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雨夜遇袭
“我们到了。”杰克放缓车速，看向窗外，透过稀薄的雨幕，在昏暗的路灯下勉强看清了门牌号。
“确定是这里么？”艾米莉看着临街的两根洁白大理石廊柱，有些疑惑，这房子看上去相当气派，但里面漆黑一片，廊灯也没亮着，不像是有人在家的样子。
“这么不巧？”杰克有些郁闷，两人路上光顾着聊天，谁也没想到先打个电话确认下，结果刚好没人在家？
“下去看看吧。”艾米莉叹了口气，松开安全带。
杰克已经拉开了车门，正要下车，突然心中生起一阵没由来的心悸，刚一抬头，却见房子的大门猛的被人拉开，一张白色面具突兀的从黑暗中现身。
“艾米莉趴下！”杰克大吼一声，触电般缩回已经堪堪伸出车门的左腿。
他的警告声未落，“突！突！突！”的枪声响了起来，子弹如雨点一般敲打在驾驶室的车门和车窗上。
“当！当！当！”
“噗！噗！噗！”
装有防弹钢板的车门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防弹玻璃也成功挡住了攒射而来的弹头，虽然裂成一道道令人胆战心惊的蛛丝网，但始终没有被穿透。
艾米莉的反应也很快，也许是因为她在这段时间内，早就在心中无数次预演过了各种遇袭的场景。
枪声响起的瞬间，她直接后仰放倒座椅，爬向后座，让出了副驾空间，接着一把拉开那个一直摆在后座上的枪盒，取出其中一把Noveske N4，插上弹匣递给杰克。
与此同时杰克已经从驾驶位翻身到了副驾位置，外面的枪声也愈发密集，从一开始的一把AR系突击步枪扫射变成了4把，接着变成了6把。
枪声持续不断，6个戴着白色面具的嫌犯站在大门口，肆无忌惮对着杰克的“猛犸象”泼洒弹雨。
“下车！”杰克大叫出声的同时，已经打开副驾车门滚到了车外，随即起身背靠着前车轮，一时之间，只听到头顶的子弹嗖嗖飞过，枪声和子弹敲击车身当当声震耳欲聋。
艾米莉也端着另一把Noveske N4，从后车门爬下了车，蹲到了杰克身边，“猛犸象”前后车门都做过防弹处理，但底盘太高，只有借助车轮的掩护，才能保证不被路面反弹的流弹击中。
杰克从来不是光挨打不还手的主，听着车身被子弹蹂躏，轮胎滋滋漏气的声音，他的心头在滴血，怒气在攀升，这可是开了还不到3000公里的新车啊。
枪声还在继续，但枪声传来的方向却在改变，显然是有人想要绕到侧面，不能再等了，对方火力持续不停，不是老手就是配备大容量弹鼓，或两者兼而有之。
杰克从艾米莉手中接过一枚震撼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拉开拉环，向着街对面扔去，然后闭眼堵耳。
“嘭！嘭！”
巨大的声响和刺目的闪光炸起，枪声骤停，距离实在太近了，即便背对炸点，堵上了耳朵，艾米莉也觉得心口像被重锤砸过。
杰克却似乎毫无所觉，几乎就在爆炸声响起下一秒，他已经半蹲起身，将手中的Noveske N4架在了“猛犸象”引擎盖上。
“嗒嗒嗒！”
“嗒嗒嗒！”
连续两个急速短点射，将原本试图冲脸，已经移动到街中心，此时却晕头转向的两名枪手击倒在地。
“突突突！”
“突突突！”
AR系突击步枪的枪声再次响起，将杰克逼回了原位。
对方经验也十分丰富，剩余的四人其中有两个依旧站立不稳，但另外两个却强忍眩晕感，一边弯腰试图寻找掩护，一边对着杰克连连扣动扳机。
然而就在此刻，“猛犸象”高高的底盘下吐出一道火舌，艾米莉不顾可能的流弹，直接趴在地上，从车底直接朝着街对面扫空了一个弹匣。
对面却惨叫声响起，紧接着有人大喊，“Move！Move！”
“换弹！”打完20弹匣的艾米莉一个翻滚，躲回到前轮后面，掏出一个弹匣换上。
几乎与此同时，街角传来尖锐的烧胎音，一辆箱式货车出现在了几十米外的路口。
杰克再次现身，却已经来到了“猛犸象”正车头方向，他紧贴着车灯位置，使用标准的跪姿射击，连连扣动扳机。
刚刚艾米莉在车底的一通扫射，击中了一名枪手的小腿，此人倒地哀号，而他的一名同伴一手持枪，伸出另一只手正打算将其拖离，却双双被突然再次冒头的杰克击中。
“弹药！”杰克大吼一声，清空了弹匣内剩余的子弹，雨水落在枪管之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化作缕缕蒸汽。
当他再次缩回去的时候，对面便只剩下最后两个人了。
但对面的火力依旧很猛，那剩下的两名枪手并没有慌乱逃跑，而是使用非常标准的战术动作，交替掩护后撤。
杰克接过艾米莉抛来的弹匣，重新上弹，却也不敢随便露头，他的射击角度完全被封死。
