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老爷又咸鱼了！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这种行为颇有点不给老朱面子的意思。
毕竟这前脚刚拿到老朱给出来的玉如意赏赐，这转过头的功夫，你就躲在府上乐呵去了。
这多少是有点没把老朱放心上啊。
可胡大老爷在乎个卵！
他心里明白的很，自己这样做才是真的稳妥。
真要是天天眼巴巴的往宫里跑，并且跟一应皇子打得火热，那才是作死呢。
毕竟，他这身份、名声，真要是跟某个皇子勾勾搭搭，将来是真能搞出点乱子来的。
那么与其等到到时候老朱来提防、忌讳，还不如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把这些麻烦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当然了，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胡大老爷累了。
没错！
虽然只上了一个时辰多的课；
虽然学生只有十几个不敢多出声的小崽子；
虽然胡大老爷事先没备课事中没讲义事后就那么一丢丢作业；
虽然……
甭管怎么虽然吧，说白了，无非就是胡大老爷这一身懒劲不想动弹了。
干脆，就懒得出去了。
这不，前几天从香满天带回来的两个异域美人儿，如今跟其他姬妾在融入和配合上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呢。
这种关系到自己后院一众姬妾团结问题的大事儿，那胡大老爷不得多关心关心？
还有，如今的胡大老爷，可还从礼部拿着俸禄呢。
教坊司那边可是一直有文案等着他签字画押，还有一应花魁等着胡大老爷指导指导业务水平呢。
这也不得时不时的去看看？
哦，还有，香满天这两个异域美人儿的大礼自己都吃下了，那多少还是得给人一点面子不是？
那这要是不能时不时的去一趟，替人花魁把把关，替人香满天镇镇场子，那岂不是显得胡大老爷不仗义？
所以得去！
然后，教坊司、府上、香满天……
这一天天的来回转悠着，一个个娇滴滴、香喷喷的美人儿的哄着，胡大老爷这小日子，简直不要太美。
胡大老爷是乐呵了，可宫内的朱元璋，却看着手头整理出来的“讲义”，皱着眉头沉思着。
这上面是胡大老爷上次讲课的内容。
朱元璋从大本堂回来以后，怕自己忘记，赶紧拿笔记了下来。
而后，这两天的功夫，他几乎但凡有点功夫就手不释卷的拿着不断温习、揣摩着。
他越看越觉着胡大老爷讲述的这些东西里头，有大学问。
其实对于朱元璋来说，周边番邦是个什么情况，他其实大概情况还是知道的。
毕竟无论是从名义上还是实际上，大明都是当今世界一等一的天朝上国。
周边小邦，这要是不赶紧来朝贡，这是要被收拾的。
所以，这一来二去的，至少大概的情况，朱元璋是知晓了的。
但之前没多想，也是因为在朱元璋眼中，除了中原大地，其他地方那都是不毛之地，狗都不去的地方。
可看着胡惟庸胡大老爷讲述的内容，朱元璋久久不能平静。
在胡大老爷的理论背后，暗藏着的，同样是高高在上的傲慢。
说要搞你，那就是要搞你。
可胡大老爷跟朱元璋乃至跟整个大明朝臣不一样的是，他把国与国之间的关系看得太透了。
没什么温良恭俭让，更没有什么礼尚往来，国与国之间，就只有赤裸裸的利益可言。
伱家富裕、土地肥沃，那好，以后你家就是我家了。
真就是土匪到了极点。
这要是落在一众朝臣耳朵里，怕是得有无数人站出来指着胡大老爷有失风范。
可落在朱元璋眼里，那就只有一个字——棒！
干得太特么对了！
咱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实打实的天朝上国，那你家有好东西，咱看上了，你不给咱还不能自己派兵去拿？
瞧瞧惟庸说的，一年三熟、土地肥沃啊。
这等好地方，咱不得赶紧弄下来，将来后世子孙要是没这个魄力咋办？
不过，转头朱元璋又想到瓦剌和鞑靼了。
