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炳文嘿嘿笑了两声，用手在脖子上一抹，“咱们去了这么多人，努把力，不留他们的活口，这样不就没人知道我们的丑事了么？”
唐炳文的目光又投向了贺松龄：“实在不行，我们就往贺松龄头上推，说都是他背信弃义，私自决定，为儆效尤，把他逐出唐门。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清门儿了，是吧？他的名声，大家懂的都懂。”
“哈，哈哈！”
吕慈有点疯狂地笑了起来，“老门长，行啊。我原本以为，这世上只有我贺师兄一个流氓，合着你们这些个当门长的，个个都是流氓，当真是相见恨晚了！”
“吕少，你也很不错嘛，看来贺松龄把你教的挺好。既然有这层关系，咱们就是自己人。吕家主走了没，要是没走，我亲自下山去跟他解释，把你留在我们这一段日子。”
当天中午，吕慈把画押的战书交给了若狭忠兵卫，约定一个月后，透天窟窿决战，这忍者接了战书离开。下午，唐炳文陪着吕慈下山去找还没启程动身的吕家主，要把吕慈留下来。
至于贺松龄？
他不耐烦掺和这些事，发了封电报给逆生集团的人，让他们联系我军，和装备过境的事宜，然后就回到了房间。他刚结婚，有的是干不够的事儿。
卢慧中是整整两星期没出来门。
等卢慧中面泛红光，但身体还有些别扭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唐门的暗线早都已经出发了。
“你俩是真……”唐炳文头疼地看着这俩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今天陪我下山走走，人都散出去了，我对本部的安全有点不放心。”
“怕什么，之前来参加婚礼那伙人就没怎么走，门长虽然都回去了，但是他们都派了本门的精英来。”贺松龄不在乎地摆摆手。
“你都没出门，你咋知道的，你让他们来的？”
“我诶。”贺松龄听到唐炳文的问题，一脸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
“岳父，门长，您知道我是谁吗？唐门全员下山，本部空虚，这么好的讨好我的机会，他们能不上赶着来？要是还用我喊他们，他们才来，那他们也甭混了。白花花的大洋不想要，那是他们的自由。”
“……”唐炳文感觉很无力，他守了七十年的信条，用了七十年的人生经验，好像在贺松龄入门之后，就一切作废了。
“按说唐门的任务是不许外人……”
“人家也没上你的山门，咋的在山下县城里还归你管，你是县长啊？”
贺松龄直接打断了唐炳文的话，“东北那边，肯定也有大把人上赶着去帮忙。别人不说，我跟吕慈都去，那王家少不了插上一手。虽然说不用他们也一样，但毕竟神涂是他家的，得给人个表现的机会。”
“没事了，你回去吧！”唐炳文让贺松龄噎的嗝喽嗝喽，一口气没倒上来，差点享年七十二岁。他一挥袖子，背着手走了。
“别呀。”贺松龄拉着卢慧中闪身到了唐炳文身前，“这么久没见，小卢怪想您这干爹的，你上哪，我俩陪着你出去走一趟呗，省得你带保镖了。”
“对呀对呀，门长，您就让我们去呗~”卢慧中抱着唐炳文胳膊撒娇，这老娘们得了爱情的滋润，好像返老还童似的，她年纪跟贺松龄差不多大，也是年近四十了，但现在看着却像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女孩似的。
