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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现在位于中央盆地，气候炎热干旱，但同时拥有周围雪山融雪带来的极佳灌溉条件，是整个加州最重要的农业区。
这里的柑橘产量占整个联邦的70%，小麦产量占40%，还有大量的其他水果和蔬菜。”
小百科瑞德在电话中滔滔不绝，杰克看着眼前无边无际的农田和纵横遍布的沟渠在心中感慨，什么是天选之地，这就是天选之地。
他们沿着99号高速开了大半天，杰克算是大开眼界，这里和当初他在德州看到的那遍布草场的景象又有不同。
这种经过人工开垦后，阡陌相连，一望无际的感觉更令人震撼，多了一种人类征服自然、改造自然之后的成就感。
“很显然，我们已经找到嫌犯在加州流窜的交通工具了，他确实沿着99号高速公路沿途作案，但又并不是因为这条公路。”罗西看着距离公路不远处的铁路线说道。
“什么意思？”电话中的瑞德有些疑惑，略略提高了嗓音。
“火车，货运火车。”杰克和艾米莉异口同声。
与此同时，一列几十节长的火车刚好驶过，车轮碾过不堪重负的铁轨，发出轰隆隆的撞击声。
“我想我们要加快速度了，以联邦货运列车至少一天三次脱轨的事故发生率，我很担心凶手会在我们找到他之前，就死于车厢脱轨。”
杰克略带恶意的调侃道。
老美几乎所有的货运铁路线路都是私有的，自从联邦国会在1980年推出了放松对铁路行业管理的《斯塔格斯法》之后，这个国家的货运铁路行业就基本进入了无监管状态。
相对应的是，在包含地铁在内的客运列车行业，被国有的国家铁路客运公司（Amtrak）所垄断，虽然经常被人诟病地铁站内的治安和卫生情况，但事故率一直保持在低位。
在一个农业为主的小镇上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三人再次出发，这次他们直奔最近的一个货运车站，然后联系到了一个负责人。
一个地中海发型，大腹便便的白人中年铁路警察接待了三位FBI。
“我们怀疑嫌犯专门搭乘货运列车四处流窜，他的目标是距离铁轨不远处的人家，基本步行半天可达的范围。”
听完杰克道明来意，这位秃头大叔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公牛和游民通常不会碰面，我可能帮不上伱们太多。”
艾米莉不懂就问，“什么是公牛和游民？”
秃头大叔耸耸肩，带着三人沿着歪歪扭扭的铁轨边走边介绍道。
“他们管我们铁路巡警叫做公牛（Bulls），我们管他们叫无业游民（Bos），也就是Hobos的简称。”
“你的意思是你很少见到那些搭便车的无业游民？”罗西疑惑问道。
秃头大叔笑着摇头，和身边路过的几个穿着橘黄色安全服，几乎都是有色人种构成的铁路工人打了个招呼。
“我见过不少，但几乎没有打过交道，说实话，我就是一个被武装了的稻草人，那些玩意儿一见我会跑得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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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流浪汉营地
“他们最大的麻烦来自于他们的同类。”秃头大叔指着不远处停着的一列货车车厢。
这种装货的车厢在西部片中经常看到，两侧各有一个敞开的门，只要货车的速度足够慢，等在铁轨旁的人就能很轻松的快跑几步，爬上火车，钻进其中。
杰克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抢地盘？”
“没错。”秃头大叔答道，“如果一节车厢同时被两个人看上，那场面可不好看。”
“如果一个流浪汉搭乘火车来到一个新地方，他们一般都会先去哪里？”艾米莉接着问道。
“树林里。”秃头大叔对着铁轨延伸的方向努努嘴，“他们自己管那个叫营地，往前不到半英里，就是本地的营地。”
“过去看看？”杰克举步就想走。
