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数外物”四大天王将学生的一天瓜分的干干净净,课间一共十五分钟,上一节拖七分钟,下一节早七分钟。
多的一分钟给学生练习百米跑,顺带上个厕所和挑战一下眼界开阔的极限。
当然一切都是建立在“自我鞭策”的基础上,这个时间了真迟到也没人会说什么。
下午的时候,最后一节语文课丁蓉又拖堂了十几分钟,好不容易听到“下课”二字,翟达懒腰都还没伸完,又听见丁蓉叫他:
“翟达,和我来一下办公室。”
翟达无奈,只能起身跟着离开。
前世听到“来我办公室”,翟达整个人都会一哆嗦,立刻开始自检是什么事儿爆雷了。
现在心态平和了许多,咱这全校第一的成绩,什么事儿爆雷了老师都得帮忙兜着,这叫本分。
办公室内,有的老师已经在吃饭了,一股子饭菜味道。
丁蓉带着翟达来到自己工位:
“你们的学校生活没剩几天了,6月3号是最后一天上课,然后就是放假三天回家备考,学校打算在3号搞一次动员大会,说是毕业典礼也成。”
翟达点点头等待着下文,前世他也有这番记忆,基本每个学校都有这一遭,只是时间点不同罢了,早的特别早,高三上学期的也有,有的特别晚,最后两天才弄。
全看校长心情。
“三模你不是拿了年级第一么,而且是厚积薄发的典型,学校想让你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在动员大会上发个言。”
这倒是有点出乎翟达预料了,不知不觉
自己都混成优秀学生代表了么,好遥远的一个词。
也许是丁蓉也觉得有些神奇,笑着道:“我也没想到,第一次当班主任带班,居然出了你这样的‘大人物’,以前听说男孩子发力晚,越到后半程越猛,我还以为开玩笑呢。”
“发言的事你不用怕耽误学习,不会弄的很复杂,你就念稿就行了,现成给你准备好的,总长度最多三分钟。”
翟达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自己也没必要拒绝,应下了这个差事。
只是快离开时,翟达突然回头道:“那什么,如果我自己写个稿子呢?”
“还是要以学习为重,别分散精力。”
“又不费事儿,我作文写的好,忘了么?”
“行吧,不过我要审核一下,毕竟是当众发言。”
翟达比划了一个“OK”手势,转头离开。
丁蓉哑然失笑,有时候和翟达沟通,真感觉不是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学生。
第一次当班主任那一届,老师总是更加印象深刻,至少翟达这个孩子,她觉得哪怕自己到了七十岁也不会忘。
这届孩子也是她回不去的“青春”。
相信翟达也会成为丁蓉口中的常客,出现在往后对每一届学弟学妹的教育中。
甚至是每科老师口中的“传说”。
收拾书包离开教室,翟达融入了嘈杂的校园,思索着要不要去网吧耍耍,给【动感MP3】里下载一些新歌。
原主人的那些歌能用的不多,即便节奏是激昂欢快的,情呀爱呀也占据了大多数。
考虑到【动感MP3】强大的效果,歌曲还是要精打细算比较好。
路过公交车站的时候,翟达居然又遇到了昨天那个小女孩,不过今天带着她的是妈妈,这里附近应该有小姑娘上的补习班吧,每天都在同一个时间等公交。
翟达隔着十几米,对小女孩抬了抬眉毛,小女孩欣喜的挥了挥手,两人算是打了个招呼。
等翟达离开后,小女孩的妈妈才察觉到女儿一直在盯着哪里看,询问道:“毛毛,你在看谁呀?”
小女孩指了个大致的方向:“认识的人!给爸爸送花的人!”
女人表情立刻变得严肃,顺着女儿的手看过去:“谁?谁给爸爸送花了?”
“蓝白色的那个!”
女人一双带着杀气的电眼扫过,很自然的忽略了穿着校服的翟达,目光锁定在了一个穿蓝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身上。
哼!很好!非常好!
立刻发了条短信:“离就离!孩子归我!”
三秒钟后,几公里外,某个办公室内发出了一声惨叫:
“啥玩意儿!?”
