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也不用太担心，小奇哥既然说了会想办法说服其他人，以他的人脉面子，我们根本不用太过发愁。”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话会打击周子恒的信心，李春波又安慰道。
周子恒点点头。
现在操心那些也没用。
他已经让中唱片的人看到了自己的歌曲与实力。
如果对方还是不想签约出版，哪他这边不论怎么想也没办法。
大不了，大不了就是想办法办个签证，跑去香江发展。
反正他之前也考虑过这方面的后路。
而就在周子恒与李春波在交谈的时候。
马路上，一辆凌志LS正在快速行驶。
呼呼呼的夜风吹进车里，让有些醉意的李光平清醒了一些。
他揉着脑袋，一脸纠结的说道：
“本来老王他们就不想出版《小芳》，现在我们又带回去一首差不多类型的《流浪歌》，这思想工作恐怕更难了！”
“是很难！”陈小奇开着车，嘴上叼着一根香烟。
朝外一吐，烟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飞出窗外。
“所以，我没打算把周子恒签到企划部这边！”
听到这话，李光平顿时皱眉，“那你还约他明天见面？”
“太平洋音影的刘志文你知道吧！”陈小奇问道。
“知道！他去年好像升任副总了！”李光平点头。
“他跟我还蛮熟的，我打算把周子恒推荐到那边！”陈小奇笑着说道。
闻言，李光平沉默了。
虽然羊城几大唱片公司都是国企，但各自的业务都是独立的。
眼睁睁看着陈小奇把本来应该属于自己这边的人才送到那边，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但他也没办法。
他知道，就算陈小奇不把周子恒推荐给太平洋，企划部这边也不可能同时签下他与李春波。
俩人之间，企划部是必须要二选一的。
他与陈小奇只能力鼎一人的唱片出版。
另一人则只能暂时放弃。
所以，陈小奇选择把周子恒推荐给太平洋音影，其实也是一个正确的办法。
“你放心，推荐人一栏会有你的名字，到时候周子恒要是在那边做出成绩，你我都会有业绩。”
似乎看出了李光平的心思，陈小奇笑着说道。
第7章 一个小变故
第二天一大早，周子恒便醒了过来。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
“留下小秘密”
“压心底压心底”
“不能告诉你”
隔壁火车站的广播里传出这个年代火遍大江南北的《粉红色的回忆》。
洗漱完成，周子恒拿出昨晚陈小奇给他的地址。
白云区机场路25号！
这个地址周子恒熟！
倒不是他熟，而是原身熟。
这是中唱片羊城公司的地址。
原身刚来羊城的时候，也曾雄心壮志的上门，希望能获得青睐，签约出磁带。
当然，结局不言而喻，门都没进去。
确认了地址，周子恒叫上李春波，俩人怀着忐忑激动的心情出了门。
火车站所在的越秀区到白云区还蛮远的，俩人转了几路公交，十点左右，俩人才来到中唱片羊城分公司楼下。
“是姜华！”
俩人刚下车，李春波就让周子恒看向不远处。
周子恒朝那边看去，便见到姜华正在【友谊沙龙歌厅】王老板的带领下走进新时代音影。
“你说他那张磁带会不会被出版？”李春波问道。
周子恒摇了摇头，“我觉得不行！我听过他那张磁带，质量很差，歌词词不达意，曲子也不完整。”
“你说，要是伱被中唱片签下了，他却被新时代拒绝了，再见到你，他会是怎样一副面孔？会不会直接没脸见人？”李春波好笑道。
周子恒摇了摇头。
虽然姜华对他很仇视，但说实话，自己却从未视他为对手过。
所以，他也不想去关注他能不能被新时代签约出版磁带。
“走吧！我们也进去！”
周子恒说着，带头朝隔壁的中唱片羊城分公司走去。
九十年代的羊城有四大唱片公司。
分别是中唱片羊城分公司、太平洋音影、新时代音影以及白天鹅唱片。
四大唱片公司就是此时的内地流行音乐先锋。
接下来的几年内，整个内地流行乐坛的大部分顶级歌手便几乎全部来自这四个公司。
其中，中唱片羊城分公司与新时代音影比邻，都在白云区机场路，一个在二十四号，一个则在二十五号。
