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太子爷离开,场中只剩下朱棣和朱高煦父子两人,气氛瞬间变的诡异、尴尬了起来。
朱棣思索了片刻,转而将目光落在看戏、一脸幸灾乐祸的朱高煦身上,似笑非笑的道:
“老二....”
“此事,这下满意了?”
“看戏,看的很舒服?”
面对质问、言语中的意味深长之意,顿时有些傻眼,脸上写满了尴尬之意,讪讪地笑了笑,饶了饶头道:
“爹...”
“你这是何意?”
“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这不是一直就事论事,我有什么舒服不舒服之说?”
朱棣见他这副没脸没皮的贱样,话锋突然一转,面色一下阴沉了起来,饱含深意的开口问道:
“老二...”
“你说这....陈瑛真的与白莲教有染吗?”
“会不会是黑衣人为达到某种目的故意构陷?”
言罢。
他半眯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朱高煦,一副想要将其内心真正的想法给看穿一般。
听着朱棣言语中的试探之意,朱高煦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毫不避讳的回望了过去,嘴角之处露出一丝冷笑道:
“构陷?”
“是不是构陷...爹您心里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一切时间...事件如此的紧凑,谁能够有这般大的本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话锋突然一转,双模不由的眯了眯,沉声反问道:
“爹...”
“你不会还怀疑黑衣人与儿子有任何干系吧?”
随即,两人四目相对,场中的气氛瞬间变的凝重了起来,两人厚重呼吸之声在殿内彻响。
半响之后,朱棣率先收回了目光,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也对此问题也未作答,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道:
“行了!”
“老二,若没什么事,就回去休养、休整一番吧!”
对此,朱高煦也未做过多纠缠,拱手行了一礼,道:
“儿臣告退。”
之后,静候在门口的奴婢收到命令,快步入内推着朱高煦迅速离开。
......
朱高煦走后,朱棣却始终心神不宁、静不下心来。
很快他便命人召唤来了锦衣卫总指挥使纪纲,在大殿之中来回踱步。
跪地上行礼的纪纲,感受着场中气氛,以及想着今日所发生的种种事情,神情略显有些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皱着眉头思索的朱棣这才回过神来,将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纪纲身上,问道:
“纪纲...”
“就此次黑衣之事,以及陈瑛之事,尔有何看法?”
什么意思?
牵扯到汉王、太子、赵王、陈瑛、白莲教....这么多方势力在里面。
这事情哪里是他敢胡乱猜测的?
稍有不慎怕是将自己的搭进去都有可能。
想到这里,纪纲不由得神情一肃,脸上下意识露出一丝惶恐不安之意,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回...回陛下。”
“此事牵扯之事、之人太广,微臣...微臣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断然不敢胡言乱语。”
听了这话,朱棣神情不由得一肃,半眯着双眸直勾勾的看向跪在地上的纪纲,一张老脸之上尽是森然冷意,怒声大喝道:
“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
“什么叫做不敢胡言乱语?”
“怎么...现在朕难道都命令不动你了?”
“还是说....此次事情上面,朕没有追究你渎职之罪,你觉得朕太过于仁慈了?”
纪纲:“......”
我的个亲娘啊!
麻了!
彻底麻了!
这还直接出声给威胁上了?
要不要这样子啊?
得勒。
话已至此,纪纲心里清楚,此事上面他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怕真的落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他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简单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只能够硬着头皮将自己的心中的想法给娓娓道来,道:
“回陛下。”
“就黑衣人的话,微臣更倾向于汉王爷的人。”
“相较于陈瑛的身份....微臣也更倾向于真实,其应该是与白莲教有染,为白莲教在京中的内应。”
“至于....太子爷和赵王爷....臣真的不好做评价,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因为据臣所知,二位爷对此事上,皆没有任何异常之处,处理任何事情都是合情合理。”
“此来微臣浅显、推测。”
“恳请陛下明鉴。”
说罢。
他默默的将脑袋给深埋了下去。
听了这话,朱棣沉吟了片刻,沉声问道:
“按照你的意思,太子爷、赵王来人隐匿的人手,此事之上不曾有半分调动?”
对于这般问话,纪纲愣了愣,赶忙摇了摇头,道:
“没....没有。”
得到肯定的答复,朱棣满意的点了点头,冲其挥了挥手,道:
“行!”
“朕知道了。”
“没什么事情,你就退下吧。”
“不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变的无比郑重,沉声道:
“对于老二手中的势力渗透,你这边得加快进度。”
“可明白?”
第230章 目光交汇、盐法拍卖会
翌日。
都察院都御史陈瑛被抄家、灭族,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般,传的满城人尽皆知。
但究竟所犯何事,以及牵扯了些什么,则被捂的相当严实。
对此,一个个与之有旧,有着交际的朝中大臣,待观望了些许时候,皆不约而同的为其求情,有着不少人官员义愤填膺,上奏、谏言。
朱棣在面对一众求情的官员之时,可谓是勃然大怒,直接将一众陈瑛牵扯上汉王被刺杀、白莲教之事,甚至乃是刺杀幕后主使的证据,一一放到了最前面,扔在一众求情的官员面前。
面对一众铁证、信件,整个朝堂之上引起了轩然大波,那些个求情、为陈瑛鸣不平的官员,直接被吓到了,做梦都没想到陈瑛的胆子居然敢这么大,是这样一个人,能够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也不由的想到了,自己之前义愤填膺、怒喷、怒谏、上奏的样子,那些个参与求情的官员,无一不是脸色大变,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担心惹火烧身。
也没了之前意气风发、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模样,一个个犹如泄气的皮球、丧家之犬一般,尽可能的想要将自己给摘出来,摘干净。
将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几个字精髓给演绎的淋漓尽致。
不过该来的总归还是来了,参与求情的官员,一个都未能幸免。
朱棣好不容易抓住这些人的辫子,如何能够轻易的放过?
以众人为陈瑛求情之事,为突破口,直接命令锦衣卫,对于那些个为都御史陈瑛求情的官员一个个详细的审查,直接将整个应天府的官场、朝堂给搞的鸡飞狗跳。
借此,狠狠的将那些个不可一世的文臣、官员,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狠狠的挫了他们的锐气。
也因此次清查,查出了不少蛀虫,全都趁此机会给查办。
对此,无一人敢说半句,亦无人敢为之求情。
整个大明朝堂,风声鹤唳。
甭管是有没有被查的人,全都在心中将陈瑛的祖宗十八代上上下下给亲切问候了一遍,对其可谓是恨的牙痒痒。
在这些人的看来,他们所经历之事,皆由陈瑛之事而起,受其牵联。
最后还是在太子爷和汉王两人联手求情之下,朝堂之上刮起的严查风波才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亦是因此,整个朝堂之上的人,一时之间心中对于太子爷和汉王两人,那是感激的痛哭流涕。
.....
就这般。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天气慢慢的回暖。
随着严查之风过去,整个朝堂之中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应天府亦慢慢的热闹了起来,之前盐税、盐法、新盐之事广告天下,那些个收到消息的大明富商,都不约而同的往应天府城汇聚而来。
几乎所有人都带上了自己身,所有的家当、银两。
不怪一众富商如此的疯狂。
没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