要是光贺松龄说这个，唐炳文肯定拒绝，但卢慧中既然都这么说了，他拒绝的就没那么坚决了：“我就去城里茶楼喝口茶，你俩跟着干啥……”
“你拉倒吧，我跟刘渭认识的比你早，他要来找你，先跟我说的。”贺松龄一语道破了唐炳文想隐藏的事情，“不带我一起去，我就自己找他。”
第504章 唐炳文：我有个好女婿哇！
“哟，唐老板，好久没来喝茶了！”
茶楼的掌柜一见唐炳文就乐呵。
“房间还空着？”唐炳文装作一副地头蛇的样子问，结果掌柜的下一秒就让他破功。
“嘿，当然空着，您这位贤婿，花了大价钱，把咱们整个县城的产业都买下来了，顶楼那最好的包房，常年就给您一人留着的。唐老板，一个女婿半个儿，您命好，我们贺总是真拿您当亲爹孝顺啊！”
“他妈的……”
唐炳文真的感觉很无力，看了一眼在身后跟卢慧中俩人贼笑的贺松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迈步直接走了上去。身后还能听见贺松龄跟掌柜的说话呢：“干得不错，今年工资涨两百块，分红给你多加一成。”
“诶，谢谢贺总！”
唐炳文走的更快了。
直到坐到包间里沏上茶，他才一脸无奈地看着贺松龄说道：“明明是我呆了七十多年的地方，怎么好像我到了你家里。”
“什么你家我家的，咱不一家嘛！”贺松龄双手给唐炳文敬茶，对左若童都没这么恭敬。
“行吧，刘渭啥时候来？”
“蹲窗户外边半天了，您没发现啊？”贺松龄“一脸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就您这警惕性，也能叫杀手之王啊？”
“我揍你！”唐炳文抡拳头想打，又一想这孙子一身的逆生三重，别说揍他，把他细细地切做臊子，他也没事，干脆还是先顾正事。于是走到窗边，探出头去，果然见一个落拓汉子蹲在屋檐上，正往嘴里灌酒。
“刘掌柜，幸会。请进吧。”
“没提前知会您一声，见谅，见谅。”刘渭翻窗飘了进来，先跟唐炳文道歉，又跟贺松龄拱拱手：“贺先生，贺夫人。”
得，现在杨烈可以叫卢慧中贺姑了。
“人都到窗外了，我都还没发现，看来我确实是老了。”唐炳文唏嘘了一句。
其实这并不怪唐炳文，他们这类轻功高手就是这么逆天，原著里全性的那“穿林燕子”尹乘风，一直藏在龙虎山一群高人眼皮子底下，哪怕张静清和张之维也没发现。
刘渭这段，要不是他踩动瓦片发出响声，唐炳文也不知道，整个店里店外唐门布防的弟子，更没有人察觉。
“本来不至于，这瓦片挺松的，按我以前的水平，上来高低踩出点动静来，肯定瞒不过您。”刘渭轻笑道：“只不过后来贺先生传我一门轻身的功夫，我这身法上了一个台阶，这才能瞒过您。但还是瞒不过他。”
确实，在贺松龄这种能感知气息的bug技能之下，实在跟开了透视挂和小地图一样，真藏不住。
“行吧。”
唐炳文都习惯了，贺松龄这种跟谁都有交情，或者谁都服气的情况，他直接问道：“你找我是？”
“飕！”
刘渭扔过来一个文件袋，“一点比壑忍的情报。”
只不过唐炳文伸手一拂，那文件袋又原路飞了回去。
“区区情报，值得小栈掌柜亲自跑一趟？”他这话问完就后悔。果然，就听刘渭说道：“事关重大，再一个，您的贤婿，贺先生这不在呢么，我跟他有交情，也有生意往来，得跑一趟。”
“行行行。”唐炳文挥手：“赶紧走。”
“唐门长，你们当初对付的那些个比上忍还厉害的忍者，各怀手段，很难对付，是吧？”刘渭举了举手里的袋子：“那些人在他们内部被称作‘鬼众’，这里面是他们十个人的手段，不想看看？”
唐炳文独眼一瞪，很明显是心动了。只是沉吟片刻，又摇头。
