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越聊越兴奋,
一个个就易忠海偷卖东西赚了多少钱,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不过他们讨论的时候,目光都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易忠海家的屋门,等待一会儿的结果。
等啊等,足足过去一个多小时。
屋门这才打开!
四个警察从屋里陆续走出,看了看围观众人,什么也没说,快步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全都松了口气。
“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老天爷啊,你真是瞎了眼啊……你没长眼啊老天爷!”
“呜呜呜……我以后可怎么活啊我……啊啊啊……我命咋就这么苦啊,呜呜呜呜呜……”
凄惨的哀嚎声,从屋里传来,张翠花哭的那叫一个痛,简直就是伤心欲绝。
没有任何犹豫的,众人纷纷冲了过去,冲进屋里。
当他们看到张翠花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时,就一窝蜂似得全都围了上去。
“翠花,你没事吧?在里面谁打你了?”
“你家老贾呢翠花?他咋没回来呢,你说话啊……你这是被放了?以后会不会还来抓你?”
“咋来这么多警察啊,翠花,他们来干啥啊?
你先别哭,先给我们说说,我真是太好奇了,你要是不说,今儿晚上我都睡不着觉!”
“翠花你为啥说活不下去了?好好的这是咋了?老贾不会是被枪毙了,你才活不下去了?”
“枪毙?不至于吧,不就偷点东西嘛……翠花,老贾真被枪毙了?”
……
听着众人好心的安慰,张翠花心里更加悲痛。
她一个劲儿的哭,哭天抢地,痛哭流涕,哭的呦……简直都要日月变色了……
面对众人的询问,她就是一个字儿都不说。
时间久了,众人也都烦了。
你哭哭哭哭,话也不说,这未免也没意思了……
许大茂心生一计,兴冲冲就跑了出去,跑到了贾东旭屋里。
“东旭,你可回来了!”
“易忠海呢,他咋没回来?到底怎么个情况?”
贾东旭正在那里洗脸,他在派出所足足待了三天四夜,那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又是大夏天,身上都臭了。
看到许大茂乐呵呵的,贾东旭脸色木然,冷冷说道:“他?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
许大茂眼睛一亮,兴奋道:“哎呦!那看来他偷卖东西这事儿大发了不是?”
“警察咋说的,你给我说说呗!”
看到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贾东旭就心里很不爽,老子刚刚没了儿子,婆娘还在床上躺着。
你搁我这儿嘻嘻哈哈,诚心的是不?
“哼!”
贾东旭脸一板,冷冷说道:“你回头等消息吧!!”
碰了个软钉子。
许大茂撇了撇嘴,不屑道:“切!拽个几把!你娘搁那边儿快哭死了……”
说完,他抬腿就走,头也不回。
……
听到许大茂从贾东旭那里带回来的消息,众人再无一丝疑虑,全都心惊不已。
易忠海竟然真的回不来了!
栽了!
真栽了!!
然后经过众人一番观察,又纷纷发现张翠花屋里很乱,抽屉、柜子、床板全都被打开,更炸裂的是床下还挖了一个坑……
这不就是翻箱倒柜、挖地三尺么?
是了,肯定刚才就是来易忠海家搜刮赃款的!
一时间,舆情哗然,议论纷纷。
别说九十五号院,就连左邻右舍,甚至整个南锣鼓巷全都听说了这事儿,毕竟这两天经常有警察过来,看到的人不在少数。
顷刻间,易忠海就成了南锣鼓巷里的名人!
早、中、晚都活跃在家家户户的饭桌上,一些父母连教训孩子的时候都会拿易忠海来举例子。
“你就不用学好!你看看那边儿院子的易忠海,他偷公家东西,现在正在蹲大牢呢!”
“窝窝头咋了?有的吃就不错了,你再给老娘唧唧歪歪,信不信我送你去和易忠海作伴?
我告诉你,易忠海现在在大牢里想吃窝窝头都吃不着,知道他平时吃啥不?泔水配麸子,搅拌搅拌,饿不死就行。”
“你给老子听好了,你学谁都行,就是不能学易忠海,听到没有?!”
