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与府衙中,可有审问出有用的消息来?”
一连三问。
直接把入内,准备行礼的锦衣卫给整的愣在了当场。
短暂的愣神,其回过神来,不敢有丝毫的犹豫,赶忙出言回道:
“回大人。”
“府衙那边,王爷传来消息。”
“李、袁两家的人,很有可能乃是西江布政司使钟开然所布局安排的人。”
“而钟开然所在的钟家,则是与张子明、王言、段礼,三人的父辈有着仇怨,而整件事情所有的走向,背后的主导者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钟家或者钟开然在背后搞鬼,其意图则是报复张、王、段三家与钟家父辈的恩怨,想让张、王、段三家自相残杀。”
“据段礼的交代,李、袁两家的人手中,不出意外的话,貌似掌握有着钟家的某些把柄。”
“所以王爷....命令,务必不可让李、袁两家的人,离开临川府城。”
“在属下回来禀报之际,王爷亦在后面,赶过来的路上。”
“什么?”
“你说什么?”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纪纲猛然站了起来,神情变的极为郑重,沉声道:
“李、袁两家的人,有钟开然、乃至钟家的把柄?”
“王爷...亦在赶过来的路上?”
负责传信的锦衣卫,感受着自己大人的震惊,亦是忍不住神情一肃,赶忙点头应道:
“是的。”
“刘大人,传王爷的口谕是这样说的。”
听了这般确切的答复。
纪纲愣了愣,神情变的无比凝重,冲着门外大喝一声道:
“来人....”
“传我口谕...临川府城中,锦衣卫除去有必要职责的人之外。”
“全都给我三三两两的组队,往着临川府城四周扩散出去,挨家挨户的给我去找,地毯式的给我搜索....”
“尽可能的看,能不能将跑走的袁家众人给我找到。”
“一家几十口人,我不相信这么大的迁徒,不留下丝毫的痕迹。”
收到命令。
站在一旁的锦衣卫愣了愣,眉宇间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之意。
什么玩意?
所有人都散出去,地毯式搜索?
跟个无头苍蝇一样?
“大人..”
“这这这.....”
其本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待对上纪纲那双噬人心魄、泛着寒光的双眸时,已到嘴边的话语,吓得他赶紧给憋了回去。
“诺!”
“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说罢。
其不敢有丝毫的逗留,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去。
不过就在其刚刚走到门口之际,朱高煦的身影在一众将士的拥护之下来到门口。
正准备奉命出门的锦衣卫见此,赶忙躬身行礼道:
“微臣,参见汉王爷。”
朱高煦闻言,冲其摆了摆手,而后吩咐道:
“你先别急着离开,传令下去。”
“稍等片刻,本王有事与纪大人详谈。”
正欲离开的锦衣卫愣了愣,目光不禁下意识看向自己的顶头上司。
听到此言的纪纲,感受着属下询问的目光,也未多言冲其摆了摆手示意,之后转而看向前来的汉王朱高煦,毕恭毕敬的行礼后,道:
“王爷....
“可是有何吩咐?”
第338章 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
闻言。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下意识的汇聚于朱高煦的身上。
而听了这话的朱高煦,却是未作回答,转头看向一众因严刑逼供,遍体鳞伤、混身是血瘫软在地上的袁家府上的奴婢,闻着院内飘荡着的厚重血腥味,不禁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出言问道:
“纪大人....”
“审问了这么多人,可否有关于袁家等人离开临川府城的踪迹?”
“或者说,是否有审问出有用的东西来?”