“不，我们要先去买点东西。”罗西笑着拦下了他，然后转头对着秃头大叔问道，“可以告诉我们最近的商店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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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杰克在距离铁路路基不远处的一处树林停下车，和艾米莉从皮卡后车厢里一人搬下一个大袋子，罗西提着一个锅和几袋调料，三人一同走进树林。
“我们今天不需要耶稣。”树林中生着篝火，几个流浪汉模样的家伙正凑在火堆旁煮着什么东西，其他一些人懒洋洋的躺在几个破烂的帐篷里。
一个胡子邋遢的，戴着顶鸭舌帽的白人老头一抬头看到三人，大声叫嚷起来。
“我们可不是教堂的。”罗西拿出一包烟，对着几人晃了晃。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没兴趣！”邋遢老头长着个通红的酒糟鼻，将手中空空的易拉罐捏扁，随意一扔。
树林中到处都是垃圾，分不清哪些是他们捡来的，哪些又是他们丢弃在这里的。
邋遢老头身边几个看上去年轻点的家伙倒是有所意动，杰克对着其中一个努努嘴，示意艾米莉注意。
那是一个瘦弱的白人小子，手中捧着一个塑料袋，正凑到嘴边，用力对着里面吸气，显然这家伙和他们的嫌疑人有着相同的爱好。
“那这个呢？”艾米莉从袋子里取出整整一打小瓶装的廉价威士忌。
包括邋遢老头在内，几乎整个营地的七八个流浪汉都骚动起来。
“嗯嗯？”杰克放下手中的袋子，故意露出腰间和腋下的佩枪。
“拜托，对女士友善一点，我们只是想聊聊，也许可以交个朋友。”
“我们欢迎朋友，但不欢迎警察。”邋遢老头带着几分敌意说道，显然对杰克的威胁有些不满。
“我们是FBI，不是本地警察。”罗西亮了下自己的证件，“我们在找一个入室抢劫的嫌犯。”
“不，不是我！”那个有些吸嗨的家伙大声尖叫了起来，在瑟瑟发抖中用外套裹住了脑袋。
罗西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他最近流窜到了莫德斯托附近，刚做了个案子，可能带着一些珠宝，银质餐具之类的赃物等待出手。”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这个时候杰克也没闲着，走到篝火上架着的那口锅跟前往里看了眼，还闻了闻味道，居然还行，有点小时候去农村吃土灶乱炖的风味。
“要尝尝吗？”一个流浪汉搬过来两个倒扣的塑料桶，这是他们的“椅子”。
“谢谢，不介意的话，我也想请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杰克捡了几块石头搭了个简易的灶台，把罗西提着的那口锅架了上去。
虽然他自己百毒不侵，有啥问题一个治疗术就能搞定，但心理上对这种看上去原材料可疑的乱炖依旧无法接受，不如自己动手。
炖咖喱简单易上手，把食材都煮熟了，放入咖喱以后多搅拌搅拌，别糊锅就行。
很快整个营地就充满了咖喱的香气，杰克拿出一次性的餐具，给所有人都分了一点。
吃人嘴短的道理似乎世界通行，更何况还有整整一打廉价威士忌，很快流浪汉们都纷纷打开话匣子。
在田野周围游荡的流浪汉们并不缺乏果腹之物，但美味的食物却不可多得，更何况还有更吸引人的烈酒和香烟。
很快，即使是那个起初表现得最为抗拒的邋遢老头，态度也友善了很多。
虽然没有从他们口中打听到可疑嫌犯的情报，不过众人也大致摸清了这些流浪汉们的生活轨迹。
他们确实会搭乘货运列车，沿着铁路线游荡，但这并不是漫无目的的。
铁路沿线遍布大大小小的农业城镇，他们会像候鸟一样，随着各地的种植物收获时间移动。
因为在农忙的时候，很多人并不介意多雇佣几个打零工的人，有时候甚至不需要付钱，提供洗澡的地方，一个舒服的床铺，几顿美味的食物都可以。
不过流浪汉们也抱怨，大部分付钱的工作都被那些合法入境的老墨们给抢了，尤其是那些大农场里的活，有官方的人会对那些老墨进行管理。
每到收获季，官方就会设置一些合法的营地，他们会核查身份，进行一些管理，那些大农场也能获得更可靠，也更稳定的劳动力。
“那么，他在干什么？”酒足饭饱之后，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三人正要起身告辞，罗西却留意到那个吸胶的毒狗在附近一颗树上用刀刻着一个奇怪的标记。
