起手。
“那个.先生们.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能否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