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举兵败后,在李唐朝庭的强势打压下,薛氏受到极大冲击,在修村的这一脉也是元气大伤,自然知道这次的机遇有多重要,不但可以跟随太子殿下,而且更可以向朝庭表示善意,修复关系,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的。
于是族中长辈都嘱咐薛礼一定要好好跟着太子殿下,家中一应事务俱有族中照应,勿需担忧。
并马上从族中划拨了数十亩土地归薛仁贵这一家名下,并安排族中青壮按时节照应伺侯,不用薛母担心,只管到期去族中收取粮食,薛家多位长辈纷纷表示赞同,无一反对。
薛仁贵身为大族支脉,父亲早逝,自然要听从族中德高望重的族老们安排。
再加上薛仁贵年已十七,正想着建立一番事业,光耀门眉,也是一脸意动的样子。
薛母虽然不舍,但看着族中众人的期待和儿子跃跃欲试的眼光,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只是要到京城,距离虽说也不远,薛仁贵却是第一次出远门。
在家和母亲相处了三天,又被薛家的族老传授了不少在长安城和权贵们打交道的经验,然后才依依不舍的辞别薛母,带着重振薛家的希望,来到了长安。
见到太子殿下比自己小几岁,却不敢失礼,恭敬的应答着,心里疑惑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太子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却也不敢多问。
谨言慎行,恃君以诚!
这是众多白发苍苍的族中长老教诲自己的,薛仁贵出自世家大族,家道中落,却也比普通人强多了,从小熟渎诗书,练得一身的武艺,可谓文武双全。
自然知道这不是自己村里的同伴们聚会,谨守礼仪,不敢马虎一点儿。
第593章 校书郎
2024-07-13
如此大将入彀,李言怎么能不激动万分,于是亲切的拉着薛仁贵到一旁落坐,开始虚寒问暖起来:“即然你家人都叫你仁贵,以后孤也这么称呼你吧,伱可曾渎过书?”
对李言的看重,薛仁贵有些受宠若惊,老实的回答道:“回太子殿下,草民在家的时候,从小在族中私孰念书,经史子集无一不通,并且还练习家传武艺。”
“枪法和槊法都已得几分火侯,上阵杀敌,护卫太子平安,绝没有问题。”
“嗯!”
李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孤现在就任命你为崇文馆的校书郎,以后就随侍孤左右,孤以后和李太傅他们渎书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吧!”
“另外,孤将你编入左内率府,做一名随身侍卫,若是不伴驾的时候,就可以和东宫内率们一起去军营的大校场中练习骑射武艺,熟悉军伍,如何?”
“多谢殿下,臣必将尽心竭力护卫太子左右。”没想到刚到东宫,就被委以重任。
东宫崇文馆的校书郎虽然是最低一层的从九品下的东宫属宫,也不需要在朝中办理公务,没有固定的署衙,一般也就是专职典校书籍,平时帮助太子整理文案,听候差遣。
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大唐朝庭体制正式在编的有品阶的官员,和那些普通军士和办事人员不可同日而语。
东宫属官中一二三品的高级官职,只有皇帝有权命,而四五六级的中层官职的任命权在吏部,而七八九这一层最底级的,其本上的任命权都在太子手中,是皇上给太子用来笼络臣属,发展势力的名额。
当然,六品以上更高一些职位的,李言不是一点发言权也没有。
毕竟这些属官大多都没有什么实权,而且都是侍侯太子的,围绕着国储转的,李言也可以通过请示皇帝或者向吏部打个招呼,一般情况下,吏部的官员们也不会违拗太子意愿。
东官就像一个缩小版的朝庭,不管文武领域都有大量朝廷发奉禄的职位以供太子安排私人,相对于普通王府的几十号属官,东宫仅列在朝庭体制下的正式官职,就有好几百个位置,这也是太子区别于其他其王显示重要性的一个方面。
不过现在东宫大多数署寺局馆都只有几个正职属官保持着正常的运行,毕竟李言还小,侍侯他一个人也花不了那么多人,有些部门更是只有一个人维持着最基本的运转,替朝廷节约开支。
这些随着太子的成长,都可以慢慢添加,一般都在皇帝晚年,随着皇帝的日薄西山和衰老难支,需要太子接班时候,皇帝会将大量的朝庭官员纷纷塞到东宫中持职,将未来的新朝格局给架设好。
当然了,现在李世民还年轻,太子还小,是以大部份职位都是有名无实,只有一些给太子上课的太傅少傅之类的被一些大唐久富盛名,年老德勋的泰斗级学者占据着来培养太子的才能和品德。
而低层一些的属吏倒是人员比较多!