“小栈果真手眼通天，这种情报都能弄到手。只不过，你也说了，我有个好女婿。”
这回唐炳文也学聪明了，不能总让贺松龄装逼，他也得用贺松龄来装上一装。
“贺先生，确实手腕多、路子广。”刘渭想起那次绵山之战，他找不到无根生，却被贺松龄从老戴那找到了一样，“只不过这异人之间，还是国外的异人，终究值得看看吧？”
“鱼龙会给的吧，佛剑‘石川流’？”倏忽一下，贺松龄已经把他手上那文件袋拿了过去。
“你还真什么都知道啊？”刘渭有点挫败，狠狠灌了一口酒，“得，那算我自作多情。”
“那不也是，毕竟你的这份情报比较详尽，两厢比较，查漏补缺嘛。”贺松龄摇摇头：“我主要关注鬼子军队那边的动向了，忍者的事情还真了解的少。”
“行吧，走了。”
“不急。”既然不用承外人的情，唐炳文也放松下来：“刘掌柜远道而来，尝尝我的茶吧，这可是我女婿孝敬的，好茶。”
“不喝，那玩意，越喝越清醒，没意思。”刘渭又灌了一口酒，“这世道，醉了舒服。”
“少说屁话，什么世道，就小鬼子，就能让你沉醉不起了？”贺松龄一把把刘渭从窗棂上搂下来，掏出几个酒瓶子。
“来，既然你不乐意喝茶，我给你尝点好酒。苏格兰威士忌，艾雷岛的，泥煤味和海风的气息；美国波本，正经肯德基州玉米烧，甜不鸡儿；干邑白兰地，六十年桶藏……”
当天晚上，刘渭直接醉在这茶楼上，贺松龄找伙计给安排的住处。
“比壑忍的情报你早知道？”等刘渭被抬走，唐炳文这才看着贺松龄问，“知道你不早说！”
“有啥可说的，十个人而已，有能耐的鬼众都在洞里了，外面那几个长老，全是废物，你一个人就做了。”贺松龄不在乎忍者，他只在乎鬼子军队，“里面的事情，有我在，纯玩儿。”
“你先说说吧，知道了我安心。”唐炳文心里明白是这么一回事，但作为杀手之王，还是想要听听，心里有底。
“没什么好说的，比壑山这个门派的诞生，就很小家子气。”
贺松龄不屑地说道：“很多年之前，大概江户时代吧，鬼子那边结束了战国时代，武器铸造技术得到了进步，又刚被咱老钟在朝鲜打败，国内相对和平。没了战争，民间武术就活跃起来了。两个条件相叠加之下，有个铸剑师，在这时候造出了一把好剑。”
第505章 妖刀蛭丸与比壑山的来历
“后来吧，就是……”
贺松龄挠了挠头，《锈铁》那段前情提要，作者给夹在了中间，他还真是不怎么记得。
“总之吧，有个天资卓越的年轻人，被一群嫉贤妒能的老东西陷害，就死在了这柄刀下，灵魂沁入了刀中。后来得到这柄刀的人，就会被他的灵魂控制心神，发挥出很强的实力。而且死在这柄刀下的人，会被吸收自己的手段乃至部分神魂，因为这个特性，这柄刀被称之为‘妖刀蛭丸’。”
“妖刀带来不详，但也同时能带来强大的实力。所以很多人都在疯狂地追逐这柄刀，争抢的过程当中，更多的人死在了刀下，于是这柄刀上吸收的能力就越来越多，拿起这把刀的人也就越来越强。”
“于是在争抢的过程中，诡异地出现了一种对这柄刀的邪恶崇拜，这伙人，组建起来就是现在的比壑山。放在咱老钟，应该叫个拜刀教、神刀教什么的。”
唐炳文听了直摇头：“那果真很小家子气了。可按照我师兄的说法，忍头并不持刀。”
“那当然，几百年下来，这比壑忍怎么也是个正规门派了。持刀人脑子不好，哪能当首领？但忍头不重要，他们最重要的就是刀和持刀人。”
贺松龄点头说道：“他们通过培养，拥有强大灵魂和性命修为，能不被冲击成完全傀儡的人，选作持刀人，也称‘魔人’。比壑山的门规，就是让蛭丸绽放最强的光彩。所以遇到危险，魔人和忍头二选一，忍头应该会选择为魔人而牺牲。”
“杀了唐同壁和杜佛嵩的，就是那‘魔人’？”唐炳文忽然问道。
