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老头子、老大、老二,这三个家伙看向他愈来愈凌厉、不善的目光,让他心里不由的一咯噔,身形打了一个哆嗦。
为此,他心中也是暗暗的恨自己为何嘴那么贱,为何非要自作聪明,自以为的将心中的猜测给尽数道出。
得勒。
这下好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给架到了火架上面烤。
对此情况,朱高燧神情略显有些许尴尬,特别再配上几人噬人的目光,致使他不由一声长叹,亦是知道此事他必须要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才行。
同时心中亦是暗暗叫苦,暗骂着老二这混蛋,动不动就喜欢挖坑,亦思索着该如何解释,才能够服众、让人信服。
不然的话,别说老二、老大怎么想。
就老头子生性多疑的性格,以及老头子此生,最不能够接受的就是同室操戈之事发生,此事上面要是他说不清,他就算是不死,怕是也要为此脱一层皮。
要知道老二遇刺,老头子本就已经处于盛怒的边缘。
现在怀疑的矛头又直接指向了他。
过了许久之后,朱高燧硬着头皮,迎着一众落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爹...老大....老二....”
“这这.....这事,我要是说...我猜的,你们信不信?”
闻言,众人脸上的神情可谓是精彩至极,眼神之中尽是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略显有些不满。
全然一副,你看我们大伙是不是傻子,像不像蠢货的样子?
朱棣阴沉着老脸,半眯着双眸冷冷的注视着他,声音冷厉大喝道:
“老三...”
“此事,少给我打马虎眼。”
“别怪爹不给你机会,此事你要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妄想以这句言语就搪塞过去,就别怪爹不念‘父子之情’。”
最后的父子之情四个字,可谓是咬牙切齿言出。
可见,此时此刻的朱棣已然处于暴怒、随时爆发的边缘。
朱高燧见状,额头之上可谓是冷汗直冒,心中可谓是无比的委屈,明明不是他干的...就因一个猜测、一个嘴贱,结果搞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可谓是比窦娥还冤啊!
即便如此,他知道此刻,对于他来说叫冤叫屈没有任何作用。
唯有把事情解释清楚,方才能够借此平安落地。
“哎.......”
想到这里,朱高燧不免一声长叹,思索了片刻,简单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迎着几人的目光看了过去,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太子爷身上,出声问道:
“老大,不知你可否还记得。”
“之前....我们对窝藏贼子的那个院落动手之后,另一个发出烟花信号的院落,那个院落主人的身份、年龄、相貌特征?”
“对此,你依照当时的手下描述,你再好好的看看眼前的人。”
听了此话,太子爷微微的一惊,不由神情一肃,半眯着双眸朝着中年男子看了过去。
还别说。
经过朱高燧提醒,还真的有那么一点意思。
短暂的愣神片刻,朱高炽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之色,下意识开口问道:
“尔可是,听音街二十四号,小院屋主?”
第217章 朱高燧感觉自己又行了
待到此言一出。
原本一脸面色苍白、毫无血色、不知所措,神情凝重的朱高燧,听了这句话,脸上的阴翳之意瞬间消散了不少,双眸之中不由露出一丝如释重负之感。
对于这个问话,中年男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特别是得到中年男子认可之后,赵王朱高燧更是直接激动的跳了起来,深吸了几口大气,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神情激动的大声嘶吼道:
“爹...老二...”
“你们看....你们看...”
“这下知道我为何能够一语道破,眼前之人的身份了吧?”
“因为之前,我和老大、纪纲两人应突如其来的信号弹,前往过这名中年男子所居住的院落,同时也听下面汇报过对于眼前人的像貌特征。”
“你们大家都知道,我是锦衣卫行当里面的,终日与罪恶打交道。”
“对于面容之类的描述,有着异于常人记忆和敏锐的观察力。”
“所以之前在中年男子进屋之后,再听着老二的描述,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了今日被黑衣先到一步掳走的院落主人样貌,这才第一时间道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这话说的,可谓是言辞确凿、情真意切。
闻言。
站在一旁的朱棣和朱高煦两人的目光,转而皆尽落在太子爷身上,双眸之中的询问之意尽显。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太子爷又不是傻子,如何能够不明白两人的意思,随即没有丝毫的犹豫,对此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朱高燧方才说的话。
得到太子爷肯定的答复。
原本神情凝重的永乐大帝和朱高煦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转而看向朱高燧的目光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凌厉,脸上的神情也顷刻之间变的柔和了起来。
也算是认可了朱高燧方才的辩解。
之后,朱棣冲着跪在地上的朱高燧挥了挥手,沉声道:
“行了!”