纪纲闻言,神情一肃,面色流露出些许的尴尬之意,无奈的摇了摇头,言语中尽是无奈之意,道:
“回王爷。”
“恕下官无能。”
“袁家一众嫡系人员,已然消失不见。”
“府院内,所留下的人,全都是一些奴婢和仆人。”
“臣主持审讯,这么长时间了。”
“未有一人知晓袁家等人的动向,唯一有用的消息则是袁家所留下的密道。”
“不过,整个密道在臣等入院内抓捕之前,也因袁家主事之人离开之时要求,被这些个袁家的仆从和奴婢们,给用院内的泥土给填了,更甚至有许多的地方,都被直接给弄塌方了。”
“至今为止,锦衣卫和将士们都还在努力的疏通。”
“根据方才下面人来报....结合这些个奴婢的表述他们所填泥土的长度,差不多还需要大概两个时辰左右才能够彻底疏通,不过...前提是前方的通道,没有被袁家撤离的时候故意弄塌。”
“如若后面的通道被弄塌的话....这个疏通的时间,臣....不敢保证。”
得勒。
这话说的跟没说一样。
总结出来就一句话,一切全凭天意呗。
随着纪纲的汇报言语。
朱高煦的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眉宇紧锁、神色中凝重之意尽显。
而后,他沉吟了片刻,转而看向一旁方才被押解进来,战战兢兢、神色惶恐,还未被审问十几个奴婢,徒然爆喝道:
“可有了解清楚。”
“你们的主子离开之际,可否有让你们准备干粮或者说,是否有带有干粮?”
“袁家一共有多少人,于府院中消失不见?”
被点名,质问的奴婢们。
一个个神色惶恐不安,特别是看到方才押解进来被审问的同仁,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处于愣神和惶惶不可终日的神情中,面对朱高煦的质问都未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完全处于懵逼之中,压根就没有或者说没心思回答他问题,一个个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倒在血泊中的昔日同仁,神情显得有些麻木。
负责押解的锦衣卫,见着眼前情况。
奔着身边近在咫尺的奴婢,就是一脚狠狠的踹了过去,直接将愣神的奴婢给一脚踹倒在地上,怒喝道:
“混账东西....”
“发什么呆,愣什么神?”
“汉王爷问你们的话呢?”
“一个个都耳聋了,都哑巴了吗?”
“还不赶紧回答,怎么的都需要我等给你们上上强度,上上刑,你们才愿意开口?”
倒在地上吃痛的奴婢,下意识一声惊呼。
紧接着听着耳边传来的威胁、提醒言语,闻着院内飘荡着的厚重血腥味,以及一众倒在血泊中的昔日同仁,身形不由得一颤,顷刻之间像是忘记了方才被狠踹的疼痛一般,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急忙出言道:
“不....不....不要啊!大人...”
“我们说.....我们说,我们什么都说。”
言罢。
奴婢面色惶恐,沉吟了片刻,简单的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继续出言道:
“回....回王爷。”
“袁家一共十八口人,于府院内消失不见。”
“主子等人在离开的时候,未曾让下面的人有准备过干粮或者别的食物之类的东西。”
“在主子等人消失不见的一个时辰之前,主子曾吩咐过我们这些人,让我们一个时辰后准时入内院,看到有坑洞或者密道之内的,无需命令,就地园中就地取材,填坑长度不得低于十六米。”
“我等....”
“这一切都是主子的吩咐,非我等之意愿,恳请王爷明鉴。”
“放我等一条生路啊!!”
“我.....”
后面求饶的言语未罢。
朱高煦直接冲求情、告饶的奴婢挥了挥手,示意其闭嘴,而后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不过,面对朱高煦的挥手,负责回答的奴婢像是没看见、没领会其意思一般,自顾自的还想要出言求饶,为自己等人说好话。
而站在一旁负责押解的锦衣卫见其这般不识趣,本欲出言呵斥。
待见着陷入沉思的朱高煦,原本已到嘴边的呵斥言语,被他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之后,‘噌’的一声抽出别在腰间的大刀,直接搭在了正在为自己求情、求饶的奴婢脖颈上,竖起手指放在紧闭的嘴唇间,示意其闭上碎言求饶的嘴。
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凌厉、刺骨的寒意,被大刀架在脖颈上的奴婢,脖颈上的皮肤上瞬间布满了鸡皮疙瘩。
随即,不得不讪讪地笑了笑,闭上了碎语解释的嘴,从将大刀架于脖颈上的锦衣卫抱以歉意的笑了笑,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恭恭敬敬、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见其这般识趣,锦衣卫随后收刀,静静恭候于一旁,等待着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