做为储君,未来的天子,朝中大臣和世家贵胄都有一些杰出的子弟或直接或间接打招呼,将后辈往东宫里塞,不在乎权力,只是要和李言这个太子搞好关系,为家族长远打基础。
剧中的程咬金的儿子程怀亮,柴绍的儿子柴哲威以及权万纪依附蜀王李恪,就是这种关系的体现。
薛仁贵一个十七岁的普通少年,做个东宫侍卫已经算是高攀了,现在李言直接命任官职,怎么能不让薛仁贵激动万分,毕竟现在的小薛也不知道未来自己将成为名震天下的勇将。
就这样,李言收下了第一个可以时常带在身边的跟班小弟,未来的薛大将军。
看着一脸兴奋表情的薛仁贵,李言也十分高兴,问道:“仁贵啊,你都会些什么?”
“禀太子殿下,臣从小练习家传槊法,家母说臣已颇有几分气像,另外,臣的枪法和骑射之艺也不错,不管是上阵杀敌还是护佑殿下,都能胜任的。”
薛仁贵将背后肩上的用粗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件取下,拿在手中,见李言颇感兴趣,将包裹的布条取下,露出了里面的真容。
李言对于隋唐时大将用的槊也是久仰大名,但从未谋面,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实物,伸手接过,入手豁然一沉,约有二三十斤的重量,长近三米,几乎比李言现在的身高高两倍。
见李言一幅好奇的样子,薛仁贵介绍道:“殿下,槊分步槊和马槊,这支就是典型的马槊,用于骑兵作战。槊长一丈,槊杆长八尺,由上等韧木的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细蔑杆,用鱼泡胶反复浸泡黏合而成,再用桐油泡过的细麻包裹,如此多层杂揉。”
“槊锋上有破甲棱,普通的鱼鳞锁子甲、铁圜甲、明光铠,在破甲的槊锋之下,可一击而破。”
“一杆上好的马塑一般要花两三年时间制成,槊杆具有极强的韧性和弹性,骑士高速冲锋也不会折断。”
薛仁贵后退两步,在宽大的大殿内,轻轻挥舞着,削、扫、刺、挑等招式随手拈来,长薛在手,薛仁贵神情肃然,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股沙场骁将的威势隐隐浮现,极强的压迫感从对方身上向四周散溢,让大殿内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稍发即收,薛仁贵见到殿内的侍卫们连忙护卫在李言身侧,紧张的戒备着自己,连忙单膝跪下,慌张的说道:“臣失礼,请太子殿下责罚。”
“哈哈哈”
李言不惊反喜,上前拉起薛仁贵:“仁贵果然威武,这里太小了,走,咱们走东宫的小马场,那里是平时孤练习武艺骑射之地,平时都是孤自己一个人练习,恒连他们都不敢和孤对阵,这下好了,以后我们可以相互对练切磋。”
说完,拉着薛仁贵来到了西北角的内坊附近,这里有一个小型的演武场,约有一个足球场大小,不但有跑马的场道,还有刀枪箭戢等兵器,旁边的内室里,更摆有十几张上好的强弓硬弩,还有一些盔甲护具等物。
十七八岁的薛仁贵,一进到兵器室里,顿时满眼放光,喜不自胜,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仿佛进入到了宝库之中,最后拿起一张虎雁弓,一幅爱不释手的样子。
李言见状,微微一笑:“仁贵啊,这就是孤的演武场,这里陈设的都是父皇多年戎马生涯积攒的各种兵器和良弓,从秦王府里搬过来的。只是他在东宫没待多久,大部份上品的都被他带到太极宫里了,这里只留下了一部份给孤练武所用。”
“你手中拿着的这把,是父皇攻破王世允的时候,从洛阳宫甲库中得到的,据说是隋杨帝的收藏,名叫敕勒。”
“旁边的马棚里还有十几匹上好的大宛良驹和来自西域和北地的胡马,走,让孤看看你的骑射功夫怎么样?”