“对，要不是我在，高英才也应该死在他手里的。”贺松龄没避讳，反正仇总是要报的，总不能还不敢提仇人名讳吧？
“很好。”唐炳文点头，“他得死。”
“他必须得死。”不用唐炳文说，贺松龄肯定不会放过这个二阶堂瑛太。之前在绵山就想把他杀了，有鬼子的火力掩护让他跑了，这次透天窟窿十人战，这魔人非死不可。
“而真正意义上来说，这些个‘鬼众’，其实就是魔人的扈从。当然了，因为鬼众也很强大，而且也没人真正掌控蛭丸，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相对平等。”
贺松龄继续说道：“因为刀魂的原因，魔人会对剑客产生很强的决一胜负的执念，有时甚至会忽略自身安危。至于这些鬼众擅长的手段，选出其余九个人之后，我一起交代吧。”
“行。”唐炳文眯着眼自语道：“一个建立在妖刀崇拜基础上的门派么……呵，挺好。那你说的那个鱼龙会？”
“那无所谓，他们信佛的，人还算相对正派。他们的梦想，就是要斩断这把妖刀。所以他们送情报给刘渭的时候，一定跟他说了，要是咱们能赢，希望咱们把刀给他们。可惜咱们也没用上这情报，刘渭也不好意思提。”
日本人不是不能有好人，参战的军人都能有幡然醒悟，投身反法西斯阵营，帮助老钟抗日的伙伴呢，何况他们这些在国内没参战的，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不说好与坏，起码中立，这就已经难能可贵了。
“给他们不行，斩断这种事情，咱自己就干了。”唐炳文看向贺松龄：“你没问题吧？”
“我不打算把它斩断。”贺松龄摇头。这次肯定有漏网之鱼，就算十人众都死亡，肯定还有其他的比壑忍存活，虽然一时造不成威胁，但他们会在老钟潜伏。正好八十年后，用这把妖刀做鱼饵，把他们全钓出来。
“那行，你有数就好。”唐炳文也不多问，他忽然感觉自己这门长当的是真轻松。
翌日。
唐炳文召集了其余九个人，站在广场前，等贺松龄讲话。
“你等会。”贺松龄一看人选，立马变脸。“换个人，我媳妇不能去。”
这里面竟然还有卢慧中。
他都已经跟卢慧中结婚了，怎么可能让自己老婆以身犯险。就算卢慧中在原著没有他的情况下也没受伤，但异人手段诡异，谁知道有什么变故呢。再一个，那个头疼症状，到了也没交代怎么回事，让贺松龄感到恐慌。
所以他坚决不能让卢慧中去。
“去你的，你个上门女婿还狂上了。”卢慧中撇撇嘴，“我咋不能去，我非去不可。你还想拦我？你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
“你信不信我给你绑了扔我师父那去，我看你能去不能动弹。”贺松龄不跟卢慧中开玩笑，他真能这么干出来，“你连这种事都瞒着我，你……”
“啧，我瞒着你咋了，你还不是瞒着我跟其他女人……”
“oi！”贺松龄赶忙把卢慧中的嘴捂住，其他人纷纷看着天上地下，仿佛对身边事物很感兴趣的样子。
“你到底要干啥！”贺松龄低声喝问：“你个老娘们在家老老实实等着男人上战场杀鬼子回来不行吗？”
“我是什么很弱的人吗？”卢慧中指了指自己，“上次连唐明夷那种货色都能抽中签上绵山，这次门里是实在没高手了，我才去的。”
“那什么，我说句公道话，现在门里单论身手，小卢能排第二，说不得比英叔还高。就算论杀人的手段，也仅次于我跟厚仁这俩会丹噬的。”唐炳文实在有点受不了这夫妻俩墨迹了，冒出来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