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货两清后,黄琪雅很自然地切入了正题。
“今天找你来吃饭,主要是沙龙里对于国库券的需求量更大了。”
“据我所知,管总他们除了通过我这个渠道之外,还有另外的渠道在收。”
“倒是你这边,年前年后俩月,就给我送来这么点……”
吴巍坦然道:“坦白跟你说,黄姐。如今刚过年,国库券的价格低不下来,这一来一回的,我的利润空间本来就不大,反而冒着的人身风险要很高。”
黄琪雅表面不动声色。
暗地里也明白,照管总和杨总他们这么私下一搅和,国库券的收购行情不上涨才怪。
但是上海这大城市,顶多能辐射到周边区域。
能影响到眼前这家伙所在的小县城?
这一点黄琪雅是有些不信的。
但这事真真假假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吴巍据此所表达出来的条件和诉求。
“这样吧,九三折。但前提是,每个月额度不低于20万!”
吴巍也是见好就收:“成交,黄姐,我敬您。”
谈完正事,吴巍就把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填饱肚子上来。
好歹也是吴宫大酒店的一顿饭。
达成两个目的,不算过分吧?
离开吴宫大酒店,回到招待所。
巧巧已经不在房间了,而且专门留了个纸条。
吴巍把现钱放好,简单洗漱一番,便直接睡了。
转天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
吴巍还没睡醒,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打开一看,除了送早餐来的巧巧,也没别人了。
吴巍简单洗漱一番,就见巧巧还打算把海涛那一份也送过去。
吴巍连忙出声制止了。
那孩子还长身体,就让他多睡一会吧。
趁着吴巍吃早饭的功夫,巧巧已经埋头缝起口袋来了。
边缝边道:“今晚系里组织元宵联欢晚会,蔓蔓非要拉我参加,我拗不过她。”
吴巍不假思索地道:“那就去吧。正好下午,我跟海涛就打算走了,去省城。”
杨巧巧心下稍安,离别的愁绪却又翻涌上来。
吴巍见不得她这样,连忙安慰道:“一个月后,我不就又来了吗!”
“真的?”
“当然是真的,”吴巍毫不迟疑地道:“倒是伱学电脑的事,关注上海这边日用品价格的事,都别忘了。”
杨巧巧信心陡振道:“放心吧,电脑这事,梁建国会一点,他能带我和蔓蔓去学。”
“至于这边日用品行情,闲余时间我拉上蔓蔓一起去打听打听就有啦。”
吴巍心里一动:“那梁建国这边,你看我需不需要请他吃顿饭?”
“那不用,”杨巧巧欣然道:“他巴不得有这个机会,接近蔓蔓呢!”
吴巍闻言,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
“没什么!”吴巍看了眼时间道:“时间差不多了,你赶紧回校吧。”
打发走了杨巧巧,吴巍三口并作两口地吃完早饭。
随即拿起针脚,继续密密缝。
大徒弟马海涛那边,果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摸着肚子找过来。
早餐放到这档口,早就凉透了。
吴巍叫他拿去前台,想办法加热一下,结果被他三下五除二地扫下了肚。
到了中饭时,吴巍没等到巧巧,就和马海涛轮流出去吃饭。
到了下午三点来钟,巧巧才姗姗来迟。
身后跟着黎蔓蔓和梁建国。
当着黎蔓蔓的面,吴巍扔了根华子给梁建国道:“我发现你这大学,上得比她俩舒坦多了,都不用回学校上课的。”
梁建国手忙脚乱地,光顾着兜着接烟了。
让黎蔓蔓抢了先道:“他们学校还没开学呢,也不知道我们学校抽哪门子风,开学这么早。”
梁建国接着了烟,却也没敢抽,转手别在了耳后。
饶有兴致地看向床上那两床破旧的军大衣。
似乎是为了表达吴巍给他烟的感激,亦或是出于其他什么情愫。
梁建国紧接着抄起马海涛的那件大衣,往身上一穿道:“一直听大哥说当年下乡的那些事,对这样的军大衣可稀罕了,我也来试试穿上这,是什么感觉。”
黎蔓蔓想要拦的,结果没拦住。
梁建国穿到身上,推了推眼镜,就见众人一脸紧张地看着他,只有吴巍神态不变,依旧轻松自如。
他还不明就里地啧啧道:“确实安全感十足!”
“哎,等等,这里头揣得什么,怎么这么硬梆梆的……”
说到这里,梁建国戛然而止。
他终于明白,为何众人那么眼神看着他了。
敢情这军大衣里全缝的现钱啊!
这么多处硬梆梆的缩在,那该有多少钱啊?
想到这里,梁建国往下脱的时候,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怪不得吴巍年纪轻轻,就能抽得起华子。
不仅抽得起,而且见人就撒。
这哪是什么小生意啊。
分明就是做大生意的!
黎蔓蔓见状,很有眼力见地提议道:“吴老板,要不你搜搜他?”
毕竟军大衣叫他穿过了。
万一里面钱少了,说不清。
吴巍笑道:“不用,梁同学的为人,我信得过。”
昨天又中招了,还在恢复中。
(本章完)
第200章 行走万元户,专业大手笔
梁建国震惊之余,忍不住为自己的冒失而暗自懊悔。
所以听吴巍这么一说,对吴巍的印象,顿时大为改观。
接着吴巍看一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毕竟这次回省城的火车,不同于以往回彭城的火车。
抵达省城,应该在十点来钟。
即便晚点,也会在十二点之前。
这也就意味着,师徒俩抵达省城之后,还能找个小旅馆猫一宿。
等隔天早晨,再去红星机械厂。
目睹着吴巍再次穿上那件破旧的军大衣,梁建国再也不觉着对方有什么寒酸和土气的地方。
这根本就是行走的万元户啊!
师徒俩退了房,就在招待所门口拦了辆红色拉达,直奔火车站。
白天的火车站依旧人声鼎沸。
师徒俩顾不上吃晚饭了,只能在外头买些吃食带上,着急忙慌地进了站,等上车之后到了饭点再吃。
兴许是过节的缘故,兴许是回程的原因。
这趟车上,师徒二人再没被挤得过于够呛,甚至还有足够的空间,腾出地方来饱餐一顿。
饱餐过后,车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吴巍把桌上的垃圾,用报纸裹吧裹吧,放在手头,等下车再带走。
随即俩手往军大衣的袖笼里一揣,闭眼假寐。
那安详的姿态,十足一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样子。
师父都这样做了,大徒弟马海涛更是有样学样,跟着一块手揣袖笼里睡觉。
只是吴巍是假睡,这家伙却是真睡。
没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来。
这孩子没心没肺的,真是指望不上。
好在此去省城的路途并不遥远,吴巍在座位上左右烙了一会的饼。
晚上十点半钟左右,火车顺利抵达省城火车站。
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师徒俩下车走到出站口。
就见外头一群骑着‘地老鼠’的师傅们,操着省城口音在拉客。
地老鼠也是三轮车。
外观跟乌龟车差不多,但噪音明显要小一些。
机身上还印着玄武区三轮机动车大队的字样,显得特正规。
新一些的地老鼠车身上,印的是省城客运服务公司的字样了。
更加鸟枪换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