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又和殷明月一样,也把电话打到了魏正的手机上:“老魏,是我,想必我老婆刚才应该给你打电话了吧?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处于你现在的位置,反倒不好处理基层的事情,还是交给郑所吧,咱们上槐村可是郑所的管辖范围,你呢,只需帮我盯着防止有人借机捣乱就行。”
明月妹妹还是嫩了些,以为找的人,官越大就越有用。
不过没关系,还有老公来补救。
陆阳打完给魏正的电话,又把电话打到了龚平安姐夫郑爱国的电话上:“喂,老郑,是我,这回我可是给你送功劳来了。”
一句话,解决掉所有麻烦。
这帮眼下已经被敲断了腿,或者折断了手的壮汉,他们眼下已经只剩下了一条路,那就是心里面默默祈祷,自己最好真的只是普通人,以前也没有犯过什么事,是那女人的娘家人,能扯的上一点关系,是真的只是想要替那女人来出口气的。
哪怕是除了这以外,还冲着钱来的,那也没关系。
至少可以证明,确确实实,不是黑社会性质的打手。
这样的话,陆阳可能还会赔他们几个钱,让他们去看看身上的伤,也不会把他们送进大牢,毕竟人家可能家里还有人等着他们去养活,如果真的只是些一时见钱眼开的庄稼汉的话。
可若以上这些条件都不成立,这些人就是打手,都是一些社会上的二溜子,就是那女人叫来搞事的,甚至说不定其中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旦都查出来。
那不好意思,有一个算一个,陆阳都会把他们送进去,而且也一定将坐实他们黑社会团伙的性质。
时间,很快就又这么过去了三天。
陆阳也接到了魏正所打来的电话:“你小子,我就说,我帮你把这事给办了,你偏说让我避嫌,要让小郑先审一遍,现在还不是案子落我手里面了?”
陆阳琢磨了一会以后道:“是已经确认了,这是黑社会团伙吗?”
电话里面魏正嘿嘿一笑:“果然瞒不过你小子,不错,这帮人身上都有案底,其中有好几人甚至身上都还背着伤人案子,属于通缉犯,不过有点麻烦的是这些人都不是咱们昭县本地人,从隔壁县里过来的,现在人家已经在管咱们要人了,说是要压回去,让他们自己来审,我审他奶奶个球,要是他们真的作为的话,这帮人岂不早进去了?”
原来是一帮过江龙,难怪敢来上槐村找麻烦。
陆阳只是略有些惊讶的道:“老魏,难道你们当真会把人还给他们?”
这要是还回去,说不定转眼就会被放了,甚至还可能被倒打一耙,到时候是非对错,可就由对方说了算了。
电话里面魏正当即哈哈大笑道:“交人是不可能交人的,我老魏又不是吃干饭的,这帮人既然落我手里面,那就一个都别想逃,不过你小子也得出力,这帮人倒没什么,不过我已经查到了,这帮人背后的头目可是隔壁县里某位大人物的小舅子,防止对方通过高层施压,你小子也最好去活动活动,也免得将来扯起皮来,我老魏可未必能顶得住。”
陆阳在电话里面道:“行,我知道了。”
“对了,老魏,你再帮我审审这帮人,探探他们和那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老丈人是否是被算计的,还有那女人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老丈人的,他妈的,无缘无故多了一个还在吃奶的小舅子,别说我丈母娘,我媳妇儿,就是我都觉得恶心。”
魏正在电话里面狂笑:“哈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行了,我知道了,别忘了回昭县请我吃饭。”
陆阳笑嘻嘻的答应下来。
挂完电话后,想了一下,还是又把电话打到了杜玲玲的手机上面。
“姐,你下午有空吗?我还想请你吃顿饭。”
“又吃饭?这回不是又有事想求我帮忙吧?”