……
随着时间的流逝,关于易忠海的事情传的越来越邪乎。
刚开始只是说他偷厂里东西变卖赚钱,后来成了他不但偷东西还偷人,偷谁?
除了张翠花,还偷厂里的女工。
偷了好多,还用强糟蹋人家,都小百十个了!!
连八十老妇都不放过!!
八十老妇都不放过?
那不咋的。
九十五号院,有个聋老太太……
得,传着传着……
易忠海不但是小偷,还成了老流氓、老色棍,荤素不忌,牙口好的很,下到三岁小孩,上到八十老妇。
白的黑的,胖的瘦的,美的丑的。
统统不放过!
到了最后,凡是提起易忠海,人们都会唾骂两句,诅咒这种畜生不得好死,希望在大牢里也别好过!
……
外面的这些传闻,吴有德也听到了。
不过他听听也就一笑了之,并没放在心上,这不就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嘛,人云亦云,自古都是如此。
笑完之后,对于易忠海的遭遇,他还是打心里比较高兴的,报应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道德天尊,你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
当你失去道德之后,人们以前多尊敬你,现在就会多唾弃你!
可惜这家伙现在被关起来了,如果他能回来看看,那就更好了,想来他应该会被气的口吐鲜血……
琢磨着易忠海的事情,
吴有德又看着眼前正絮絮叨叨的阎埠贵,心里有些无语,谁能想到“电风扇五家联盟”竟然翻车的这么快?
那天张翠花刚被放回来,晚上就跑到阎埠贵那里说要退股,她家不买电风扇了,让阎埠贵腿给她四十块钱!
如果电风扇没买,那倒问题不大,分分钟就退了。
可关键是现在电风扇都买回来四五天了,你现在要来退钱,阎埠贵哪能答应?
阎埠贵当场断然拒绝,说钱已经花了,没法退。
可张翠花是好说话的?
她不比谁难缠!
当即就和阎埠贵吵了起来,舌灿莲花、口吐芬芳,把阎埠贵喷的眼镜片儿都起了一层口水星子雾。
吵吵了几个小时,还是没退。
可这事儿显然没完!
自那以后,每天只要阎埠贵一下班回来,张翠花就去了,天天在他家撒泼打滚、口吐芬芳,闹腾的格外起劲!
这让阎埠贵是头疼不已,坚持了几天,终于扛不住了。
于是便来找吴有德寻求对策,想让他帮忙想个主意,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在阎埠贵心里,吴有德这人虽然很鸡贼,不是啥好人。
但有一点他很认同,
那就是对方歪点子很多,是个有主意的人!
阎埠贵坐在那儿吧啦吧啦一通哔哔,最后他看着吴有德,皱眉苦脸道:“有德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哪有这么办事儿的?
可张翠花就是个泼妇愚妇,道理跟她说不通,胡搅蛮缠就让我给她退钱,你说我上哪儿给她退这四十块钱啊?
唉……
有德啊,你脑子活泛,人也聪明,还有本事。
你帮一大爷合计合计?
我真是没招儿了,张翠花那泼妇现在还搁我家坐着呢,她说要是再不退钱今儿就住我家不走了,你说说这……”
说完,他瞅了眼石桌上盘子里放的西瓜。
“哎呀,这西瓜看着是真不错,水灵灵的,一定甘甜多汁吧?”
吴有德嘴角扬了扬,没接这岔,“之前张翠花不是跳着要买电风扇吗?这咋又反悔了?”
“她没说原因,就是咬死了不买,说用蒲扇也一样。”
顿了顿,阎埠贵又道:“但我估摸着,她应该是没钱了。
老易偷卖东西,家里不是被搜查一遍么?警察肯定把他家的钱都给抄走了!”
这个解释很合理。
吴有德道:“那你们不是还剩四家么,一家给她退十块钱不就完了。”
“这……”阎埠贵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