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较为分散,不难处理。
他顺手一摸,从腰间众多种类的箭矢里,准确无误地取出齐梅针箭。
此种箭矢箭如其名,头部平,镞狭长,穿透力强,动静不大,杀起人来悄无声息。
“三更半夜还熬夜加班,也是苦命人,好好休息休息吧。”
“咻——”
“咻——”
不出半分钟,八名武馆弟子全部倒头睡下,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
陈三石得以顺利进入药谷。
他在山谷深处,找到火光来源。
这深山老林里,竟然有一座宅院。
从外观细节来看,应该才盖没多久。
“啊……”
陈三石还没靠近,就听到里面有人发出虚弱的哀嚎。
……
宅院内。
本该作为厅堂的房间内,没有摆放任何家具,只有一盏烛台,摇曳着昏暗的烛光。
角落处,有名头发花白的药师推着药碾子,时不时往里面加上些材料,发出有节奏的摩擦声。
他的脚边除去草药外,还堆放着一捆新鲜的灵禾。
梁展就在旁边,手中提着长剑,刻苦修炼。
剑影闪烁,眼花缭乱。
“呼——”
直至满头大汗精疲力尽后他才停下。
与此同时,一个五花大绑的活人,被老奴从隔壁房间拖了出来。
绑着的,是个粗布麻衣的汉子,看起来颇为壮实,但此刻极度虚弱不说,还脸色煞白,脖子上的血管也乌黑发紫,好似一条条蚯蚓爬在上面。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嘴里发出“呜呜”的痛苦挣扎声,同时不断吐着黑血。
“他们在干什么?”
房顶上。
陈三石好不容易潜伏过来,掀开瓦砾,就看到眼前这一幕。
此人像是中毒。
武馆抓人下毒作甚,试药?
他目光扫视着房间。
药碾子旁边放的……
灵禾?!
陈三石瞳孔骤然放大。
军营外面就是大片大片的农田,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东西。
隆庆二十一年。
老皇帝自称梦见仙人赐宝。
醒来以后,就下令占用全国十分之一的耕地种植此草。
但此物名为仙草,实为毒草。
任何人吃下,当场就会暴死,救都救不成。
症状就跟眼前之人差不多,血管发黑,七窍流血。
武馆抓活人,喂他们吃灵禾?
目的呢?
陈三石屏住呼吸,继续暗中窥探。
又过去几分钟,那名汉子果然开始七窍流血,最后一命呜呼。
梁家老奴等候多时,拿出一柄匕首,上去给尸体开肠破肚。
他枯树枝般的手在血肉中撕扯着,掏出一颗乌黑色的药丸,交给角落里一直在碾药的老者。
“毒性已除,少爷可以吃了。”
李药师检查过后,双手呈上。
梁展接过沾满鲜血尚且温热的药丸,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
“嘶!”
吃下药物瞬间,他倒吸冷气,面露痛苦,急忙扎起桩功配合呼吸法,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体内异常。
“天才!”
梁展感受着强大的药效,赞不绝口:“潘权真是个天才!你们说,他是怎么想到用活人来过滤毒素的?
“只需要十个人,就能把毒素祛除九成以上。
“一颗药丸的药效,价值百两银子的药材!
“这还是野路子。
“要想真正让灵禾发挥出效果,还得使用仙宝才行。
“可惜向庭春太过霸道,到现在,咱们连仙宝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
老奴叹息道:“最近鄱阳又是多事之秋,连孙督师的亲生骨肉都来了,好像也在查这件事情。各个武馆都不敢再继续大量抓人。刚刚这个,也是咱们手里最后一个,之后便没有了。”
“我还是资质太差。”
梁展感慨道:“即便有灵禾,现在也只是练骨功法精通,离小成还差得远。
“真羡慕姓陈的那个小子啊,习武两个月就练血大成。
“说起来,宋老五仅仅因为手下弟子得罪于他,就落得如此下场……
“当初那秦风,可是想要他命,他将来岂会放过我?”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咱们得催一催季知府了,务必在其练骨之前将其除掉,最起码,也得把他赶出鄱阳县。”
“砰——”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耳边炸响起骨骼破碎的声音。
只见一道漆黑雷霆骤然落下,劈在练骨境老奴头上,直接轰开他的头骨,扎了个对穿!
“吴伯?!”
不等梁展反应过来,就又是一道黑雷霆落下。
这次,是朝他而来。
“砰!”
梁展的骨骼竟是丝毫抵挡不住,被这道可怕的雷霆凿穿肩膀,整个人直接被钉死在身后的墙壁上面。
那名药师也没有幸免,被黑雷霆砸穿大腿,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不过两三秒钟。
直到此时,梁展才反应过来。
哪里有什么黑雷霆。
扎在他身上的,赫然是一支穿甲箭!
什么弓箭,能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他可是练骨武者!
“轰——”
上方再度传来巨响,屋顶瓦砾化作碎片“哗啦啦”落下大片,房顶塌陷出一个透明大窟窿。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手中拿着弓箭,身后背着长枪。
“好好好,你果然想害我!”
陈三石冷声喝道。
第68章 一切的开始
“是你?!”
梁展认出来人后,心头震颤。
药谷周围,有八名亲传弟子把守!
他无法想象,这人是怎么做到毫无声息潜入的。
“来人啊——”
梁展一边大喊,一边举起右手长剑企图还击。
“砰——”
他才刚抬手,就又是一道黑雷霆劈来,直接把他手腕射穿,一起钉死在墙壁上,长剑“哐啷”脱手掉落在地,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陈兄!”
梁展冲着眼前蒙面人挤出笑容,不过由于剧烈疼痛,显得有些扭曲:“陈兄,你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吧?”
“少废话!”
陈三石扯下面罩。
事实上,他的兵器太过扎眼,蒙不蒙面没啥区别。
唯一安全的方法,就是把事情做干净。
他又朝着梁展左手补了一箭,开口道:“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伱答什么!”
事情太过复杂。
仅凭偷听三言两语,也弄不清楚全貌。
还是要先留个活口,问清楚再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