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他俩出来造孙子来的。
正说着,一只这个季节随处可见的蚊子,落在了翟达的胸口。
卢薇看见了,翟达也看见了。
翟达看了看卢薇撑着单薄身体,和腾不出来的双手,立刻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别~”
“咚”。
头槌已经顶在了胸口上。
“嘶~你属乌龟的啊!说话慢吞吞,头倒是硬!”
“我怕它叮你”
“我穿着校服呢!叮个鸡脖!”
少女迟迟不愿抬头,就这么轻轻抵在胸膛上。
少年迟迟不愿起身,就这么骂骂咧咧。
————
十个小时前。
学校食堂里,有着铁刘海的矮小女生说道:
“卢薇当时很出名的,当然每个年级基本只认识同届的人,只有我们这样消息比较灵通的才贯穿全校。”
翟达搅着手里的勺子:“那是,我就是知道你们几个事儿.我是说本事大,你继续。”
“她人长得漂亮,学习成绩也好,参加竞赛还拿了奖,虽然家境差得多,但名气不比咱们这一届的小鹿差,后来家里出事了以后,据说性格变化很大”
“家里出事?出了什么事?”
“好像是她妈妈去世了,意外事故的那种,他爸爸是个赌鬼,妈妈去世后本来拿到了不少赔偿,结果人还没火化,家就被一群要债的围住,有亲戚有同事也有放贷的,最后灵堂都被砸了.”
翟达微微皱眉所以她才对钱抗拒么
“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在现场?”
那女生神气的说道:
“我有个外校闺蜜,家就是孙马庄的,当时事情闹得挺大的,楼下警车都停了好几辆。”
翟达心说牛逼,小小年纪,关系网都铺到校外了
“那你们知道她为什么不复读么?成绩这么好学校应该也会劝的吧?”
另一个胖胖的铁刘海立刻道:“这个我知道!我听说她妈妈去世后几个月没缓过来,学校是想让她复读来着,可她爸不知道为什么来学校闹事,这种人很可怕的,学校也没办法。”
“后来还是一个老师认识警察大队的,把他治了治才消停。”
嗯.果然是畜生爹闹的。
“再后来就不清楚了,据说当年卢薇能考985的,她那个什么竞赛还有机会保送呢,可惜后来竞赛没去,高考好像也没消息了真惨”
那个女生小声道:“你为什么打听她?你认识?她现在怎么样了?”
翟达糊弄了过去:“不重要,我回头每天请你们吃烤肠,连请一个星期,今天找你们打听的事儿就别外传了,怎么样?”
这都是成年老八卦了,也没那么大瘾头,几个女生稍一犹豫,也就点头同意了。
其实能和“八卦圈”以外的人聊聊八卦,心里也挺爽的。
翟达补了一句:“对了,关于我上星浪新闻的事情.虽然不全是你们这传出去的,但你们这火力太猛,也别再传了可以么?”