周子恒与李春波来到中唱片羊城分公司大楼下，在门卫那里报备以后，让门卫给里面的陈小奇打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陈小奇才匆匆下来。
来到俩人面前，他先对李春波说道：
“春波，你带上磁带到三楼的企划部找光平，他会安排你接下来这么做。至于子恒……”
他看向周子恒，想了想，说道：“我跟太平洋音影的副总刘志文认识，我打算推荐你到那边，你觉得如何？”
“小奇哥，你跟光平哥不是都很看好《流浪歌》吗？怎么……”
听到陈小奇的话，李春波有些急切的问道。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周子恒就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别说下去。
周子恒知道李春波是在为自己打抱不平，其实他自己也有些失望陈小奇居然不打算签自己，但他并不想让李春波为自己出头得罪陈小奇。
要是因此导致他的《小芳》出版不了，那他罪过可就大了。
陈小奇倒是没太在意李春波那有些质问的语气，而是解释道：
“《流浪歌》这首歌跟你的《小芳》是差不多类型的歌曲。
你的《小芳》在企划部内部都有很大反对声音，我跟光平需要很大难度才能推动这张磁带出版。
如果子恒的《流浪歌》也加进来，那难度会更大，我们只有把握让你们两个中的一个出版。”
“小奇哥，不用说了，我懂！”周子恒打断了他的话，“小奇哥你既然推荐我去太平洋音影，那就说明我这首歌在那边有很大希望被出版发行，只要能出版发行，其实在企划部还是太平洋音影都一样。”
陈小奇欣慰的点点头，“不错，其实在我看来，你这首歌如果出版，是有很大可能在磁带市场上有一番作为的，但企划部刚刚成立，我虽然是主任，却也不是我的一言堂。
企划部里有很多人的看法是跟我不一样的。
你与其进入企划部被搁置隐藏，倒不如直接去太平洋那边。
而且，太平洋这边其实也不差。
他们不仅有国内最顶级的设备，发行渠道同样不弱，另外，那边给歌手的待遇也不错，去了那边，你同样可以有一番作为。”
周子恒用眼神示意李春波别说话，直接点了点头，“好，那我去太平洋。”
点点头，陈小奇从包里取出一张介绍信。
“这是我的介绍信，你拿着它到太平洋音影，我想，凭我的面子，他们绝对会签下你。”
顿了一下，他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道：
“你昨晚说过你的歌曲还没录制，如果就这么拿着词曲过去的话，签约条件可能不会太好。
所以我建议你像春波那样，把歌曲录成磁带，有成品，不仅那边好判断歌曲的质量，同时也能提高你自己的收入。
就像春波的《小芳》，如果我们企划部同意出版，因为他的磁带已经是制作完成的，我们会给予他利润分成的签约条件。”
闻言，周子恒了然的点点头。
这就像是后世的独立歌手与唱片公司合作的收入会比由公司负责制作、企划的歌手高一样。
李春波的《小芳》，这是他已经自己独立制作成磁带的唱片。
唱片公司不需要再请作词作曲人帮忙写歌，也不需要请专门的编曲等等。
这中间省去了很多开销。
没有了这些过程，唱片公司只需要负责宣传以及大批量印制磁带既可。
对歌手来说，如果能自己将唱片制作出来，好处绝对比让唱片公司制作好。
只是……
周子恒犹豫了一下，看向陈小奇，“小奇哥，我经济比较困难，可能租不了录音室，你看……”
“我给你开个证明，你来中唱片的录音室录！”
陈小奇直接说道。
随后他又问道：“你有那么多歌曲吗？一张磁带可不能只有一首歌。
还有，那首《秒针》最好别跟《流浪歌》放一张磁带里，风格太不合了。
以后要是有机会，再重新制作一张摇滚专辑。”
陈小奇已经看出了周子恒不仅能驾驭流行类歌曲，对摇滚也有涉猎。
不过，虽然他也很喜欢那首《秒针》，但他觉得《流浪歌》显然更容易火。
“这点您放心，我自己这些年写了不少歌曲，其中有一些歌《流浪歌》很匹配。”周子恒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