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炽一脸好奇的望向一旁的汉王朱高煦,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神色。
还别说,此事还真的是如此。
就今日发生眼下的事情,甭管方才陈洽是真的被吓到了,还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于眼下的事情上,陈洽的心中肯定或多或少有底,知晓眼下的事情是肯定不是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且能够确定,他的兄长陈济于锦衣卫诏狱中,肯定不会遭受之前所想象的非人待遇。
为此,只要陈洽不傻的话,其绝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绝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再找任何的岔子。
想到这里。
朱高煦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伸手冲着太子朱高炽高高竖起大拇指,感叹道:
“太子爷,真的是好手段啊!!”
“这是让人挨了评判,遭受了威胁还要念及你的好,这等心思,这等手段,要不说太子爷是你呢!”
“就这等本事,怕是整个朝廷上上下下能够玩的这么溜的,怕你称第二,没任何人敢称第一了。”
“属实是厉害。”
对此半开玩笑的调侃开玩笑,朱高炽一声冷哼,半眯着双眸瞥了其一眼,冷笑道:
“此言差矣。”
“这整个大明朝堂上上下下,不是还有老二你这个家伙存在吗?”
“就眼下对于朝堂的改革改制,咱与你前面给你充当先锋,冲锋陷阵甘心被你当枪使,这不还跟着感谢你吗?”
“所以....”
“要说玩这种手段,老二你不是应该比我还厉害,还让人没话可说吗?”
“咱有这个本事,不都是这段时间跟你学的,要说咱的本事,还不是仰仗老二你教的好吗?”
得勒,得勒。
这是又开始了。
汉王朱高煦很是不岔的瞥了一旁,有准备开始戳肺管子的太子爷一眼,冲其摆了摆手示意,急忙道:
“行了,行了。”
“老大.....”
“你够了啊!”
“此间事情,倘若要再这样说就没任何意义了。”
“这些个事情,咱们两人就此打住,你也别硬怼我,咱也不硬刚你,没必要彼此硬戳彼此的肺管子,差不多得了,过分了就不太好了。”
“一会说过头了,整的大家都不开心,整的大家心里都不高兴,没任何意义。”
“与其这般,不如想想后面的事情……”
此最后一句话,朱高煦将其给拉的老长,言语音调中皆是饱含深意。
惊的太子爷朱高炽不禁微微怔了怔,略显有些好奇的看向汉王朱高煦,有些没明白,他究竟又想要做些什么,或者有着什么样的谋算,又有着什么样的心思,遂带着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起朱高煦来。
见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朱高煦忍俊不禁的回望了其一眼,面容骤然变的极为凝重,沉声道:
“老大……”
“难道就眼下的事情,你难道没发现存在着什么样的漏洞吗?”
“或者说存在着什么样的风险吗?”
“还是说…”
“你知晓却不愿意说,认为某些事情不可能发生?”
此言出。
直接让太子朱高炽紧锁的眉头,一下皱的更紧了起来,看向朱高煦的目光,好奇意味愈发浓厚了起来,问道:
“什么意思?”
“老二……”
“你究竟又有什么样的打算,又有什么样的谋算,咱们不妨直说,没必要藏着掖着。”
见太子爷一脸疑惑的样子,朱高煦不禁微微愣了愣,心中不免有些狐疑,其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还是故意为之?
不过,于此事上,朱高煦也不打算藏着掖着,遂直言不讳,低声用只有两人能够听清的言语,轻声道: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朱高炽听闻此言,心神猛然一怔,原本半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神情骤然变的无比凝重,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汉王,同时目光的余辉打量向一直老老实实跟在后方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沉声道:
“老二……”
“那可是天子亲军,天子近臣,陛下最为信任的人,你难道都能够不信任?”
“或者说你担心,他会于此事从中作梗?”
“会起坏心思,破坏咱们的计划?”
“此事,你会不会是想多了,太过于多虑了?”
天子亲军,天子近臣?
呵呵……
要知道,根据历史记载,纪纲这个混蛋可不是什么好人。
仰仗着永乐大帝的信任和宠幸,此期间密谋造反,与家中私藏龙袍的事情,于史书上可是有着极为清晰的记载。
不说别的,单这一项记载,足以证明纪纲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老实人,也绝对不是什么没有野心,甘于平凡的人。
与此同时。
朱高煦这段时间,特意命人有探查过纪纲的底细,这个混蛋虽为锦衣卫指挥使,比任何人都知晓大明律法律例的存在。
本应该比任何人都敬畏,结果这家伙伸手捞钱的本事和手段,却是比任何人都不差。
其贪腐的钱财和银两,比任何人都多。
用文雅点的话来说,则是知法犯法,用粗俗点的话来说,则是贪得无厌,恬不知耻,目无王法。
这样的人,真的能够百分之百信任吗?
可能吗?
别人信不信他不知道,反正朱高煦是绝对不会相信这样的人。
特别是这样重大的事情下,稍有不慎则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487章 顾忌,商议
“为何不可能?”
“老大,什么时候开始,你居然变的如此天真了?”
朱高煦眉头一挑,扭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太子爷,问道。
“陈济已经入锦衣卫诏狱,解缙也已经着手开始准备。”
“此间,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以及后续的事情,都需要锦衣卫配合。”
“且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今日咱们安排所有事情,他都陪同咱们兄弟俩一起。”
“虽很多事情,咱们有刻意避讳纪纲,不让他在,不让他参与其中。”
“但你不要忘了。”
“纪纲能够坐上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且这么多年来深得老爷子的信任。”
“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傻子。”
“今日的事情,他或多或少都能够品味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我们两人之间的谋画,他七七八八都能够猜个大概。”
“只不过他识趣的回避,识趣的不曾提起,亦不曾过问、问过任何话语。”
“防人之心不可无。”
“此间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输不起,也不能够输,也不允许输。”
“所以……”
“只有把一切存在变数的人和事情,给尽可能安排妥当,消除可能造成的隐患。”
“可不能够将所谓的稳妥、妥当,加给所谓的信任二字上。”
“古往今来被背刺的人还少吗?”
“老大……”
“你觉得呢?”
此言出。
太子朱高炽双眸微眯,神情中闪过一抹思索,片刻后回过神来,脸上表情变的极为凝重,目光余辉不禁落向站在身后不远处的纪纲身上,低声轻语道:
“那……老二,你打算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
“你又是如何安排的?”
“难道你还能够将纪纲的位置给取缔了不成?”
取缔?
这个自然是不现实。
毕竟纪纲脑袋上还顶着天子亲军近臣的帽子。
此事,纵使借朱高煦十个胆子他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纵使他有这个心思,有这个想法,也不可能付之于行动。
真要拿下纪纲脑袋上的帽子,肯定要老头子点头答应才行。
不然的话。
动老头子的留在京城的眼睛、动老头子的亲军近臣,天知道远在漠北征战的永乐大帝会怎么想。
虽然不能够拿下,但却不代表不能够动,或者说不代表不能够拿捏住纪纲。
短暂的沉吟了片刻,朱高煦扭头直勾勾的盯着,与之近在咫尺的太子爷,微微上扬的嘴角处,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低声轻语:
“此事,就看老大,你的胆子够不够大。”
“只要你的胆子够大,只要你敢想,就于你心中所想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做。”
“就看你敢不敢疯一把,敢不敢摸一摸老虎屁股。”
“嘿嘿……”
朱高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