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毛骧把此题流传在外的破题思路说出来后,朱元璋这才恍然大悟的一拍御案。
“咱就说嘛!胡惟庸办事还是有章法的!”
“既然是《论语》之中有的句子,那帮考生做不出来怪得了谁?”
“咱当年虽然没读书不识字,可后边都是学过的。”
“这读书人背书可就是从《论语》开始的!”
“这要是《论语》里边的题都做不出来,那怪得了谁?”
“胡惟庸没错!”
说到这儿,朱元璋还主动替胡惟庸找借口呢。
“胡惟庸想必也是关心那些学子!”
“院试,童子试的最后一关嘛,那考考典籍,让他们知晓知晓温故而知新的道理,何错之有?”
“毛骧啊,你看,胡惟庸有心栽培,这帮学子也是知礼的,也不吵不闹。”
“这多好!”
“就是这考题,确实容易让人想歪啊!”
朱元璋喃喃说了一句。
他刚才就差点想歪了,幸好,毛骧解释的够快,要不然,就要丢脸了。
120.第120章 胡惟庸:这世道看不懂了
120.
胡府,胡惟庸此时有些着急。
这局势……有些不对了啊。
胡惟庸端坐在书房内,颇有些心绪难平的看着眼前的一杯茶汤,久久不语。
不怪他心烦。
他一个一心摆烂的咸鱼精,躲朱元璋还来不及呢。
结果呢,一不小心的功夫,胡仁彬、胡馨月便冒出头了。
乖乖,他俩只是参加了个再普通不过的皇家宴会,见一见同龄的年轻人罢了。
胡馨月好悬没成为太子妃!
那是啥结局?
那是彻底一脚踏进皇权更迭的漩涡之中去了啊。
要知道,朱元璋、朱标、朱允炆、朱棣,他们爷孙四个闹出来的动静,可一点都不小。
胡惟庸原本的打算就是离着他们远远地看看而已。
这一来二去的,怎么就弄得这么高调了。
而且,最可恨的还是老朱。
你惦记我家小侄女当儿媳妇,那你先跟我商量商量啊。
好嘛,招呼都不招呼一声,上来就直接压着李善长低头,疯狂传播胡某人的“大名”!
这下好了,满世界都知道胡某人是个能压着现任宰相李善长退婚的“狠人”了。
这尼玛……
简直让人头秃啊!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胡某人胡大老爷一心想着潜水、躺平、咸鱼的啊,怎么就冒头了呢。
而且,看这模样,这风头是越出越大了。
要是这么下去,老朱能放着让他一直在外边逍遥?
将来甭管是朱标还是朱允炆,能放任他就这么在外边逍遥?
哪怕是朱棣,他能放着自己这么一个人在外边逍遥?
娘的,晦气!
胡惟庸忿忿不平的一口喝掉眼前有些微凉的茶水,冲着外边喊了声“来人”。
等到胡义进来以后,胡惟庸这才慢慢吩咐道。
“胡义,去,上街给我扫听扫听去。”
“这次的考题,又是你家老爷我出的,去问问,骂我的人多不多!”
“最好能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人打算告御状或者静坐闹事什么的!”
胡义一听这话,头皮都快炸了,一张老脸拉得老长。
娘咧,自家老爷这又是干啥了?
之前两次自家老爷出题闹出来的动静,胡义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听说当时要不是自家老爷在陛下那儿深受信任,怕是就最低都得捞一个罢官去爵,止不住就是流放抄家。
结果呢,自家老爷这明明吃过亏了,怎么还玩上瘾了啊。
又来?
不过,胡义虽然满脸苦相,却也没多说什么。
老爷既然吩咐了,那他老老实实干活便是,真有什么话,等寻着合适的机会了,再跟老爷说吧。
作为胡府的管家,别看胡义平日里在胡惟庸面前唯唯诺诺、低调老实。
可实际上,在外边的胡义,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胡老爷。
多少人跳着蹦着都够不着胡义这层关系呢。
没错,胡义如今在外边也是一号人物呢。
毕竟,就凭借着胡府管家的身份,那么一般的官员,多多少少都是要给点面子的。
虽然这点面子是看在胡惟庸的份上给的,可那又如何?
在经过胡惟庸的调·教,清楚自家要韬光养晦,不要瞎出头的情况下。
胡义很低调的当了个存在高并不高的掮客。
一般的官员要去其他衙门办点什么事儿,可没路子,也找不到信得过的人,咋办。
找胡义。
有胡义居中调节,有胡府的招牌在,有胡府的人脉网络在,介绍一个合适的官员帮忙,还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偏生,胡府还不收钱。
顶多偶尔让伱帮忙打听点什么消息。
就这,打听的还大多是不犯忌讳的消息。
说白了,也就是省点力气,不用自己去翻、去问而已。
正是这样的操作,让胡府以及胡义在外间看似低调,实际上却影响深远。
就好比这次,胡惟庸吩咐的事儿,胡义仅仅是去翰林那边溜达了一圈,就大概摸了个明白。
可听来的消息让他觉着有些不对。
因此,不放心的胡义又去街市上找了两个相熟的衙役,这么一打听以后,胡义才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回了家。
“老爷,打听完了!”
“嗯,说说,闹腾成啥样了?”
胡惟庸很期待。
最好给老子闹出点大动静来!
要是能让老朱把自己给开革了,那更好。
不曾想胡义犹豫了下后,略有些迷茫的答道。
“老爷,外界说您出题难的倒是挺多的。”
“可若说闹事、告御状、抱怨的,真没有!”
胡惟庸眉头一皱。
“这个应该有!”
胡义面色一苦。
“这个真没有!”
“嘶……这帮子学子怎么想的?怎么就不抱怨抱怨、闹腾闹腾呢?”
“呸,废物!”
听着自家老爷那嘀嘀咕咕的骂街,胡义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他恨不得这会儿就是个聋子。
有些事,他是真不想知道啊。
好在胡惟庸也没逼他,直接一挥手让他离开了。
胡惟庸坐在书房内,脸色格外难看的自言自语道。
“怎么这帮子废物连个抱怨都没一句呢?”
“这种题,难成这逼样,你们都不抱怨、”
“不是,你们这是受虐狂不成?”
“你们这帮菜逼考这种题能考上?”
“淦!你们不抱怨不闹腾,老子在老朱那儿的名声怎么败坏啊!”
不怪胡惟庸着急啊!
他弄出这么一道截搭题,真就是为了让自己名声败坏一点来着。
毕竟,在他看来,这么刁钻的题目,考生不骂街才怪,是吧。
甚至,在他看来,这截搭题压根就不是给人做的!
毕竟鬼知道怎么拆题、破题,还得在大脑里装个搜索引擎去搜文本?
据说前世出这种截搭题的主考官,都被考生们喷的丢官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胡惟庸才想着,靠着这事儿不说丢官,但至少败坏下名声绝对没问题吧。
不曾想,这帮孙子,居然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