“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来,弟弟你相邀,姐姐我肯定来。”
“那老地方见。”
前两天他已经请对方吃过一顿饭,虽然只是在饭桌上顺嘴提了一下,自己后爸想争一下技术学院校长这个位置。
但相信,对方如果有心,肯定会帮忙。
这回差不多也是同样的道理。
陆阳暂时还不清楚那帮人的后台到底是谁,有什么来头,能撬动多大的势力。
但有句话说得好,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陆阳思来想去,自己手里最大的人脉,还是这位干姐姐,既然如此,那就一事不烦二主了,反正欠一个人情也是欠,欠两个人情也是欠,大不了就肉偿,呸呸呸,错了,大不了就再多在这经开区的电子厂投点钱。
反正不是马上就1993年了吗?
时代的车轮正滚滚而来。
第405章 干姐姐
横穿宝庆市区的资水只是长江的一条支流,它的夜景说不上有多美,看久了可能还会有些陈旧乏味。
一条小水沟?
嗯,与长江比,那它就是小水沟。
可杜玲玲似乎始终都看不够。
她每一次约陆阳出来,都会把地点定在江边,久而久之,陆阳约这位干姐姐出来吃饭,也会习惯把地址定在尽量靠近江边的酒楼,照顾这位干姐姐的情绪。
此时。
房间里面没有其他。
杜玲玲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望着窗外的灯火阑珊下的江面。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水?”
她的背后,陆阳坐在桌前,刚夹了一筷子碳烤牛筋,闻着香味想往嘴里送,听到这位干姐姐的声音,想了想,把筷子又重新放下道:“弟弟我还真有些好奇,要不姐你详细说说?”
他今晚约人家出来吃饭,是想求人家帮忙办事的。
既然是想求人家办事,那就得表现出诚意,倘若一筷子有嚼劲的牛筋,就这么塞进嘴里面,一时半会儿他可没法把话说清楚。
而且这会儿,人家这个干姐姐摆明了是有心事要诉说,他不止要做好的是一个倾听者,还有捧哏者,她问,他就得答,不然,岂不寒了姐姐的心?
望着窗外的杜玲玲满意点了点头,然后又自言自语的道:“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给你听,这是一段爱情,也是一段我的青春回忆,之所以我一直单身这么多年,也都是因为它,所以我后来不管开心还是不开心,我都会到江边来坐一坐,只有看着江水,我的心才会平静下来。”
陆阳看着满桌子的好酒好菜,差点脱口而出,爱你吗的麻花情。
操了,明明又没喝醉,这个时候你给我说这些干什么?
陆阳很苦恼想道。
这是自己的干姐姐,自己现在也是有媳妇的人了,在还没有考虑过要对不起明月妹妹之前,这些情啊,爱啊的两性问题,最好还是在彼此间连谈都不要谈。
免得容易擦枪走火。
明明是答非所问,杜玲玲却等不及陆阳说话,又自顾自的自己看着江面说起来:“我读大学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他是我的学长,一个很有才华的男生,我们那个时候也曾经有过很多海誓山盟,而这些海誓山盟……”
杜玲玲看着江面,眼神一度复杂,她突然轻笑一声道:“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湖大依山傍水,最著名的有岳麓山上的岳麓书院,还有大江中的橘子洲头,它们都离我们湖很近,我们那时候经常都会散步去江边,眺望江水中心的橘子洲头,一切海誓山盟,都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
陆阳吃菜。
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有菜,有酒,有故事,接下来肯定就要刀了。
果然,眼神望着窗外江面的杜玲玲又继续说道:“我那时候很天真,而且也很单纯,一直以为这将会是一个美好故事的开始,就好像童话里面的白马王子与公主一样,最终的结局是没羞没臊的生活在城堡里面,过着幸福而美满的生活。”
“可很快,现实就打了我脸了,左脸啪啪,右脸啪啪,终于叫我认清到了这个操蛋的人间。”
陆阳饮完一杯酒。
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故事不错,值得当下酒菜,他想听打脸。
杜玲玲望着江面道:“我们的爱情很快就遭受到了挫折,这些挫折有他的家人反对,也有我的家人反对,刚一开始是他的家人强烈反对他娶一个走资派的女儿,认为这样会影响到他的前程,而那会儿我爸还在林场里面干活呢,我也还只是一个旁人眼里的丑小鸭,自然配不上白马王子。”
她说到这里,自嘲一笑。
又扭过头来,看着陆阳道:“听说你母亲当年也是受排挤,到了农村吃了很多的苦头,不然可能就没你了,她应该生活在城里,然后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干部家庭。”
陆阳撇撇嘴。
自己母亲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而且若非自己那死鬼爹用强,其实母亲也未必会留在乡下,又多吃了十几年苦头,才带着还不到周岁的小妹逃回到城里来。
杜玲玲已经又转过了身,江面拂面而来的风吹着她的发丝不断飞舞,她捋了捋凌乱的发丝道:“我比你的母亲幸运,我比她年纪小很多,没有经历过太多的苦恼,甚至还有机会上大学,可也因为成份的原因,早些年没少被周围人嘲笑。”
“我们分手了。”
“他不想因为我而影响到了他的前程,再加上他家人的劝说,我们很快,就形同陌路。”
她转过身来看向正喝酒的陆阳:“如果故事只是到这里,那才只是一次打脸,你还想听第二次打脸吗?”
