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方言对军事文学题材的全新诠释和分类,广受关注和争论。
《花城》、《钟山》、《当代》、《解放jun文艺》、《人民文学》……
全国越来越多的文学期刊,加入到这个军事文学的新浪潮里,谁都想抢占这个新发现的大陆,谁都想站在新浪潮的潮头。
一场约稿和抢稿大战,悄无声息地展开。
而方言,代表着《十月》,和其他人坐着T5/6次列车,一路向西,前往桂西。
春意正浓,山花烂漫绽放。
列车穿越缤纷花海,宛如开往春天的使者。
同一片天空下,不一样的火车上。
龚樰小心地看护行李,踏上了前去湘南电影厂的路途。
望向窗外,两只小麻雀在卿卿我我,叽叽喳喳,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到赵中祥的话: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
第167章 真正的芳华
桂西,南宁。
文工团的排练厅里,飘着悠扬的手风琴声,此刻,一群挽着发髻、穿着练功服的文艺女兵吊嗓练功,排练走台。
“秦羽,你站在这儿看什么呢?”
林晓萍停下了舞步,走向正在窗前开小差的室友。
“不是说方老师要来我们军区吗?”
秦羽通过窗外,探头探脑,“怎么没还没有来啊?”
一听到“方老师”,舞蹈队的一个个女兵放慢了动作和步伐,叽叽喳喳了起来。
“我听说方老师他们昨天就到了。”
“昨天?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听我对象说的,专门给这次来文化拥军的作家们开了一场欢迎会,政委、团长都去了,据说部队的首|长都出席了。”
“怪不得早上没有看到团长吊嗓子,往常她都是第一个来练功的。”
“还有副团长,她今天也没来。”
“………”
看到她们一个劲儿往窗边凑,李江生停下了手风琴。
“好了,人还没来,就把你们兴奋成什么样了。”
“专心排练,马上要给战士们慰问演出了,可千万不能丢脸。”
汪雯拍拍手发出清脆声响,心思飘到窗外的女兵们这才回了神。
看到舞蹈队队长和教导员都发话了,一個个重新归位排练。
就在此时,一个男兵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抬手敬礼:
“队长!教导员!”
“别急,慢慢说。”
李江生静静地听着,听到文化拥军的队伍一会儿就要来文工团,政委、团长让他们赶紧准备一下。
“呀!方老师要来了!”
顷刻间,排练厅爆发出一阵阵如黄鹂般的清脆叫声,高音一个比一个高。
……………
“啪啪啪。”
当李村葆跟着方言,以及文工团的领导们出现在排练厅,李江生为首的人带头鼓掌。
紧接着,一排排换上军装的男女文艺兵齐刷刷地拍手,热烈欢迎。
“哪个是方老师?”
“那个,站中间的那个,最年轻的那个。”
“真没想到方老师会这么年轻!”
秦羽不由惊讶,用力鼓掌。
“是啊,我还以为跟教导员一样,要三十出头了呢。”林晓萍说的这话,同样也是周围其他人的心声。
一双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方言看,仿佛能看到身上顶着的一堆标签:
作家、诗人、编辑、电影编剧、帅哥……
“哗哗哗。”
李村葆感到受宠若惊,以前到桂西、滇南走访采风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排场。
“同志们好。”
方言笑着跟他们打着招呼。
从左到右,一扫而去,整个部队里最盘靓条顺的文艺女兵估计都在这儿了。
都是相貌标致,水灵灵的,身材姣好,可不比《芳华》里的那些女演员差。
“这位就是戏剧队队长……”
“曲艺队队长……”
杨团长给众人分配队伍,“舞蹈队队长,汪雯,政zhi教导员,李江生。”
接下来的日子,方言和李村葆要跟着这支舞蹈队,下部队展开慰问演出。
“我们现在就是你们手底下的兵。”
方言和他们握了握手,“一切听从指挥。”
李江生在团长的属意下,喊上指导员,带着几个“新兵”,前往早已安排好的男兵宿舍。
刚走出排练厅没多远,迎面撞上几个新兵蛋子,一个个正伸长了脖子,眼睛都看直了。
方言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就见排练厅的窗户前趴着刚才的女兵,冲着他们指指点点。
“看什么呢?”
李江生骤然响起的粗犷声音,惊动了这几个男兵,也让女兵们恋恋不舍地离开。
“教导员。”
抬手敬礼,新兵收回视线目视前方。
李江生问询了几句,才放人离开,“让几位见笑了。”
“部队嘛,军纪要严。”
方言和李村葆互看一眼,跟他来到宿舍。
一行人安顿下来以后,方言把李江生两人请到屋里,搬来椅子,闲聊起来。
方言从他们口中,了解到都是从41军步兵团调到文工团,而且是军宣传队的战友。
跟文工团这种专业宣传队不同,军宣传队通常属于部队的业余演出团体。
里面的演员都是战士,随时随地,准备上战场,79年自卫反击战的时候,所在的军宣传队立刻就地解散,队员补充到前线。
“队长跟我不一样,他是主动离开宣传队,自愿加入野战部队。”
指导员把飘着热气的搪瓷杯放了下来。
方言饶有兴趣,“为什么想到要离开宣传队呢?”
李江生坦率地说,“吹拉弹唱”不利于进步,到了步兵团才能得到更多的锻炼。
“队长可不像其它干bu子弟一样,娇生惯养,贪生怕……”
指导员语气里透着不屑。
“咳咳。”
李江生皱了皱眉,出声打断。
李村葆眼睛发亮,问到他的身份。
李江生一脸的问心无愧:
“我勉强算是吧,不过有的战友不喜欢这类人,所以我也很忌讳别人提这个词,当初从宣传队到步兵团,就是要向大家证明,并不是所有的干bu子弟,都是娇生惯养的孬种。”
李村葆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可不是嘛………”
指导员被李江生瞪了一眼,才合上了嘴。
“我觉得,作为一个军人,首先就要有担当,干bu子弟更要以身作则。”
李江生一本正经地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
方言静静地看着,越来越觉得面前这人像战后蜕变的“赵蒙生”。
“那你们又怎么从野战部队调到文工团呢?”李村葆一一记录下来,然后说出心中的疑惑。
现在各个军区都在精简整编,首当其冲的就是文工团,有不少干脆被直接裁撤。
“我们只是被借调一段时间。”
指导员说正是因为文工团缩编,干部不足,才拉他们临时顶上。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安全问题。”
李江生解释虽然边境前线没有大战,但仍然有小股的特工秘密渗透。
于是,就把他们这些又懂音乐又懂军事作战的前军宣传队干部,抽调出来,加强文工团的安全保卫工作,尤其是慰问演出期间,顺便兼顾起对文工团基本的军事训练任务。
“特工?”
方言大为意外。
“是啊,类似于我们部队的‘侦察兵’。”
李江生转述他所了解的情报。
当时常规正面作战,安南吃了败仗之后,就多次派遣这种特工队小股袭扰。
那段时间的南疆前线战报上,经常出现“特工”、“特种部队”、“特别突击队”等字眼。
一般而言,分为初级的普通特工队、中级的秘密特工队,以及高级的特别特工队。
普通特工队配合步、炮兵作战和侦察,秘密特工队则是敌后长期潜伏,深入敌后活动,临时执行战役性的破坏任务……
“就因为这群狗娘|养的,害得我们吃了不少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