街对面还停着两辆小轿车，从枪战开始，“哇呜哇呜”的警报声就没停过，那两名枪手就借助着这两辆小轿车的掩护，往接应车辆的方向边打边撤。
“劳伦·雷诺茨！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突然街对面传来一声饱含怒意的大吼。
杰克又尝试冒了下头，却被精准的点射扫了回来，眼看着对方距离接应的车辆越来越近，艾米莉有些按捺不住了。
“别冲动！”杰克一把拉住想要追出去的艾米莉，硬生生将她拖了回来。
事出突然，他们两人只随身穿着软质的防弹衣，没有额外陶瓷插板的情况下，根本挡不住AR系自动步枪的5.56毫米子弹。
剩下的两名枪手枪法不差，而且配合默契，在这种水雾朦朦的鬼天气里，除非来个空投让他捡把巴雷特，否则杰克也拿他们没办法。
6把AR-15都配有50发大容量弹鼓，他们能在这波枪林弹雨中活下来并成功反杀四人，已经是全拜对方轻敌所赐了。
谁也想不到杰克这辆大皮卡是经过严格改装的防弹车，如果是FBI们常开的萨博班，艾米莉不好说，但杰克肯定已经全身是洞，然后准备上演复活神迹了。
“吱吱”的尖叫声响起，伴随着远处传来的警笛声，箱式皮卡的轮胎摩擦着湿滑的路面，冒出一缕青烟，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你没事吧？”
见艾米莉像是一瞬间被人抽干了生气，无力的靠着“猛犸象”的车身，瘫坐在路边的水洼中，杰克以为她在刚才的战斗中受了伤，连忙拉开她的防弹衣，检查她的全身。
艾米莉面无表情，像一只没有知觉的布娃娃，任由杰克摆弄，大雨落下，沾湿了她的头发，又顺着脸颊流下，一时间让人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第459章 第二只靴子
“放下武器！”
姗姗来迟的LAPD表示有被吓到，洛杉矶很久没有爆发这种规模的交火了，短短十分钟不到，两名FBI和六名不知名枪手互射了近千发子弹。
一群LAPD赶到现场，纷纷举枪对准了还背着Noveske N4，蹲在艾米莉身前的杰克。
“放下枪！放下枪！自己人！”蒂姆即使当上了警司，也依旧身先士卒，他一眼就认出了背对着自己的杰克。
被叫来支援的约翰刚刚下车，直接就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地上密密麻麻全是弹壳，两具尸体倒在路中间，一旁的人行道上还有两具，鲜血混合着白色的豆腐脑，顺着雨水在街上蔓延，血腥味刺鼻。
看到杰克那辆曾经让自己眼馋到流口水的“猛犸象”，变成了如今这副遍布弹痕的凄惨模样，约翰只觉得自己的呼吸突然变得十分困难。
“我没事。”
另一边，艾米莉轻轻推开杰克，尝试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腿软的厉害。
杰克接过保温毯披在艾米莉身上，将她交给急救人员进行检查，测个血压之类还是很有必要的，四肢无力，手脚颤抖，这才是普通人在肾上腺素过度分泌之后的正常反应。
BAU的小伙伴已经得到消息，正在赶来的路上，和蒂姆、约翰这两个老伙计打过招呼，杰克走进面前的房子，不出意外在客厅沙发上发现了一具余温尚存的尸体。
“你知道他是谁？”跟在他身后的蒂姆问道。
杰克点头，“应该是这座房子的主人，拜伦·德兰尼，也是我们原本打算前来拜访的目标。”
“没有枪伤没有勒痕，看上去倒像是心脏病发作，凶手怎么做到的？”一同跟着进屋的约翰带上橡胶手套，粗略检查了一下。
“下毒。”杰克指了指尸体的右脚，上面虽然穿着皮鞋，但鞋带还没来得及系上，很可能是因为他和艾米莉的突然到来，让凶手们没来及完成最后一步。
约翰在沙发前蹲下，脱掉尸体右脚上的皮鞋，取下袜子，在死者大拇趾和第二趾之间，找到了一个微不可查的注射孔。
“应该是用琥珀酰胆碱之类的药物，想要伪装成心脏病猝死的症状。”
听到这话，约翰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连蒂姆也不由得挑了挑眉。
“你们又卷入了什么特工间谍之类的案子？”
两人顿时来了兴趣，这种冷战时期的经典桥段，他们可实在是太熟悉了。
杰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这次事情危险性太高了，暂时保密，你们也看到我的车成什么样子了吧？”
“恐怖分子？”只能说不愧是约翰，一语中的，杰克捏了捏发硬的拳头，决定一个单词都不说出口。
