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忽然狂风四起,刮得帐篷“哗啦啦”作响,仿佛随时都要被掀飞。
“好大的风!”
“怎么起这么大的风?”
“……”
听着外面议论。
陈三石放下舆图走出营帐。
只见晴朗不久的天空,再次被乌云密布,一场更加浩大的暴雪,洋洋洒洒而下,其程度足以影响到接下来的战局。
“陈将军。”
写到一半的曹芝出来:“这么大的雪,粮道没办法维持吧?”
“是啊。”
楚仕雄凝望着天空,发愁地说道:“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雪?”
“真要是这么继续下去,仗恐怕没法打了。”
曹芝说道:“陈将军,还要坚持原计划吗?大雪之下就算勉强深入,后续也是不会有任何补给的。”
“搞不好……”
楚仕雄看着泼天的风雪:“这一仗会取消,我等也要全部撤回到凉州城内,只通过长城以内支援幽州防守,不再主动进攻,北征之事,八成要等到来年开春以后。”
“真是古怪得紧。”
曹芝嘀咕道:“难不成蛮子是预料到这场大雪,所以才去打幽州,吃准咱们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大军深入?”
“继续!”
两人议论间。
耳边响起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
只见白袍拄着长枪立于漫天风雪之中,下达命令:“告诉凉州方面,无论如何也要派遣出至少两营兵马来虎丘山,要快!”
曹芝说的没错。
这一仗。
蛮子之所以敢如此毫无顾忌地进攻幽州。
并非是他们不怕遭到前后夹击。
而是……
他们恐怕早就知道。
大盛的大军无法远离凉州城!
越是这种情况,就越是要尽快调兵马出城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敌人想做什么,偏不能让他如愿!
即便付出再大的代价!
而且真的只是依靠这场雪吗?
陈三石看着罗天山脉的方向,心中知道,未必!
只怕还有更大的图谋。
连师父他们都还不清楚。
……
玛瑙河。
蛮族大寨。
宇文部、段氏二部,总共五万兵马聚集此地。
其中。
宇文一族的武圣,大汗的亲哥哥,左贤王宇文景温,更是亲自坐镇此地。
他的侄子。
宇文九皇子,不久前从大盛“留学”归来的宇文信,也在此地。
“信儿!”
宇文景温粗犷的声音充满着宠溺:“你真的不走,非要留在这里?”
“不走!”
宇文信的身上还穿着盛人的服饰,他坐在鹿皮大椅上:“四叔,我要留下来,等着去报仇!”
“好!我侄子真有出息!”宇文景温笑呵呵地说道:“你等着吧,不久之后,凉州城内就男女老少一个不留,你的仇也就报了。”
“我也要生擒陈三石!”
宇文九皇子握着拳头:“然后再把镇岳剑夺回来!”
“侄子,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念念不忘。”
宇文景温沉声道:“如今看来,当年并非是你大意,而是那个陈三石不简单。”
说起来。
宇文九皇子。
当初在鄱阳县外的悉河部落,初次遭遇陈三石。
那时候。
陈三石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千户所里的百总。
结果短短两三年。
就名震天下。
如今更是册封伯爵,统领一营兵马。
只能说,他侄子不冤枉,能活下来就算是不错。
“报——”
“王爷,大事不好了!”
忽地。
一名将士闯入账内,由于过度慌张,以至于踉跄着一头栽倒在地:“相国,相国!”
“相国?”
宇文景温身子前倾:“相国怎么了?”
“虎丘山外,陈三石率领八百斥候,斩杀我一万将士,俘虏一万,然后生擒相国,送回凉州去了!”
“什么?”
宇文景温站起身,匆匆来到将士面前:“你刚才说什么,再重复一遍。”
“王爷,是……”
将士上气不接下气地,尽量把事情的完整过程叙述一遍。
八百斥候……
把虎丘山的驻军歼灭了?!
腾格尔和达日阿赤,当场战死?!
陈三石一个人斩敌数千?!
荒谬!
未免也太过荒谬!
“王爷!”
“这些都是我们在附近驻地的友军得来的消息,绝对不会出错。”
“……”
“他一个玄象,能杀几千人不力竭?!”
宇文景温无法想象。
“我当时!”
宇文九皇子说道:“身边连个通脉都没有,如此看来,我还是最强的!”
“此子妖孽,更甚孙象宗!”
宇文景温咬着牙道:“大盛果然是人杰地灵,孙象宗还没死呢,就又冒出来这么一个人!”
“四叔!”
九皇子宇文信说道:“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大军开拔过去,救我七叔?”
“来不及了,等我们赶到地方,七弟恐怕早就押回凉州城内。”
宇文景温闭上眼睛:“而且算算日子,煞脉大祭也快开始了,七弟在凉州城内,只怕是凶多吉少……”
“啊?”
宇文信问道:“不想想办法吗?就跟我一样,通过谈判的方式救出来啊。”
“没时间了!一切以大祭为主!七弟的牺牲,我天族人会记在心里的。”
宇文景温的神色变得冰冷:“而且如此暴雪,想必盛人不久之后就会退兵回长城以南,然后等待他们的,就是炼化!
“我天族和凉州的血海深仇!
“也会有个结果!”
……
狼居胥山。
“荒唐!”
宇文大汗同样收到消息。
他险些把面前的桌子掀翻。
战事一开始,宇文部就连折三员大将!
其余三部落大汗的脸上,多少都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
“稍安勿躁!”
祭坛之上。
巫神教大祭司双手迸发出黑红色的煞。
“大祭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