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给我保持现在的动作,没有指令任何人不允许乱动。”
“问你们个问题,来陆院,你们后悔吗?”
王恒突然转变话头,目光盯着队列中的所有新生。
“报告,不后悔。”陈钧率先大声回应。
“报告,不后悔。”其他人接声大喊。
闻言,王恒沉默了一会。
这才继续道:“很好,我不管你们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在这里刻意迎合我,都没关系。”
“总之,来到咱们陆院,你们就相当于从此,告别了无忧无虑的学堂生活。”
“可能你们现在根本理解不了什么叫做军人的责任,什么叫做军人的义务。”
“更不明白,我为什么总是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只感觉站在这里很傻,很累。”
“但我告诉你们,这种想法是错的。”
“至少你们要明白一点,穿上这身军装,你们就意味着承担了军人的责任。”
“而这份责任,说得直白点,就是国防的基石,人民的后盾,国家的利刃。”
“陆院,给不了你们鲜花和掌声,更给予不了你们荣华富贵,能给的只有痛苦和汗水堆砌起来的蜕变。”
“我知道你们觉得苦,觉得站在这里很热,也很渴,甚至有些人还会骂我管理的太严。”
“这些都没关系,因为你们现在受的所有苦,受的所有累,不是为了我,也不是为了区队长,更不是为了陆院。”
“而是为了我们的民族,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我们国家千千万万的人民。”
“只有我们咬牙抗住这份苦,承担起军人的职责,承担起建设国防的重任。”
“让敌人不敢欺负我们,我们才能有和谐安定的生活环境,才能有一批又一批怀揣着同样梦想的孩子,穿上军装,踏上军营,和我们并肩作战。”
“我们享受到了先辈们撑起的一片天,让我们得以在安定的环境中快乐,无忧无虑的成长。”
“而今天,该我们接力了,先辈撑起的这片天,该我们这一代上了。”
“我们要为后来的孩子,营造更稳定,更和谐美满的生存环境。”
“想要做到这些,想要接替先辈们的重担,我们首先就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
“只有这样,我们的肩膀,才有资格来撑起这份责任。”
“这份重担,你们愿意接过来嘛?”
“愿意!愿意!!愿意!!!”
语言,永远都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沟通桥梁。
王恒没有大吼,没有严厉的训斥,甚至在最后询问的时候。
语气比起平时都温和了许多。
可给他的回应,却是301全体新生从入校至今,最整齐,最洪亮的回应。
陈钧,梁魁,何京,杨帆,高明明,沈从军,徐子涛。
也许他们这些人的脸庞还很稚嫩,也许他们的年龄尚小,不曾有过惊心动魄的经历。
也许他们有些人还很幼稚,甚至有些人还都是家里的小太子,娇娇娃。
也许你能在他们身上找出一大堆的毛病,列出一条又一条改不掉的坏习惯。
但,唯有一点,你不能忽略他们的血性。
这是一个民族赖以生存的根,也是年轻人身上最宝贵的信仰。
诺大的国家,诺大的民族,总要有人站出来,放弃享乐,放弃自由,投身军旅,保家卫国。
经过王恒一番话,所有人胸腔中都有一股不服输的气在回荡。
也正是这时候,他们才开始渐渐明白,何为军人的使命,何为军人的义务。
蜕变总是痛苦的,而进步,必然包含着蜕变。
(本章完)
第48章 你管这玩意叫饮料?
烈阳高悬,远处的夏蝉在拼命嘶吼。
给炎热的训练场增添了些许烦躁。
301宿舍的一众新生,经过刚才王恒一番慷慨激昂的教导,刚开始还能维持热血沸腾、拼搏上进的斗志。
恨不得当场围着跑道蹿上十圈,抒发下激昂的心情。
可随着立正的姿势保持将近二十分钟后,帽檐下的汗水,哗哗的顺着脸颊朝下淌,眼睛又酸又涩,难以睁开时。
那股心气,基本被磨平了。
陈钧站在队列中也不好受,今天出发来上操课前没让换作训服,都穿着迷彩服,全身都被严严实实的捂着,感觉衣服都快被汗水打透了。
他上辈子当过兵,对训练强度适应能力快,但也没法免疫这种天气带来的折磨啊。
至于王恒。
这家伙相当敬业,一直站在队列前盯着他们。
显然,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话不是白说的,算是开训前的动员。
眼瞅着队列中有人摇摇晃晃,有快要晕倒的架势。
王恒这才发出新的指令。
“全体都有,立正。”
虽然喊的口令和陈钧他们目前的动作一致,但重新喊的时候,身体多少能晃动一下。
就这,都能舒服不少。
“稍息,听到稍息的指令,左脚顺着你们脚尖的方向,往前伸出大概全脚三分之二的距离。”
“就是这样。”王恒又重新做示范,“双腿自然伸直,上身不动,身体的重心落于右脚。”
“给你们讲下,通常在开会或者陆院搞活动时间,听到稍息的口令如果长时间没有变动,你们可以自行换脚。”
“好了,立正!”
