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你完全不用担心,本王心中有数。”
“而整个临川府城,唯一能够给我们造成威胁的,就仅有守城的大明将士,只要纪大人将守城将士紧紧的抓在手中,这些个临川府城的官员,于我们而言,无疑是砧板上的的鱼肉罢了。”
“所以纪大人此行的重要性,就不用本王多言了吧?”
言罢。
他未再多言半分,半眯着双眸冲其挥了挥手,转而大步流星的往临川府衙内走了进去,端坐于高台之上,静静的等待着临川府城的一众官员到来。
嗒嗒嗒嗒......
过了没多久的时间,原本寂静的临川府衙外街道,顷刻之间变的格外热闹、嘈杂。
一众临川府城的官员,有的从战马之上翻身下马,则有的人从马车中撩开门帘走了出来。
不过一个个出现在门口的人,甭管是什么样的出场方式,什么样的身份,都能够从他们的神情、面色之中,看出他们的惶恐和慌张。
待到众人入内。
在段礼的带领之下,一众临川府城的官员,神情无比恭敬的冲着稳坐于府衙高台之上,神态自若悠闲喝着茶水的朱高煦,躬身行礼道:
“臣等,见过汉王爷。”
见此情形,朱高煦半眯着双眸,环视了眼下行礼的群臣一眼,不过待看到群臣之中,此间未出现的通判刘万之时,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一丝玩味笑意一闪而过,颌了颌首、饶有兴趣的开口问道:
“尔等无需多礼。”
“唔.....段礼、段大人.....”
“方才驿站之中,本王如若记忆无任何偏差的话,记得临川府城中有位叫刘万通判。”
“为何此刻,在尔等中却未看到他人呢?”
“怎么这是....故意躲着本王吗?”
“嗯?”
被点到名的段礼顿时一愣,而后回过神来,连连摆了摆手,出言解释道:
“不不不....”
“刘大人绝无此意,绝无此意。”
“恳请汉王爷明鉴。”
“此事乃下官自作主张,由于王爷的到来,下官等人没有提前收到消息,致使没有任何的准备。”
“所以在入城的第一时间,下官就让刘大人,给王爷准备下榻休息的地方,以及为王爷准备接风晚宴。”
“还望王爷...恕罪。”
“喔?”朱高煦‘呵呵’一声轻笑,拉长音调,“那看来则是本王会意错了,倒是冤枉了刘通判。”
“不过....”
“段知同,你真的确定刘通判真的是前去给本王准备下榻之地,为本王准备接风宴去了吗?”
“而不是借这个时间差,从而做一些别的事情?”
此言可谓是直接把段礼给吓了一大跳。
什么意思?
这这这....这位爷难道知道些什么隐情,知道些什么事情不成?
不不不...不应该啊!
他们这些人做的这么隐秘,且他马车上,密闭的空间之中,所谈论之事,皆只有他与刘万两人知晓。
难道汉王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故意出言诈他不成?
甭管是那一条,段礼知晓他决计不能够承认,必须揣着明白装糊涂。
原因无他。
此事一旦承认或者露出一丝蛛丝马迹,那迎接他们这些人的则就是家破人亡的结局。
想到这里,段礼强压下心中躁动不安惶恐的情绪,努力的让自己给平静下来,而后下意识的深吸了几口大气,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挺挺的跪拜了下去,连连叩首道:
“王……王爷。”
“不不不不…不可能吧!”
“下官安排之时,就只让刘大人前去为王爷准备.....”
朱高煦半眯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跪伏在地上的看了许久,脸上挂着淡淡的冷笑之意,道:
“希望真如你说的这般.....”
“如若不是,呵呵.....”
后面的话未说完。
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都能够听明白朱高煦言语中言下之意。
同时,亦是这般言语,让跪伏在地上的段礼,从中慢慢的品味出一些意味来,其几乎心中百分之百已经确定,朱高煦的到来怕真的是冲着他们临川府城而来。
不仅仅如此,还极为有可能,就真的是冲着张、王两家的事情而来。
想到这里,段礼的心中不禁暗暗庆幸自己未雨绸缪的英明决定,而也不停的祈祷着,被他派出去将张、王两家人灭口的刘万,能够以最快速度将两家的人给彻底灭口。
不然的话....
