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海涛瓮里瓮气地哦了一声,好像是这么个理。
可到了财大招待所,马海涛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师父,这一间房子能住俩人,俺们为啥要开两间?”
“你忘了国梁要找来么?到时候总不能让他睡地上吧。”
“哦……”这一回马海涛哦完之后,似乎还在思考。
但紧接着就被吴巍转移注意力道:“大城市的姑娘好看不?”
马海涛咧嘴一笑:“好看,比咱们城里的姑娘还要好看。”
吴巍点点头:“那就多看看。”
说话间,师徒俩各自回了房间,约好中饭时再碰头。
吴巍进了向阳的房间,倒头就睡。
这一宿熬的,他是一刻也没合眼过。
加上跟黄琪雅约定的时间又是晚上,所以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补觉。
这一补,直到中午,马海涛饿着肚子过来敲门。
其实也就是一个多钟头的功夫。
时间不长。
但吴巍已经恢复了龙精虎猛,连带着胃口大开。
揉了揉脸,开了房门道:“饿了?”
马海涛又是瓮里瓮气地嗯了一声道:“十二点多了,往日在工地上干活,都开饭了。”
吴巍简单洗漱一番,带着马海涛出了招待所觅食。
大学校园附近总是不缺吃的,而且不乏价廉物美的选择。
师徒俩找了家盖浇饭的店,新鲜出炉的热菜连同汤汁一块浇在米饭上。
主打一个量大管饱。
饶是如此,马海涛依旧多加了份米饭。
午饭后,回到招待所。
吴巍用前台的电话给财大女生宿舍去了个电话,结果事不凑巧。
巧巧不在。
如此一来,吴巍反而安安心心地继续休息。
等晚上见了黄琪雅后,办完正事,再联系巧巧也不迟。
不过刚吃饱就睡,不是什么好习惯。
但入睡是真的快。
(本章完)
第139章 你想拿捏我,没那么容易
吴巍再次醒来,还不到下午三点。
起身看了会报纸,便出门去前台问了问情况。
半天过去了,乔国梁依旧没有消息。
吴巍倒也并不意外,这个愣头青怕是不撞的鼻青脸肿,很难回头。
回屋的路上,敲开马海涛的房门。
叫他到自己房间,师徒俩一起把身上所有的国库券都拆下来,归拢在一起,重新点了一遍。
总共是14万1550块。
为此吴巍特地把旅行包清空,专门用来装国库券。
旅行包有点旧,但并不破。
一些绽线的地方,都被秀春打里头缝上了,丝毫不起眼。
忙完这一切,师徒俩早早地出门,各自炫了一大碗大排面,然后打车直奔吴宫大酒店。
夜色中的上海,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和小县城的黑窟窿东,仿佛不在同一个位面上。
看得马海涛,就跟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应接不暇。
还没等他看过瘾,红色拉达车,便已经把他们送到了吴宫大酒店。
黄琪雅所说的老地方,正是二人上次会面的咖啡馆。
旧地重游的吴巍,除了斜挎的旅行包有些扎眼,身上体面立整多了。
饶是如此,打开车门的门童,依旧一眼认出了他。
毕竟他这般挎着旅行包,实在是和上回抱着破旧的军大衣,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走进酒店大厅,里头的喧嚣热闹,和上回没什么两样。
吴巍却没有多看一眼,径自左转进入咖啡厅。
先点了一杯美式,又替大徒弟要了一杯拿铁,师徒俩各据一个卡座,相去却不太远。
静等着黄琪雅出现。
终于,就在吴巍杯中咖啡快要见底时,那辆蓝色拉达终于出现了。
不多时,黄琪雅出现在咖啡厅门口,一眼瞧见了吴巍。
因为吴巍挑的位置,恰是二人头回见面的那个卡座,而且特地靠外坐了坐。
黄琪雅收回目光,不慌不忙地走过去。
步履悠闲间,身姿体态格外优雅。
看的马海涛眼都直了。
正当马海涛好奇,这样好看的城里女人,会坐在哪里时。
对方直接坐在了师父的对面。
原来他就是师父要见的那个女人。
黄琪雅坐定之后,慢条斯理地脱下手上的白丝手套。
跟她过来的侍应生趁机问道:“黄小姐,还是老样子?”
黄琪雅点点头,却冲着吴巍那已经见底的杯子道:“这里可以续杯的,你要不要再来点?”
吴巍摆摆手:“麻烦来杯白水,谢谢。”
等到侍应生离去,吴巍这才冲黄琪雅解释道:“喝多了晚上睡不着。”
随即话锋一转:“这才一个月不见,黄姐越来越有魅力了。”
“想必这段时间,黄姐在国库券上收获颇丰,在沙龙中的话语权,也是水涨船高?”
就在这时,侍应生端来了香气四溢的咖啡。
黄琪雅没有说话,任由对方放下咖啡,转身离开后。
这才搅拌着清醇的咖啡道:“现在沙龙内部,对于上头究竟会在何时放开国库券的流通转让,争论不休。关于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吴巍丝毫不卖关子道:“我认为,最快也得到88年,而且是分批开放。先行试点,接着再推广全国。”
“竟然要那么久?”
这个答案,显然也是超乎黄琪雅的预料。
甚至可以说是,超出沙龙内部大多数人的估计。
所以黄琪雅惊愕之余,追问了一句:“确定?”
毕竟这和管晋升、杨怀定他们的判断,偏离太大。
吴巍气定神闲地点点头,“所以我判断,由于政策的迟迟未明,明年国库券的收购价会再创新低,很多地方摊销阻力会变大。”
黄琪雅柳眉一挑,国库券政策和行情息息相关。
眼前这个年轻人所提出的两条观点,其实是互为因果。
但何为因、何为果,却是有待斟酌。
黄琪雅觉着对方有着偷换因果的嫌疑。
好在即便如此,都不影响这个放开时间点的结论。
想到这里,黄琪雅翘起了二郎腿,尽显小腿的修长笔直。
精致的脸上,颇为玩味地道:“如果真要到八八年才会放开,那我持有的时间成本就大大增加。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不收伱的国库券了?等到明年行情低迷,再加大收购量?”
吴巍俩手一摊:“当然怕了,黄姐。你不收我带来的国库券,那我只能九折卖给管总他们,平白损失两三千。”
黄琪雅抿了一口咖啡,借机从杯沿的上方瞥了吴巍一眼。
这个乡巴佬,嘴上看着怂了,实际上却在暗示,大不了去找管晋升和杨怀定。
这家伙真是一点儿都不简单。
年纪轻轻,就有这份城府和心眼。
言尽于此,黄琪雅不再多说,只是跟侍应生示意一下,咖啡需要保留。
随即起身道:“跟我来吧,顺便给我留个电话。”
吴巍提上旅行包,跟着对方来到蓝色拉达车上。
直到钱货两清,留下电话,才各自离开。
回去的路上,马海涛再次坐上出租车。
四个轱辘的新鲜感,已经没了。
他此刻满脑子回荡着的,都是刚才师父从对方包里掏出一沓沓大团结的冲击性画面。
从小到大,他何曾见过这般场面?
那钱就跟草纸似的,按摞数。
等他回过神来,出租车已经回到了财大招待所。
马海涛深吸一口气,下了车,回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师父身上的那个书包。
好在付钱结账的过程中,什么都没发生。
等到出租车扬长而去,吴巍这才宽慰道:“别这么盯着我的包,叫人看出来。”
“回去好好睡觉,什么都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