————————
翟达还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成为了纷争制造者,手里把玩着扑克牌,蹬上了那座每天都经过的天桥。
随着季节推移,往常总是黄昏分昼、将黑未黑时路过的天桥,现在却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色。
因为对着几乎是东阳县最宽的一条马路,视野宽阔,每次从桥上经过,都能看到车流尽头的晚霞与红日。
钢筋水泥变成了黑色的剪影,花草树木被染上了温暖的金黄。
一个短发女生独自站在天桥边缘,身体微微前倾,看着远方发呆。
这幅画面让翟达想到一句话:所有桥梁都是温暖的,因为它让河流不再难过。
天桥应该也相同,车流也是流。
翟达皮了一下,走到其背后:
“咋了,在思考有酱不,爱酱不?”
短发女生转过头来,让翟达一愣。
陆思文的眼眶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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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这本~啾咪!
晚安,好梦。
第99章 接住苹果的刺猬(首盟‘哎呦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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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上,陆思文抹了抹眼角和鼻翼,葱白的指尖上带了点水光。
慌张道:“翟同学我没哭.真的”
翟达:.
我也没问啊。
而且如果你睫毛上没有带着水雾,也许我会更相信一点。
翟达摸了摸口袋,这次没有再耍魔术手法,而是普普通通的将纸巾递给了陆思文。
陆思文最终还是不再嘴硬,用纸巾擦拭不算太多的泪水。
年轻真好,哭了敢用纸擦脸,不担心妆花。
看得出这姑娘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有一阵了,但翟达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等着她自己先冷静下来。
陆思文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干涩:
“我本来白天想去八班找你,但去了两次不是已经上课了就是还没下课,就想着在这等等看。”
翟达疑惑道:“为什么不发个消息?打电话也行啊。”
陆思文无奈的给翟达展示了自己的手机。
少见的全键盘设计,看上去很复杂,翟达记得这牌子叫“黑莓”,走的是商务路线,好像比诺基亚定位还贵一些。
“换新手机了?很高级,然后呢?”
陆思文低头道:“原来那个被妈妈收走了,这是我妈妈的备用机,我背不全你的电话号码猜了十几次都是错的,发给了好多陌生人昨天不是故意没回你消息的,对不起”
“哦,你妈的我再给你报一下号码就行了。”
翟达并没在意,他不回陆思文消息的次数接近陆思文给他发消息的次数,都是小事,这应该不是陆思文哭鼻子的原因才对。
翟达报出一串号码,陆思文赶紧输入,不过存储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联系人存了个“羽佳”。
她怕妈妈会检查她手机。
好歹两人算是创业合作关系,翟达觉得还是要问一下的。
虽然听上去像是家务事,但这个年纪,又有几件事儿不是“家务事”呢?
陆思文对翟达没有任何防备心,断断续续说了不少。
她其实并没有准确的判断出问题出在哪里,小脑瓜里至今还以为三模成绩不理想是一切的导火索,昨天晚饭后她正要给翟达回消息,妈妈就敲门进了她的房间。
以“高考快开始了,不要分心”为理由,收走了她的手机,并且还禁止她使用电脑。
钱雅蓉不懂电脑,也懒得搬走,但拿走了电源线。
走之前还和陆思文长谈了一次,没有提翟达,也没有提成绩,只是反反复复强调出国计划的“不可动摇性”,并且描绘了一番出国后的美好生活。
香甜的空气、没有添加剂的食品、和睦热情的人民、公平正义的环境
翟达听得感觉有点便秘。
走不走是人家的自由,只是这想法也太天真了吧?这哪里是美国,这是乌托邦
但他不会嘲笑钱雅蓉,多少人都是抱着这种想法离开的?
不要觉得有钱人就是聪明人,有钱人中自作聪明的人比例更高。
一颗苹果落了下来串在了刺猬的背上,并不意味着这只刺猬比其他刺猬聪明,它只是刚好路过了一片不断结出硕果的树林罢了。
也许,它还会不断将自己的成果描绘成自己的特殊和优秀,以防止别人也去那棵树下
“所以你是突然不想出国了,让你妈不高兴了,我总结的对么?”
陆思文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其实我还没完全想好只是表达了一点犹豫,妈妈就反应这么激烈.”
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去想清楚出国的利弊,难度不亚于让新兵直接跳伞。
她所接触到的观点,基本都是别人赋予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出现“反复”也很正常。
陆泽涛说的也不完全错,不适应和紧张,是面对新环境时必然出现的情况,不能仅仅因为孩子紧张,就在这么大的事上做出规划调整。
陆思文转过头去,重新看向缓缓落下的橘色太阳。
“翟同学,如果是你,你会出国么?”
“我?我不会”
“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而且‘国外’的范畴太大了。”
“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