“他在提醒下一批来这里的人小心条子。”已经喝得醉醺醺的邋遢老头如今知无不言。
杰克看了眼周围，周围的石头上，树上，到处都是这类记号。
“不介意和我们讲讲这些记号的含义吧？”罗西将剩下的半包香烟都递给了他。
在比预计的时间多待了半个小时，三人才离开了犹自散发着咖喱香气的流浪汉营地，杰克刚回到车上，就接到了瑞德的电话。
在他们判断嫌犯是沿着铁路线作案而不是99号高速公路之后，瑞德就请加西亚帮忙调查了中央盆地内，所有铁路沿线附近的农业小镇，近两个月来发生的未结夜间入室抢劫案。
刚刚传来坏消息，加西亚发现了三起留下相同DNA的入室杀人抢劫案。
章节被审核了，等明天发出来吧
无语
第418章 又见简班纳
等杰克、罗西和艾米莉三人回到设在萨克拉门托市警局的专案组办公室，见到了那位脸黑成了锅底色的莱曼警探。
这位现在算是彻底服气了，随着线索接二连三的传回，几乎每一条都在将他的面皮按在地上摩擦。
“为什么我们会漏掉这么多案子。”他一脸的怀疑人生。
“因为只要不是在当地发生的连环案件，小城镇一般不会选择将搜集到的证据上传到州级或者国家级的DNA数据库。”
瑞德解释道，“这种情况在跨越司法管辖权辖区时经常会发生，呃，即便是在同一个州内。”
加西亚将新发现的三起案子资料都已经发了过来，霍奇纳在证据板上将这些案子做了个排序，然后召集专案组的所有人开会。
“这些都是在远离99号高速公路的小型农业城镇，分别是特哈查比、维卡维尔和小橘湾。
其中山区小镇特哈查比这一起是目前确认发生时间最早的，很可能是嫌犯的首次作案，明天杰克和罗西去那里调查一下。”
霍奇纳先安排了杰克和罗西两人明天的任务，然后综合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开始进行侧写。
“嫌犯独自一人沿着铁路线流窜作案，身材强壮，因为需要扒火车，或者和人争斗某节车厢，身上可能有伤。
他的衣着会比一般的流浪汉干净一些，因为在作案时，他会拿走主人家的干净衣服，留下他的脏衣服。
嫌犯以货运列车车厢和货运车站为家，一旦他对这种生活感到厌烦了，就会挑选一户人家下手。”
瑞德接着说道，“嫌犯的嘴唇和鼻子附近会有明显的红色皮疹。”
这时下面坐着的一位警探举手提问，“请问这个推断的依据是什么？”
“这种皮疹被称为嗅疹，通常是因为吸食‘VOS’而产生的。”瑞德简单科普了一下什么是“VOS”，又继续说道。
“你们调查的重点是那些案发地附近的当铺和那些拥有销赃渠道的帮派分子，嫌犯在离开的时候会带走受害人家中的珠宝首饰和值钱的小型电器。
他的外貌特征非常明显，除了面部的嗅疹，他身上会带有明显的有机溶剂的味道。”
罗西接着补充了一点，“加西亚那里还在确认嫌犯的流窜规律，我们暂时怀疑与当地农作物的收获季有关，不过目前还没找到他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从他下手的频率来看，嫌犯应该不需要依靠给农场打工来赚钱。”
霍奇纳沉思片刻说道，“我会找人联系ICE（移min及海关执法局），他们负责管理那些来自墨西哥的流动农场工人，我们的人以及DEA、CIA都和他们在这方面有合作。”
随着美墨边境不合法入境、毒榀问题日益严重，联邦各个部门在这方面也算是通力携手，但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收效甚微。
就比如那些所谓“季节性”进入联邦境内打工的老墨农场工人，他们低廉的人力成本是加州农场根本无法拒绝的。
当某些人在吹嘘联邦只使用了300万农业从业者，却耕种了28亿亩农田，人均耕种面积达到了惊人933亩时，他们不会告诉你，这个国家的不合法劳动力的数量多到了根本无法统计。
要知道德国的农业机械化并不逊于联邦，但他们1.77亿亩的农业土地上，总共有450万人从事农业生产。
按照这个比例，联邦的实际农业从业人口至少需要7000万。
农业不是造汽车，玉米、大豆、小麦之类确实可以通过机械化播种收割一条龙，效率极高，但蔬菜和水果呢？
至少在杰克穿越前，能自动收获蔬菜和水果的农用智能机器人，绝大部分依旧还只是实验室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