张、王两家的人,一旦有活口落到朱高煦的手中,于他们这些人而言,绝对会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朱高煦意味深长的看了跪伏在地上,神情微变的段礼,话锋突然一转,问道:
“段大人....”
“如若本王所记的不差,之前临川府城的精盐销售权,乃是你们临川本地老牌贾商张、王两家联手拍下的吧?”
“此间正好本王与张、王两家的主事人有过一面之缘,此番刚好来到临川府城。”
“本王也想了解一下咱们临川府城百姓对于新盐的接受度,以及可否存在一些需要变动的地方。”
“此事就劳烦段大人,与本王通知一下张、王两家的主事之人,速速前来府衙见本王。”
“可好?”
麻了!
彻底麻了。
台下的一众临川府城的官员听了这话,整个人都麻了。
众人的目光,不禁下意识的看向跪伏在前方的段礼。
感受着落在身上的目光,听着朱高煦的命令,段礼顿时一愣,而后神情变的无比惊惧,身子不自觉的一颤。
“这这这.....”
第318章 纪纲现,被抓的刘万
府衙大殿内。
朱高煦见着跪伏在地上,颤抖着身子,神情中尽显惶恐之意,有些手足无措、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段礼,‘呵呵’一声冷笑,半眯着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转而继续开口问道:
“怎么的?”
“段知同,难道就传个信,带一句话的事情,都办不好?”
“还是说压根就不愿意给本王办?”
这意味深长的话语,配上冰冷的目光,吓得段礼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王爷啊......我.....这.....”
朱棣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怎么的?”
“有什么话....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别给本王这里搞什么欲言又止。”
“当然...如若你不愿意说,或者不愿意做,那本王就只好自己的命人去办了。”
跪伏在地上的段礼,此时此刻实乃心中慌乱无比。
一时之间竟然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朱高煦见着跪伏在地上,满是狼狈的段礼一眼,见其始终不曾开口,知道怕是甭想于他口中听到真话,更别想他能够老老实实的交待了。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朱高煦也并未撕破脸皮,揣着明白装糊涂,陪着段礼玩游戏,配合他扯犊子。
如若不然的话,以朱高煦的性格,在本就有着某些证据的情况下,早就将眼前的这些人给全部拿下,打下诏狱去受审了。
而后,朱高煦心中盘算了一下纪纲等人所前去布置,所做之事要花费的时间,不禁小声嘀咕道:
“不出意外的话,纪纲等人应该快要回来复命了吧?”
“再等等,再等等…”
“等纪纲回来,或者说传确切的消息就动手。”
“看他们这些个混蛋,能够坚挺到几时。”
“届时下了诏狱,让锦衣卫好生招呼一番,看他们这些人是否还能够有现如今这般嘴硬。”
“真当本王好脾气?”
嗒嗒嗒嗒……
恰在这时,气氛沉闷些压抑府衙之中一道急促的脚步声,穆然间响了起来。
片刻之后,锦衣卫总指挥使纪纲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入内的纪纲目光下意识的环顾了一圈四周情况,微微上扬的嘴角处不禁浮现出一丝森然的冷意,而后快步直接走向坐在高台之上的朱高煦身旁,神情无比恭敬的冲其行了一礼,随后低下头在朱高煦的耳边低声轻语道:
“启禀王爷。”
“现如今,整个临床府城的所有守城将士,以及能够对我们安危造成影响的势力,已经被我们全都给控制了起来,临川府已经于王爷手中。”
“而且刚刚臣在夺取了整个临川府城的控制权柄之后,不放心诏狱中押解的张、王两家人的安危,特地去了一趟诏狱,想同他们了解一些个情况。”
“不过....张、王两家的人警惕性太足了。”
“哪怕我将自己身的腰牌都给掏出来了,他们都不相信,怕是心中亦是把我当作临川府城的人,对于整个临川府城的事情闭口不谈,宛然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情况。”
“此事....想让这两家相信咱们不是临川别人的棋子,或者并不是幕后者的人。”
“怕只有劳烦汉王爷您出一面,前去见上这些人一眼,毕竟当初精盐拍卖之时,你有过露面....”
“张、王两家的主事,与您肯定有过一面之缘,想来对王爷肯定有印象。”
“所以....”
后面的话没说完。
不过大家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够明白纪纲的言下之意。
对此,朱高煦倒未曾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觉得有什么不适和不爽。
对于张、王两家的反应,他打心眼里面也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