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歌舞表演,吹拉弹唱,肯定都没有。
这有啥意思!
于是,吴有德脸色一正,淡淡道:“算了。”
话锋一转,又问道:“你是说,你带铁蛋喝的是这种花酒?”
“对。”
索谦笑道:“那小子喝的五迷三道,然后被那大妹子伺候的舒舒服服,事后出来就谢我。
这几天他自个儿又偷偷去了两回。
吴先生,您说他还会对枣儿念念不忘吗?”
吴有德服了,这家伙也真是有才。
自己关上了铁蛋的一扇门,他又给铁蛋打开了一扇窗……
这对铁蛋来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比较另类的“因祸得福”?
吴有德拍了拍索谦的肩膀,和颜悦色道:“干的漂亮!”
“嘿嘿嘿……吴先生您过奖了,只要您满意就成。”
索谦笑的合不拢嘴,他又低声道:“吴先生,邹瀚文这里有一块松花石蟾形老坑端砚,还是大清顺治爷用过的。
我就想着收过来,给您送去。
这邹瀚文,您别看他叫瀚文,其实有个屁的文化,那砚台留在他这儿也是糟践了……
我觉得还是吴先生您最合适!”
吴有德不禁再次对索谦高看了一眼,这家伙有点意思啊?
他笑着问道:“顺治用过的,消息准确吗?”
“八九不离十!前些年不是闹民主嘛,宣统都卷着铺盖卷儿跑路了……
紫禁城里人心惶惶,那帮狗才哪个不顺手带点儿东西出来?里面的宝贝哗哗的往外流,哎呦……”
说起这个,
索谦就非常痛心,有种他的宝贝都被人偷走的感觉。
他又愤愤不平道:“当时京城有很多富户,都悄悄私底下联络那些从宫里跑出来的人,买他们带出来的宝贝。
邹瀚文买的那个砚台,还是我给他牵的线儿!”
原来如此。
吴有德笑道:“行,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好好好,吴先生您放心,保准儿不让您失望。”索谦拍着胸脯,满口答应。
……
房间里,
邹瀚文随手拿起桌上一根毛笔,侃侃而谈。
“我们邹紫光阁的毛笔,选用的都是优质的动物毛发,经过精细加工而成。
以羊毫、坚豪、狼毫、鸡豪等为主,这些毛发全都要经过严格的筛选和打磨,保证了毛笔的弹性和吸水性。”
“笔杆则是采用竹子制成,以湘西的黄扦竹、黄山的白扦竹、两广福建等地的天然风眼竹为最佳!”
“以竹子做笔杆,不仅美观大方,还具有很好的透气性,可以使得毛笔在书写时能够自然的呼吸。
从而保证了你书写的流畅性和舒适度。
即使在长时间使用后,你也不会感到手部过于闷热或潮湿。”
“我们独创了一套工艺流程,有八十三道工序和许多独特的操作技巧,其中主要工序有笔料、蒲墩、镶嵌、水盆、结头、装套、择笔、刻字等十二道。”
“还有……”
邹瀚文虽然是个浪荡子,早年常流连于八大胡同,酷爱打牌。
可他对于家传技艺还是非常了解的。
他拿起一根根毛笔,将每根毛笔的优缺点都一一说了出来,如数家珍,说的头头是道,滔滔不绝。
吴有德这才知道,这小小一根毛笔竟然有这么多学问。
单单如何将一根非常弯曲的毛发,给拾掇成直溜溜的?
他就听邹瀚文说了大概十分钟。
邹瀚文说,毛发的处理非常关键,若是毛发不直不柔软,那这毛笔直接就废了,毫无灵魂,不堪一用!
吴有德深以为然,听的很认真,时不时还问上几句……
心里也都在认真记忆。
一直到下午,临近傍晚时分,他这才回家。
……
经过大半天的学习观摩,
对于如何制作毛笔,他已经都弄懂了,制作工艺还有一些炮制方法,也都记住了。
剩下的,就是实践和练习。
实践第一步,自然就是——取材。
笔杆所用到的竹子很好办,吴有德直接从邹瀚文那里拿了一大包,也没数,粗略估计得有上百根之多。
黄扦竹、白扦竹、天然风眼竹全都有,这玩意儿邹家多的是。
所以,吴有德只需要采集毛发就成。
……
这毛发,有讲究。
第一个要求就是:长度不能太短。
第二个要求就是:数量不能太少。
小毛笔以500——1000为最佳;大毛笔则是1000根以上。
数量这个倒是好解决。
一来可以积少成多,二来只要采集目标多,这数量自然就上来了。
光南锣鼓巷这边儿都四个人呢,居云胡同那边也有两个,还有陈雪茹和田枣。
这都八个人了!
正暗自盘点呢,
吴有德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双大长腿……
这让他赶紧摇头,可不敢瞎胡想!
那可是个暴脾气,一点就炸,还身怀武艺,没事儿不招惹最好!
反正这第二个要求很好解决,就是这第一个要求……
得费点儿心思!
长度不能太短,最小的楷书毛笔,所用的毛长都在2.5公分以上。
再稍微大点的毛笔,长度都在3、4公分长。
因此就需要好好的筛选一下,这个筛选……
可以是在采集的时候筛选,也可以是先采集一批回来,集体筛选。
吴有德此时就在琢磨究竟应该采用哪种方法筛选,思来想去,他觉得采集的时候筛选,有点太费劲。
不但费劲还耗时。
就打个比方说,从秦淮茹那采,他趴那里一根根挑选,瞅着合适的,再采下来……
一根一根又一根,估计忙活大半天,低头一看,十来根?
除了费时费劲之外,估计还疼。
拔一根还没啥,可要是拔十几根,这铁定扛不住!
于是,
经过在心里一番推演,吴有德决定采用第二种办法,拿个剪子咔嚓咔嚓,然后都收拢到一起,回头找个空闲时间再慢慢挑选。
“咱家的剪子呢?”
“有好几把呢,你干啥用?”
吴有德扭头一看,发现是薛春梅,他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目光在她身上来回巡梭,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被他这么盯着看,
薛春梅心中狐疑,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衣服上没什么脏东西,衣服也没破,一切都好好的。
她娇嗔道:“怎么了呀?你这么看着我干啥?”
“梅梅啊……”
“嗯?”
吴有德涩声道:“你倒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啊?什么呀?”
薛春梅听的越来越迷糊,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头发,然后嗔道:“神神秘秘的,你故意逗我玩儿呢是不?
我给你出啥难题了,你倒是说说?”
“唉……”
吴有德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说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他叹道:“我正准备亲手制作一件稀世珍宝,为你们量身定做的,可是我突然发现……
梅梅你的原材料不够啊!”
“我原材料不够???”薛春梅瞪大眼睛,惊奇不已。
吴有德点头,很认真的说:“是啊,其他人都够,就你原材料不够!”
“怎么可能?凭啥就我不够呀?!”薛春梅很是纳闷,小嘴微嘟。
她觉得吴有德肯定是在故意逗她玩儿。
吴有德眉头一挑,认真问道:“那你说,除了头发,你还哪里有毛?”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