“把伱们身体的重心放在脚掌,不要放在脚跟上,如果你们不想晕倒丢人的话,就按照我说的标准去执行。”
这刚变了稍息的动作,稍微舒服点,就又换成了立正。
同时,队列里,还伴随着王恒那震天响的怒骂声。
“杨帆,你猪脑子啊,立正立正,地上有钱嘛,你低着头看啥?”
“梁魁,说几遍了,肚子收一收,你挺那么大干啥?”
“何京,腿,腿并拢,你两条腿闹矛盾了?叉那么开?”
“就没见过比你们还笨的。”
王恒不断的大吼着纠正动作,可刚开始学习队列,当时纠正是能纠正过来。
但只要口令更换,人一动,重新再回到“立正”上时,原本调整好的标准动作基本就被打回原型了。
碰到特别气人的时候,王恒更是直接上脚,对着腚就踹。
初次上操课,陈钧只感觉从头到尾他耳朵都是嗡嗡的。
毫不夸张的说,全班新生能学会立正,能从开始接触到勉强不出错,都是王恒踹出来和吼出来的功劳。
终于,在折腾了一个半小时后。
他们迎来了中途休息十分钟的指令。
好家伙,听到解散的命令,整个第三分队十个班,几十号人整得跟打仗似的,争着抢着朝阴凉处跑。
陈钧摸清楚了王恒的脾气,知道自家这班长好面子,啥事都要争第一。
哪怕休息时间抢休息的场地都一样,只能胜不能败,要不然他们抢不到,等下集合必然更难过。
有这层原因在,还有啥可说的。
陈钧一马当先,冲的比谁都猛,先其他班一步冲到了背光处,招手冲着一班的新生招呼。
王恒见状,嘴角扬出一丝笑容,他是越来越看陈钧顺眼了,跺了跺脚,仰着头就离开了训练场。
几人看着王恒离开,没有班长监督,一群人彻底放飞自我了。
杨帆跑到阴凉处,直接朝着地上一躺,不顾形象的开始惨嚎:“我滴妈呀,真快累挺了。”
“当个军人真不容易。”
“你躺远点,别占那么大地方。”
别人没他那么随便,何京摘掉头顶的帽子,蹲下身推开地上的杨帆,拿帽子忽扇两下风,转头看向一旁同样蹲下的陈钧。
感慨道:“早知道陆院是这种套路,我暑假就在京都报个军训班先练练。”
“也不至于刚才被踹,太丢人了。”
陈钧闻言笑了笑,没吭声,这话他没法接啊。
可躺在地上的杨帆,听到后却炸毛了,双手摁着草地直起身子,唾沫横飞道:“你才被踹了一下,我刚才被踹六七下呢。”
“到现在屁股都还疼着呢。”
“你刚才说你在京都报班,你是京都人?”
杨帆好奇的追问。
“嗯,京都的,我记得我之前刚来时自我介绍时说过。”何京随口回应。
“那你们家有钱嘛?我听说京都人都挺有钱的。”
“没啥钱,就家里有几套房子。”
“靠,这还叫没啥钱?”杨帆瞪大双眼,上下打量何京,撇嘴道:“你是京都人,家里有钱,名字还带个京字。”
“这妥妥的京爷啊,要我说你脑子就是有病,这条件去哪所大学不行啊。”
“你瞅瞅咱班,我歪瓜裂枣不说了,其他人还不如我,就陈钧长得“天生丽质”,你也是‘眉目如画’。”
“随便去哪个大学,那不都是手一挥妞一堆,潇洒自在,跑这受这鸟罪干啥?”
杨帆只顾自己说着,却没注意到他已经犯了众怒。
陈钧抬手一巴掌削到他的后脑勺上,没好气道:“你会不会用词?我这能叫天生丽质?”
“我这叫英俊潇洒。”
旁边梁魁他们几个更是一蜂窝涌上来,摁着杨帆就锤。
这家伙,太特么嘴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