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五爷吐出一口烟雾道:“你觉着他能做事的话,就多使唤使唤他。”
吴巍点点头道:“师父,其实三哥是能成事的,只是路子没走对罢了。”
说话间,俩人进了堂屋。
吴巍继续道:“我刚从窑上过来,那边一切正常。就是我琢磨着,趁这几天天气不错,干脆把汪塘子清一清,鱼获处理掉。”
乔五爷欣然道:“行啊,正好我这在家都闲的生锈了,那就明天吧。”
师徒俩刚抽了两根烟。
就见乔四爷打门口匆匆而来,吴巍起身相迎,手上的华子已经准备好了。
乔四爷支好车子,快步走过来接上道:“我听国梁说,你过来了。正好有事跟你商量一下。”
吴巍跟着乔四爷进屋坐下。
就听乔四爷续道:“两位科长家的家具差不多了,最迟后天就能交付。”
“你看送货这方面,是你联系大解放来拉,还是跟咱们农村送嫁一样,用平板车送?”
这话倒是提醒吴巍了。
“用平板车送,但是一定要找靠谱的人手,千万不能伤着家具。”
乔四爷道:“这你放心,他们以往送嫁拉车都是行家里手。你这边联系大解放有困难?”
吴巍笑了,“不难,四爷,我是有意为之。”
乔四爷一愣:“你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
这回不等吴巍开口,乔五爷就老神在在地道:“你想想,咱们农村结婚送嫁,为什么要用那么多平板车送?”
(本章完)
第156章 不管收多少,全都是白赚
五爷把话点到这份上,四爷立马就懂了。
农村送嫁弄个一二十辆平板车,恨不得一把凳子都单独用辆平板车送。
浩浩荡荡地,自然是为了排面。
相应地,这些高档家具拉满排面的同时。
东家传,西家问的,广而告之的效果自然就出来了。
乔四爷反应过来,啧啧地道:“你小子就是鬼点子多。”
吴巍追问道:“对了,四爷,我上回带回来的那些家具贴花,都用上了吗?”
“还没有,”乔四爷噗噗地抽着烟道:“放心,明天就叫他们贴上。”
说完这事,乔四爷提起道:“听说你给玉燕买了上千块的三金?”
一听这话,乔五爷顿时一脸得意,抽烟都抽得啧啧出声了。
吴巍却不以为意道:“金戒指、金项链和金手镯,我这也没多买。”
乔四爷嘿嘿道:“这还没多买?听说三嫂,肠子都悔青啦!反正茉莉这几天搁家,日子不好过。想离家出走来着,没跑成。”
吴巍心下恍然,怪不得,先前见到乔茉莉的时候,那眼神都能杀人了。
中饭就在师父家吃的。
四爷也在。
师徒仨人合砍了一瓶茅台,喝得那叫一个美滋滋。
以至于酒足饭饱之后,乔五爷往门前阳光底下一躺,晒着太阳就眯上了。
吴巍陪着四爷去了村部。
看着近乎两整套的家具都摆在院子里,桌角下甚至用毡布垫着。
生怕被这几天融化的雪水浸湿,或是沾染上了稀泥。
吴巍转了一圈,挨个地过了一遍。
大的毛病没有,但需要打磨的细节处还是不少。
有四爷在旁边撑腰,三妹从旁配合,吴巍看到那里,就说到那里。
一番问题提下来。
该打磨打磨,该返工返工。
好在返工的地方只有一处,余下的都是些微打磨功夫。
并不会耽误后天交付。
乔四爷见状,甚至想要亲自下场来着。
可吴巍见他喝了酒,愣是没让他伸手,免得出点什么事。
转天腊月初九,气温又有回升。
虽说还是零下,可比前几日的零下十几度,已经算是回暖多了。
西山砖窑厂,吴巍刚刚抵达时。
就见师父乔五爷带着人,拉着几辆平板车过来了。
平板车上拉着的是几台抽水机和大的木桶,以及一些鱼具。
身后潘矮子已经打房子里,把电接了出来,一路理到了汪塘口。
秦秀茹带着小脸愈发皲裂的儿子周青,好奇地过来看热闹。
相比于儿子的皲裂,秦秀茹的小脸倒是保养得格外水嫩。
也算是苦了周青这孩子了。
吴巍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
很快,乔五爷带着众人铺开阵势,抽水机接上电,就卖力地咆哮起来。
吴巍给师父,以及众人散上了烟。
众人闲着没事,就开始琢磨这几亩汪塘子,能出多少斤鱼。
有人说,七八千斤。
有人说,五六千斤。
可吴巍深知,这几亩汪塘子,平日里根本没人管。
偶尔投放些草料饲料,全看周胖子的心情。
尤其是周胖子走后,秦秀茹是舍不得往里头继续投钱的,全靠着潘矮子隔三差五地割点草丢下去。
否则也不至于潘矮子用一根竹竿挂上鱼线,就能狂拉上鱼。
实在是鱼太饿了。
吴巍估摸着能有个两三千斤,顶天了。
饶是如此,等到水抽到一多半时。
乔支书又带着一拨人过来了。
吴巍连忙迎上前去,散了一圈烟,就听乔支书解释道:“听说你今天出汪塘子,我在大喇叭里一喊,就把家里要买鱼的,都给伱叫来了。”
吴巍打眼一瞧,这么多人,乌泱乌泱的。
不由失笑道:“老支书,这几口没人管没人顾的汪塘子,未必能有这么多鱼啊。”
乔支书却不以为意,“来都来了,就各凭本事了。”
一见老支书都来了。
秦秀茹这婆娘连忙回家搬椅子凳子,端茶倒水,忙前忙后。
又过了个把钟头。
第一批两口汪塘子的水,总算见了底。
众人也都坐不住,全都聚到汪塘边上,看着无所遁形的鱼儿,大呼小叫。
正如吴巍所料,鱼儿数量并不多。
但胜在个头大都不小。
十来斤的大鱼,随处可见。
毕竟能在这样的条件下,生存下来,没点个头上的优势,怕是也够呛。
马金宝连同兄弟几个,穿上各自带来的连体衣,准备下汪塘子。
岸上跟着乔支书来的那拨人,有的已经开始隔空点单了。
吴巍见状,便拉过乔五爷道:“师父,你帮我记下帐?”
乔支书不由后悔道:“早知道把李会计给你叫过来了,毕竟他专业点。”
乔五爷不以为然:“专不专业的,这点事能有多难?”
说完,转身找秦秀茹要了张桌子,摆开阵势。
顺便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本,当场坐下来道:“打上来的鱼,全都送到我这边来。来来来,把秤拿过来。想买鱼的这边排队……”
于是捞鱼的捞鱼,过称的过称,买鱼的买鱼。
众人很快找到了各自的位置,现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如此一天下来。
几口汪塘子总算是彻底清空了。
最后乔五爷一合账,总共出了一千八百多斤的鱼,以及百来斤的其他杂货。
泥鳅,河蚌,黄鳝之类的。
满打满算,不到两千斤。
饶是如此,秦秀茹依旧看红了眼。
按照今天各种鱼的均价八毛一斤的行情,这一天的功夫,吴巍也进账了一千来块。
可惜当初她急于把砖窑厂出手,甚至忘记把这几口汪塘子的产出计算在内了。
不过话说回来。
秦秀茹也不得不承认,八百块钱都没人接手的砖窑厂。
真要把汪塘子的产出计算在内,怕是更加无人问津。
说到底,还是人家嫌弃这砖窑厂死了人,晦气。
明明有便宜,都不乐意占。
秦秀茹长叹一口气,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