“老三,站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朱高燧,听了这话、感受着场中众人对自己态度上面的转变,心中也是瞬间了然,知道这惊险的一关,自己算是过去了,随即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道:
“谢谢爹!”
与此同时,他不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被高高悬起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来,下意识伸手擦了擦不知何时,已然冷汗密布的额头,将紧张、躁动不安的情绪给强压了下去。
待到朱高燧的问题说清楚,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朱棣半眯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中年男子看了好一会,随后将目光汇聚在坐在轮椅上的朱高煦身上,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沉声问道:
“老二.....”
“此人,不是被黑衣人给掳走了吗?”
“又为何还活着,或者说又为何落在你的手中?”
“难道说....那些个掳走此人的黑衣人,皆是....你的人?”
“如此,你又为何知道消息,不直接通知负责此事的老大和老三?”
“而是一定要自己动手,又是何居心?”
刹那之间,一连串的夺命连环问,从朱棣口中问出。
随着朱棣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全然落在了朱高煦的身上,饱含深意的打量起他来。
特别是方才被吓了一跳的赵王朱高燧,这些个针对朱高煦的问题,脸上尽是浮现出一丝戏谑之意,心中暗自欢呼、窃喜:
“老二啊!老二!!”
“饶是你机关算尽,聪明绝顶,喜欢挖坑。”
“行啊!”
“我看你又如何来给自己填这些个坑?”
“哼.....老喜欢挖坑埋别人,这下好了要是给不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别到时候给别人准备的坑没把别人给埋进去,倒成了自己的埋骨之地,就有意思了。”
“如此,亦是你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这里,想着朱高煦可能遭遇的事情,朱高燧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要不是不合时宜,怕是这话他估计都得仰天大笑,缓解之前朱高煦给他带来的紧迫、压迫感了。
听了这话,感受到众人落在自己身上来回、上下打量的目光,以及场中变的诡异、压抑的气氛,朱高煦脸上却是没有半分慌乱、惊慌之意。
其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毫不避讳的奔着打量自己的目光,一一给回望了过去,沉声应道:
“爹......”
“此话,说的就过于严重了。”
“如此大的罪名,儿子可不敢往身上揽,更不敢应承、接受。”
说着,他转而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一眼,幽幽开口道:
“今日凌晨,儿子刚苏醒没多久。”
“本欲继续休息、养伤,何奈下面人前来禀报,说王府门口阴影中滚出来一麻袋,且守门将士发现一大活人。”
“且在此人身上发现一信件,纪录着眼前人的身份、以及其做的事情。”
“下面人赶忙前来禀报,这不儿臣虽刚刚苏醒,但也知晓此事甚大,随即不敢有丝毫的歇息,就马不停蹄的前来宫中面圣。”
“所以…爹口中的黑衣人、是否不禀报等等一些问题,着实非我能够回答,亦非我之所愿。”
“这些言语,儿臣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倘若爹不相信,可召集我府中奴婢、将士一一问话,以证儿臣清白。”
随着他话音刚落,听着其娓娓道来整个事件的经过。
房间之中的三人,直接愣逼了。
朱棣愣神。
太子朱高炽傻眼。
赵王朱高燧一脸不可思议。
所有人双眸皆尽汇聚在他身上,脸上都是茫然、迷茫,惊疑不定之色。
或是质疑、或是不解、或是思考。
他们是做梦都没想到老二这混蛋,会给出这样的解释来。
简直是小刀划屁股,妥妥的让他们彻底开了眼。
特别是朱高燧和太子爷两人,心中更是不由自主的冲其竖起了大拇子,心中暗自腹诽、忍不住爆粗口:
“艹!”
“这混蛋....”
“要说论卑鄙无耻,论胡搅蛮缠,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得看老二这混蛋。”
“妥妥的把所有人当傻子....简直是侮辱人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