几个女生对视一眼。
“那是另外的价钱。”
打个补丁,随着新读者涌入,关于08散装新规也提了一些建议,说实话小辛查资料也查的晕头转向,散装的规则08-24年之间,也就是改了三次,今年24年又恢复了750总分。
十几年前的资料了,网络上说什么的都有,哪怕我看了不少GF文件,依旧感觉弯弯绕绕。
随着读者反馈,小辛也察觉到了一些区别,但如果完全展开,恐怕会复杂难懂,影响阅读体验。
书中的高考规则应该基本符合,至少那种“智熄”感是没错的,如果有出入,请权当平行世界。
第52章 是个爷们
清晨,物理意义上的清晨。
翟达看了看表,五点。
手指轻轻敲了敲墙壁,听见卢薇说道:“我已经醒了。”
翟达揉了揉眼睛:“刷牙洗脸。”
“嗯。”
“那啥,晚一分钟进来吧,我上个厕所。”
早起第一件事不是尿尿的男人,就只有一种情况。
他已经到了起夜的年纪了。
排水沥干之后,翟达重新打开洗手间的门,卢薇已经在门口了。
刚起床的她穿着短袖短裤,冷白皮和蒙蒙亮的天光很搭,右手端着自己的塑料牙杯。
左手递出了一根新牙刷。
翟达莫名其妙的接过。
“你的牙刷,毛已经乱了.我就给你买了个新的。”
翟达盯着看了一会儿,是质量比较好的那种,小卖部也得买个七块八块的。
爽快的换了新的,重新挤牙膏,顺手从卢薇杯子里抽出她的,也挤了一份。
“以后你牙杯就放在这,上大学前还有好几个月呢,拿来拿去没必要。”
卢薇迟疑的点点头。
两人就这么一起对着镜子,安静的刷牙。
平日可能因为有于晓丽在,两人都在刻意规避同时使用卫生间,哪怕是刷牙洗手这样少儿很宜的事,今日倒是第一次。
一下一下,竟然莫名的进入了同频。
五点半左右,两人就已经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留下一张“我和卢薇去晨跑”的字条,背上书包出了门。
日光清冷,似有薄雾,就连空气都带着点凉湿。
翟达用雾揉了揉脸,换来了清醒片刻。
然后带着卢薇,朝着学校的反方向而去。
昨晚既然已经定下了方案,今天就要马不停蹄的开始执行,虽然报名截止还有三天,但说不得哪个环节被卡住,就得再等一年。
五点多的大街上几乎没人,反倒是几条野狗在自己遛自己,看到二人时还会驻足张望。
直到翟达看见一个巨大的背影,也驻足张望起来。
卢薇见他停了下来,也在身后站定。
“同学?”
翟达点点头:“嗯。”
范俊伟。
那夸张的体型翟达不会认错,整个东阳县都没几个重复的,而且对方穿着毛纺中学的校服。
范俊伟正背对着翟达,拿着一把竹枝扫把,快速且熟练的清扫着地面。
这条路口似乎前一夜有许多夜摊,地面上散布着大量竹签、纸杯、包装袋,沥青硬路上,还有一滩一滩的油渍。
从垃圾数量来看,他们肯定不用放“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
范俊伟将垃圾堆到了一边,然后拎着水桶撒在油渍上,那水带着少许泡沫,继续用扫把刷洗。
很认真,很沉默,很熟练。
扫把溅起了尘土和水雾,微微打湿了校服的裤脚,看不出本色的陈旧旅游鞋上,布满了细小的泥点。
马路尽头,一辆环卫工专属的三轮车驶来,车后有几个巨大的环卫垃圾桶在晃动。
蹬车的是一个瘦小的老太太,似乎只有一米五高,三轮车并不是电动的,所以蹬起来很是吃力。
老太太停车,抽出车斗中横放的铁锹,将范俊伟聚拢的垃圾铲上车,而范俊伟则喊着:“奶奶,小心腰。”
而后抱起一米多高的环卫垃圾桶,放在了路边。
此时,刚好和马路对面的翟达对上了视线。
翟达的眼神有些复杂,他终于知道范俊伟身上奇怪的味道是怎么来的了.又为什么每天睡不够。
他本以为范俊伟会不好意思,会恼羞成怒,会假装不认识。
但范俊伟没有迟疑,立刻笑着挥了挥手。
“起这么早?晨跑?”
翟达也笑着挥了挥手。
“去网吧。”
范俊伟:
他对翟达身后的卢薇有些好奇,但毕竟不是喜欢八卦人的性格,就没多问。
那老太太也看了过来,翟达微微颔首:“奶奶早上好”。
算是远远的和长辈打了个招呼,卢薇也有样学样。
而后两人在路口左拐。
总觉得,马路上的范俊伟,比学校里的范俊伟
要更具体,更鲜活。
他不再是那个整日趴在桌子上睡觉,散发奇怪味道的“同学”。
而是一个.爷们。
“小伟,那是谁呀~”老太太带着浓重的乡音。
范俊伟看着两人的背影,也用家乡话说道:“学校朋友。”
老太太却没有高兴,反而有些难过:“都说了你甭来帮忙了,被看到要被同学笑话的!”
范俊伟摇摇头:“翟达.应该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