说完,李言带着薛仁贵,拿着弓来到外面的马场。
在李言的指点下,薛仁贵神情激动的挑了一批黑色的良骥,摸着马头,神情低落的说道:“殿下,您有所不知,家父早亡,臣家里虽是河东大族旁枝,却从小家道中落,家境贫寒,地位卑微,以种田为业。”
“虽然家母用尽了所有的努力让臣念书习武,但臣从小也只有祖上留下的一把槊,而弓箭骑射消耗巨大,家里根本就供不起,臣都是给同族的公子们做教习,才有幸接触到这些的。”
“但臣却没有因此而懈怠,反而是他们中武艺骑射最好的一个。”
李言安慰的拍了拍了薛仁贵的肩膀:“孤相信你,以后这里的战马和武器随你使用。自古英雄不问出身,朝中威名显赫的国公大将们军,出身贫寒的大有人在。”
“孤相信你也一定能用自己双手在沙场建功立业,为你自己,为你阿母打出一场功名富贵来。”
薛仁贵神色坚毅的点了点头:“嗯,臣一定忠于太子,报效朝庭。”
说完,李言神色一扬,指着校场一百五十步以外的一排箭靶,朗声说道:“仁贵,看到那边的十个箭靶了吗?”
“孤给你十只箭,若是你能射中一半以上,孤就把这只敕勒送给你,怎么样?敢不敢一试身手.”
薛仁贵闻言,神色一震,兴奋的问道:“真的?”
“当然,孤是太子,一言九鼎,绝不反悔,宝弓赠烈士,名剑配英雄,这些器物可是有灵性的,不能明珠暗投,就看你是不是勇士,有没有本事拿走它们了。”李言一幅挑衅的样子,激将法毫不犹豫的就使了出来。
“太子小瞧微臣了!”
薛仁贵少年心性,受不得激,拿起一壶箭,往肩上一背,翻身跃马而上。
一勒马缰,黑色的战马抬起前蹄,仰起头胪对着苍穹凛烈的撕鸣一声,马蹄翻飞,如同打了鸡血般,浑身股肉贲张,如同一股旋风般飞射而出,卷起一地烟尘。
第594章 流星赶月
2024-07-13
薛仁贵骑着战马,在马道上跑了几圈,熟悉了一下马性,然后压低马速,奔到箭靶对面的的跑道上,松开缰绳,双腿紧紧的挟着马腹,只见人影一顿。
马上少年左手拿弓,右手急取雕翎箭,端直了箭尾,搭上虎筋弦,秋月弓圆,箭发如飞电。
‘嗖’的一声,一道隐约的灰色箭羽在空中一闪而逝。
只听一百五十步远的一个硬木箭靶上传来‘笃’的一声脆响,真正的骑兵练习弓箭的靶子都是很硬的实木制成,因为沙场上的敌军多半穿有盔甲,就算准头再好,但力度不够也是白搭。
而实木箭靶模仿盔甲的硬度,能更好的体验到实战的效果。
“好!”
李言暗喝一声,他眼力自是不比平常人,看到箭靶上赫然一只雕翎箭在微微晃动,正中靶心。
李言还没有回过头
‘笃笃.’