陆阳喝完一杯酒后道:“这故事虽然听着很有意思,但依姐姐你的个性,如果仅仅只是就到这,应该还不足以打击你至此吧?”
杜玲玲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姐姐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坚强。”
她说完以后走过来,抢过陆阳手里的酒杯,端起酒瓶来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
一点都不嫌弃的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再将酒杯还给陆阳道:“你姐姐我那会儿真的很丢脸,被人甩了以后,哭了足足有小半个月时间,连眼睛都浮肿了,好不容易振作起来,走出了那段阴影以后,嗝。。。”
她打了个酒嗝。
酒劲上来以后,顿时整张脸热乎乎的,已经变得红彤彤。
明明酒量很好的一个人,此时却突然变得已经不能喝,有句话说的叫什么来着?酒不醉人人自醉。
大概也就是她这种状态。
杜玲玲带着一脸的微醺,用手指挑起陆阳的下巴,“还想听我说吗?”
陆阳点点头。
“那我就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我已经把他忘得差不多了,可突然有一天,你猜怎么着?他又找到我,说是他后悔了,他其实一点都不嫌弃我,只是当时鬼迷心窍了,他向我道歉,他跪下来求我,他真的跪了啊,你知道吗?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居然跪着求我原谅他,我当时好感动,真的好感动,好感动,想起来都想哭。”
说哭就哭。
一滴一滴的像珍珠一样的眼泪从她的眼眶里顺着脸颊滴落。
滴落在陆阳的手背上,让陆阳的手背一凉。
现在他可以确定,这女人真的醉了,不然岂会在他面前露出如此柔弱可怜的一幕?
杜玲玲没有管它,继续说道:“我当时感动的想哭,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既然他都这么有诚意,不惜下跪,那我就原谅他。”
“可你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陆阳顺着她的话道:“发生了什么?”
杜玲玲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原来好事成双,就在我跟他和好还没几天,我的父亲从乡下农场调回来了,成了省里的大官,而我也一下子成了别人羡慕与巴结的小公主,我当时开心极了,心想既收获了爱情,连家人也要终于团聚了,我想把他带回家,我想跟他还有家人一起来分享这份喜悦,我还想让我爸妈能够接纳他。”
“可他退缩了,你知道吗?他居然退缩了。”
“他跟我说,他担心我父母会嫌弃他家跟我家不能门当户对,以前是他家人看不起我,现在我家人也肯定会瞧不起他。”
“他求我,他又求我了,你知道吗?咯咯咯……”
杜玲玲哭着哭着又笑了。
“那家伙很会演戏,他巧舌如簧的求我,让我把自己给他。”
说到这里她红霞满面,可惜因为有酒精的作用,已经盖住了它。
打了个酒嗝。
杜玲玲已然忘记了,自己的手指还在挑着陆阳的下巴:“我当时给了他一巴掌,说这不可能,他这是羞辱我,人家大字不识的姑娘都知道要把贞操留到等结婚洞房花烛,我一个大学生,现在就把贞操给了他,岂不就成水性杨花的女人?”
陆阳听着暗暗点头,这事是在起码最低十五年前,可不比现在,姑娘保守一点也没错。
杜玲玲哭的笑道:“他又求我了,他怎么就这么爱给人下跪呢?
他抱着我的腿求我能成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