“哈！我猜中了！”约翰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继续猜。”杰克笑眯眯的掏出了手铐，“听说过关塔那摩么？”
约翰被吓的连连后退，拼命摇头，一副打死也不开口的怂样。
看着两个家伙耍宝，蒂姆无语的摇摇头，“那这里交给你们FBI了，我会留几个伙计在这里，事情结束了记得说一声，我还有一瓶10年的威士忌。”
两位LAPD的老朋友告辞离开，杰克很快又迎来了BAU的小伙伴们。
“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了，杰克，看来把艾米莉交给你保护是个正确的选择。”罗西慢悠悠的踱步走进屋内。
霍奇纳则直来直去的多，听到杰克和艾米莉遇袭他比谁都紧张，但见到两人毫发无伤，他也不会特意嘘寒问暖，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案子上。
因为从理性上说，尽快查清楚案情，将凶手捉拿归案，才是对两人最好的保护。
“两万现金，防身手枪，护照，看上去受害人正急着逃跑。”
霍奇纳打开放在茶几上的一个手提箱，里面就只有这几样的东西。
“屋内布置也和法甘、科森察两家类似，多道门锁，高级安保系统。”
杰克说着从地上捡起地上手机，直接死者的指纹解锁。
“似乎并不让人意外，最近的两个呼出电话，一个是凯利·法甘的，今天上午10点半，10点31分，又打给了科森察家，只响了两声铃就挂了，没有接通。”
“怎么说？有人警告了他，但并没有告知法甘和科森察出事的消息，他按照曾经的约定，对他们发出了警告？”
罗西语气中有些不太确定。
“我觉得艾米莉或许知道些什么。”霍奇纳目光中带着些许担忧，穿过了玄关，落在了大门外，在那里，艾米莉正披着银色的保温毯，蹲在台阶下和瑞德一起检查那些袭击者的尸体。
“艾米莉肯定不知道这些受害人的身份，否则今天一接到案子，她就会告诉我们的。”罗西似是担心发生误会，连忙解释道。
杰克想到之前那两个袭击者离开前的一声大吼，耸耸肩，“她或许不知道受害人的身份，但肯定认识那几个袭击者。”
三人走出房子，来到台阶旁，不等他们开口，艾米莉就主动坦言，“逃走的两人，其中一个就是伊恩·多伊尔，还有一个应该是他最忠心的手下-里埃姆。”
“你确定？”杰克有些惊讶，六个枪手都带着白色面具，跟V字仇杀队似的，艾米莉又不具备他那种超常的感知，在这种夜色昏暗的雨夜，凭什么如此肯定。
“非常确定。”说着，艾米拉下一名枪手尸体的右手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一处纹身。
这是一种杰克从来没见过的纹身，一株四叶草，也就是比正常苜蓿多出一片叶子的那种，但叶梗处化用了一个酷似“耐克”品牌的号。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给阿迪达斯的三叶草标识上添了片叶子，又在下面加上了耐克？难道这是个爱好运动品牌的恐怖组织？
“这是‘瓦尔哈拉’的标志，‘瓦尔哈拉’既是多伊尔的化名，也是他曾经领导那个组织的名称。”
艾米莉解释道，“被杰克打死的这四名枪手我都没见过，都是刚过20的年轻人，但训练有素，应该是多伊尔重新招募的新人。”
“所以那个大喊劳伦·雷诺茨的人就是多伊尔了？他也认出了你，那是你曾经用过的化名？”
杰克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假装出来的伤心，“难怪大部分子弹都是冲着我来的。”
“说不定他把你当成了情敌。”罗西笑眯眯的跟着调侃道。
艾米莉脸上不由露出了窘态，抬起双手抗议，“拜托，你们别这样，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向来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的瑞德，这次却出人意料说出了长长的一番话，“从理性角度出发，我认为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就如同那个扔靴子的故事，现在敌人现身了，就像是第二只靴子终于落下，艾米莉再也不需要为此时刻神经紧绷了。”
“瑞德说得很对，接下来的事情，就进入我们擅长领域了，将多伊尔当成一个普通案子来进行侧写，然后把他找出来。”同样是理性派的霍奇纳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