又是两声脆响,两只箭中靶,此时校场上的薛仁贵已过了最佳射击距离,收起弓箭,又开始绕圈子,第二趟的时候,只见薛仁贵骑过了刚刚射箭的位置还没有张弓。
李言正疑惑的时候,只见薛仁贵一个转身回马枪,迅速射出三只箭,三只箭纷纷中靶,只是准头差点儿,没有在正中心。
而第三圈的时候,薛仁贵竟然来了个蹬里藏身,在不可思议的角度,从马腹下射出三只箭,箭箭中靶。
等到十只箭射完,薛仁贵回到李言身边的时候,气喘嘘嘘,脸色因气血翻腾而通红一片,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李言知道,这样子射箭对人的消耗很大。
“殿下,臣献丑了”
虽然语气比较谦虚,但薛仁贵脸上还是露出微微喜悦的神情,一脸微笑的看着李言:“殿下,臣不知您的射艺如何,不如您也射上两箭,这样臣也了解一下您对骑射的掌握程度,好制定以后的练习计划。”
“哈哈哈,好,那就让你看看孤的射艺!”李言从马棚里挑选出一匹自己常骑的白色俊马。
也没有另选良弓,从薛仁贵手中接过敕勒,从箭壶里抽出三只箭,一个鹞子翻身,动作干脆利索的骑到了马上。
薛仁贵暗赞一声,好身手。
李言一夹马腹,白马电射而出,骑到正面最佳的射击位置后,李言腰板一正,张弓搭箭,如飞龙腾空,又似猛虎出山,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只见李言左手持弓,右手三只长箭一起搭在弓弦上。
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破空!
薛仁贵眼神一缩,一弓三箭,这可是武艺骑射极强的高手才敢这么玩儿的,可见太子对自己射艺的自信。
只见李言手一松.
‘嘣’的一声焖响,三只箭电射而出,如三道灰色的闪电,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直扑箭靶。
薛仁贵神色一凝,连忙转过头看向箭靶,顿时怔住了,张着下巴,使劲揉揉眼,怀疑自己看错了,十只箭靶上分别都插着一只箭,是自己刚刚射箭后留下的,并没有哪只靶上有两只箭。
只见后面的侍卫们脸色不变,缓缓跑向前方,看也没有靶子,绕过去跑到后面的树林子里,摸索了好一阵,找出了三只雕翎箭出来,对回来的李言一恭身,递到了李言的手中。
看也没有看薛仁贵,回到了自己岗位上,动作流畅,表情理所当然,一点儿也不奇怪的样子。
李言对此也是毫不在意,问道:“仁贵啊,孤刚才的姿势怎么样,看起来帅不帅,是不是很是威风。”
呃.
太子殿下,你练箭难道练的是姿势吗?
薛仁贵额上的汗水更多了,脸上挤出一幅讪讪的笑容,赞叹道:“太子殿下不管刚刚骑马的动作,还是引弓的姿势,如龙腾虎跃,臣恐怕这一辈子也赶不上殿下了。”
“哈哈哈”
李言微微一笑,将弓往薛仁贵面前一送:“仁贵啊,孤的射艺就这个样子了,恐怕也改不了了。今天孤就将这把敕勒赐给你,伱要好好练习骑射,以后孤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薛仁贵激动的往地上一跪,高举双手接过,毅然说道:“太子殿下放心,臣一定用生命来保卫殿下。”
“嗯,孤相信你.”
薛仁贵拿着敕勒,心里涌起一阵感动,这分明是太子借故将这把弓送给自己,又担心自己颜面上挂不住,所以才用考较的方式,给了自己一个体面。
想到这里,薛仁贵兴奋的说道:“殿下,其实,臣还会一种神通,叫流星赶月。”
“哦,什么叫流星赶月?”李言脸色一幅探寻的神色,似乎大约能明白,但从来没有接触过。
薛仁贵解释道:“就是连续发箭,后面的箭和前面的箭在一条直线上,练习到高明之处,后面的箭仞甚至能破开前面箭矢的箭杆,练到通神的地步,高手甚至能连射七只箭,箭箭破杆,称七星连珠。”
说到这里,薛仁贵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只是臣实力不够,只能连发三矢,到第四矢的时候,就没有准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