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达听得很认真,但还是遗憾的摇了摇头:“抱歉,我没办法求证。”
沈睿宽慰道:“没事,这个话题你如果不感兴趣,我们可以聊点别的。”
“不,其实我很感兴趣”
沈睿喝了一口阿萨姆,说道:“我的舅舅一听‘于立华’的名字,就非常激动,说那是东三省调来的技术能手,你知道那个年代工业基本都在东三省。”
“当年是技术标兵,还自学考上了大学,我舅舅说厂里还办过庆祝,戴过大红花的,可惜后来似乎没去成。”
说到这翟达和自己的记忆对接上了,补充道:“外公30岁才高考,不过很快就因为..那啥,去了大西北,好几年才回来。
“对了,你外公是因什么去世的?”
翟达道:“癌症,好几种。”
沈睿若有所思,手指轻轻点着阿萨姆的瓶盖。
西北,六十年代.
其实许多外公的事,翟达也很模糊,他觉得自己不是例外,少有人能将祖父母一辈人的经历如数家珍,能知道大致的工作、人生轨迹就不错了。
老一辈人的激情和岁月,对年轻人来说,只是生活中沉淀的残渣。
有一些可能于晓丽讲过,但都隐藏在只言片语和日常生活中,对于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来说,那已经是太久远的事情。
不由的,翟达想到那辆二八大杠。
它的横梁就像是初代主人的脊梁一样坚硬.
指的是考上了大学,却被送去大西北七八年的事么?
以翟达的外公为话题,第二次“心理疏导”开始了。
其实翟达大致能猜到沈睿的思路,是想用外公的经历提醒自己:
短期的挫折放在长期看,并非结果,而只是一个过程。
就怕思想走极端,因为阅历少,错把过程当结果。
沈睿没有问翟达当时晕倒到底是什么原因,两次聊天都没问,无论是学业压力还是表白失败都不重要,而是上升了一个高度去谈。
当然,这位的聊天总是天南地北,没多久就跑偏了,甚至还说了不少自己在京北上学的事情。
并直言对于一个“县城、乡村里的普通家庭孩子”来说,大城市带来的心理冲击是要过的第一关,哪怕是学习尖子。
也提醒了翟达,高考之后无论结果如何,若是去大城市要沉住气。
最后离开前,沈睿说道:“按照学校的要求,两次心理疏导就算结束了,我维持第一次的看法,其实你根本不需要。”
说完笑着挑了挑眉:“不过刚好你可以逃一节晚自习,我也可以换换脑子。”
翟达好奇道:“您工作很忙么?”
这话有点欠打。
“我的工作不忙,只是有一点长期研究罢了。”
思政也需要研究?沈睿指的应该不是研究教案
社科类的么.
他只知道大学老师都带科研,甚至教课都不是主要工作,没想到高中老师也能搞。
沈睿道:“那么心理疏导就正式结束了,不过如果有任何问题,翟同学依旧可以来敲我的门。”
翟达点了点头,他总有一种感觉。
自己还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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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电视到手!
周日,高三唯一的休息日。
长井路派出所门口,车来车往的马路上,两个人蹲在对面。
翟达:“吴越,我对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吧?”吴越裤子有点紧,蹲不下来:“我感觉你晕倒之后,有点嫌弃我的感觉。”
“.这不重要,我现在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做。”
“不做。”
翟达从兜里摸出大桶的冰红茶,作为好处费给了吴越。
吴越:“说吧兄弟,什么事?”
翟达指了指对面的派出所:“简单,一会儿你进去,帮我拿点东西。”
吴越拧开的冰红茶又拧了回去。
学生,哪有不怕警察的这么说倒也不对。
总之在吴越眼中,派出所是那种神秘、危险、正经人绝对不去的地方。
若是谁被学校里传进了派出所,基本等同于谁快被关监狱了,哪怕只是去借了个厕所开大。
他长这么大都没进去过呢。
“不行,万一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翟达早有准备,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棒球帽:“你戴上帽子,压低点,记住,最好连警察也看不清你长什么样。”
吴越闲置多年的脑干运转了起来:“不对.到底要去干什么?帮你拿什么东西?”
翟达:“钱。”
吴越沉默半晌,按住了翟达的手。
目光灼灼的看着翟达,翟达从未见过对方这样认真的表情。
“翟达,你这样是不行的,宁愿直接抢银行,也好过抢派出所,派出所里没几个钱,这样,我们从长计议,这棒球帽也遮不住,至少要面具才行。”
翟达沉默了许久:
“你快和我说,你是昨晚美国大片看多了搁这背台词呢,快!还来得及!”
吴越表情重新变得清澈愚蠢:“.嗯,我是。”
翟达收回了冰红茶:“你话太多,我感觉你不适合这项工作。”
吴越贱笑着把冰红茶抢了回来:“你是老大,你说吧咋整!”
你别说,大桶的带冰镇,还真不常见。
尖货!
担心吴越理解能力有问题,翟达说的很详细。
包括举报赌博拿奖金的大致规则。
吴越听得眼睛都放光了:“还有这种赚钱方式?!”
他感觉思路都打开了。
翟达点头道:“面向全社会的,当然这种线索并不好找到,我纯粹是机缘巧合,也有一定风险。”
吴越声音高了两个八度:“挣钱的事儿,哪有没风险的?风险越大,挣钱越轻松啊!”
如果赌可以,那其他的
他可是知道自家后面有一条街,每天晚上好多放红光的小房子!
“你这种思想很危险.”
十几分钟后,吴越戴着棒球帽,背着空书包,拎着冰红茶,走进了派出所。
至于能领到多少钱,翟达也不知道,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场子不要太磕碜,被一锅端了连7万块都凑不出。
翟达则在对面小超市等待,一连半个小时过去了,对方都不见出来,渐渐心里有点焦急。
吴越怎么个情况?这点人机都能干的事儿还能出岔子?
终于,就在他快要忍不住自己进去的时候,吴越终于出来了。
吴越似乎迷糊了好一阵,才说道:“钱我领到了,里面一个老警察叽哩哇啦说了一大堆。”
“你转述一下。”
“我已经忘记了。”
翟达:.
吴越将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翟达:
“大概就是我报了那什么验证码,然后简单描述了一下举报的事情,警察叔叔说案件还没了结。”
“然后呢?”
“我说我老大说了,这钱必须今天拿到。”
翟达狠狠的抹了一把脸
你能活着出来真是不容易.
“他就说那晚现场的现金赌资,已经是达到了十一万多,这一档的奖励倒是可以打个报告提前领,但不能超过5000,否则流程不一样。”
翟达点点头,十一万赌资不少了,里面真的赌棍也就十来个人,平均下来一个人带一万块去,已经远超出了东阳县小赌档应该有的水平。
肥羊又不是天天有。
估计那三个日本人贡献了不少。
信封打开,里面是5000块钱,超过十万就是按5%算,不过这次只给了5000。
电视机有了。
“大致意思就是,案子后面还有非现金赌资,但很慢,也不一定能领到,让我过段时间再来问问.对了,他说里面有新的验证码下次用,我没打开看。”
信封里还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新的数字,翟达点点头,事情比想象中顺利。
他不贪的,买了电视还能剩下不少呢。
翟达从里面抽出一张,交给吴越。
跑腿费还是要有的。
“吴越,你说我对你怎么样?”
吴越将百元大钞对着太阳看,笑的很甜:“对我真好!”
“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
红旗商场,深处狗都不去的一排店铺,一个看上去不太聪明的年轻人骑着三轮车,高声吆喝道:“家电下乡,以旧换新啊.旧电视换新电视,29寸大彩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