作为胡大老爷反反复复不断提醒要提防的敌对势力，朱元璋不上心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大明就是从元朝手里硬抢过来的江山不说，中原的各地百姓，被元朝祸祸了上百年，早就是恨之入骨了。
因此，对于异族，那朱元璋是真心不肯放松。
一想到此，再一琢磨胡大老爷那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话，他当即便让宋利去找毛骧去了。
这事儿，终究还是得落在毛骧的锦衣卫身上。
毕竟这帮番子本就是干这个差事的。
正如胡大老爷所说，只要挑选合适的人手，把风险、回报都给人说明白了，还真不怕干不好。
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瓦剌、鞑靼那些个没见识过中原王朝互相算计、互相下套的阴狠的蛮子，要是能看出这里间的弯弯绕才是怪事。
因此，当毛骧刚进谨身殿呢，就被朱元璋拉着手开始安排了起来。
“这人选，最好是那种其貌不扬的，然后先分散开来去边境那边学着做生意。”
“或者干脆绕个圈子去当个响马什么的，也还行。”
“等到在当地都多少有点名号了，那再找个理由投靠过去！”
“进去以后，先踏踏实实帮着人干活、挣钱！”
“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怕是就得升职！”
“那么到时候，这些人就可以开始起作用了！”
“刺探、反间、设伏……”
“太多手段可以用了！”
“毛骧，咱没别的要求，就一点，这些人你给咱安排好了，到时候咱要知道瓦剌和鞑靼的一举一动！”
毛骧听到这儿人都傻了。
朱元璋那要求不算什么，关键是之前提出的那一条条卧底的玩法，简直让人大开眼界啊。
这不仅要派奸细，还要让奸细可劲儿往上爬？
乖乖！
这可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啊！
这以后……锦衣卫是不是就得往这方面使劲儿了啊！
这可比什么监视官员，带劲儿多了！
374.第374章 锦衣卫的出路和希望
374.
毛骧，大明锦衣卫指挥使！
于外间来说，毛骧乃是妥妥的朝廷鹰犬、特务头子，是无数官员、商贾、勋贵的噩梦。
甚至随着朱元璋一次次的大开杀戒，锦衣卫本就不咋地的名声，还有进一步朝着深渊滑落的趋势。
没办法，锦衣卫干的就是得罪人的活儿。
监视、打探、收买……
可以说，在朱元璋的要求下，锦衣卫对于大明上下百官那可谓是超水平的全方位立体式监察，彻底把锦衣卫死死地钉在了文武百官的对立面上了。
哪怕他们知道这种监察本就是应当的，大明、皇帝也应该有这么一个掌握在手中的监察体系。
但人都是自私的！
大明好不好、皇帝好不好，那是之后要去琢磨的事情。
可自己的衣食住行被严密监视了，那可是切身相关的事情。
因此，但凡有丁点机会，文武百官们总是不会放过哪怕一星半点打击锦衣卫的机会。
这种争斗已经不仅仅限于朝堂了，民间更是如此。
而毛骧作为锦衣卫名义上的老大，锦衣卫的名声都这个鸟样了，那他的名声又能如何呢？
毛骧原本也已经认命了。
都已经干上这行了，还想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真当朱元璋的俸禄是那么好拿的？
可毛骧夜深人静之时，却也曾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在担心！
担心自己这臭名声！
如果哪一天朱元璋觉着他名声太臭了，需要把他踹下去然后换个新人呢？
自己下台，就不用担心自己在锦衣卫里太过根深蒂固，而且还能背着一应黑锅走人。
这对于朱元璋来说，简直是一笔定赚不赔的好买卖！
但毛骧再怎么担心，也没辙啊。
他能怎么办？
难不成去造反？
又或者说跟那些把柄在他手里的朝臣们狼狈成奸、结党营私？
办法似乎不错，可毛骧不敢！
没真正在朱元璋手底下当过差、办过事的，没法真正体会到那种深入骨髓的压力。
毛骧作为朱元璋的金牌打手，给朱元璋干过的黑活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