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的利益是和达娜·莫热绑定在一起的，为了自己将来的日子能好过点，他必须全力以赴，争取尽快破案。
于是，杰某人来到纽约的第一个晚上，就是在FBI的办公室里度过的。
一夜无话，清晨。
杰克第一次站在摩天大楼里看日出，随着咸鸭蛋黄似的朝阳恋恋不舍的跃出地平线，高楼林立的纽约市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早晨的阳光将眼前的一切都镀上一层金色，他眯起眼睛，试图分辨出不远处的华尔街。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接起电话，丹尼·雷根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们又发现了一枚炸弹！”
杰克离开办公室，匆匆走向作战中心的大办公室，迎面正撞上同样熬了一夜的朱巴尔·瓦伦丁，显然他也收到了相同的消息。
他直接将手里的车钥匙丢给杰克，“这是你的新车，悠着点，还有，注意‘MS-13帮’。”
杰克一把接过钥匙，点点头，下楼买了三杯咖啡一份三明治，直接拉响了警笛，朝着克林顿区的社区体育中心驶去。
来到体育中心的门口，这里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NYPD的警车，消防车，甚至连ESU的装甲车都出动了。
ESU就相当于是LAPD的SWAT小队，各个大城市的特警名称都不相同，在芝加哥叫HBT、迈阿密则是SRT。
“今天一帮小伙子们提前在这里为一场篮球比赛做准备，有人在露天看台下的一个行李袋里发现了那玩意儿。”
一个留着板寸头和大胡子的金发白人正在向丹尼·雷根讲述经过，后者身边站着一个中年女警探，低头在本子上记录着。
“嗨，杰克，这里。”丹尼·雷根一抬头看到向自己快步走来的杰克，连忙招了招手。
杰克友好的对着他和那位中年女警探笑了笑，递上手里的咖啡。
“噢，真是太谢谢了，你真是救了我的命。”丹尼·雷根接过咖啡，递给身边搭档的同时，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从那满眼的血丝就能看出，他也是熬了一夜。
“这是我的搭档洁姬，洁姬这是杰克，也是我的搭档，哈哈。”这家伙显然因为熬夜有些亢奋过头了，这么冷的笑话也能笑得出来。
“别介意，他昨晚喝了太多咖啡了。”洁姬翻了个白眼，替自己的老搭档感到丢脸。
“这位是布里克，这里的主管。”她主动介绍了一下被询问对象的身份。
“这里之前有受到过什么威胁吗？”杰克问道。
大胡子金发男布里克摇摇头表示不清楚，“我在这里只担任了几个月的管理员，完全没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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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MS13
“我从小在这条街上长大，刚刚才结束了军旅生涯，回到这里。”布里克继续说道。
听到他也是名退伍军人，丹尼·雷根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怀念地狱厨房么？”
布里克皱着眉头，没好气的回道，“我更喜欢佛罗里达，但我妈在这里开了40年的餐馆，她不想离开，以前这里乱得很，她经常被抢，现在环境变好了，生活却更艰难了，有钱人想方设法试图把我们这些穷鬼赶走。”
在他说话的时候，丹尼·雷根却发现杰克的眼神一直在不远处那帮篮球小子身上游走，几名警员正在给他们做笔录。
“有什么发现？”
杰克若有所思，“我刚到纽约，不是太熟悉东海岸这边的黑帮纹身，能帮我看下，这帮家伙都属于什么帮派么？”
作为一名警探，丹尼·雷根的观察力丝毫不差，得到杰克的提醒，他的目光只是一扫而过，就如数家珍。
“纹着MMG字母的是‘穆达穆尔帮’，球鞋上画着RUS标记的是‘齐心帮’，有意思，这里至少有五个帮派的成员，布里克你的工作是什么？负责调节帮派矛盾吗？”
“啊？”布里克有些疑惑的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向那些分成好几拨的篮球小子，随即无所谓的耸耸肩。
“他们只是在这里打打比赛，任何想要闹事的人都会被赶出这个体育馆，我才懒得听他们那些胡扯的黑帮废话。”
“那你在这里见过‘MS-13’的人吗？”杰克感觉这家伙不简单，如果说一个退伍军人就能轻松镇住一群黑帮小子，那NYPD似乎也没必要维持一个全美人数最多的警局规模了。
布里克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别开玩笑了，我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那群疯子出现，这里最接近萨尔多瓦的就是那边那个墨西哥小子了，他在我这里做勤杂工。”
说完他随手冲着一个乖乖学生仔打扮的小子指了指。
杰克之所以特意问起这个“MS-13”，自然来自于临出发前，朱巴尔·瓦伦丁的提醒，显然他得到了一些消息，这个知名的极端暴力组织很可能就是近期打算进入纽约的那个帮派势力。
“MS-13”对于杰克这个曾经的LAPD来说相当熟悉，这个帮派名字前面的字母MS，是西班牙文缩写，全名“Mara Salvatrucha”，可以大致翻译为野蛮或者是凶残的萨尔瓦多人。
至于后面的数字13，有一种说法便是，这个帮派最早成立于洛杉矶的13街区。
整个事情的起源又要追溯到某个知名水果公司-联合果品了，二战结束后，不甘被其剥削的中美国家红色浪潮此起彼伏，一场长达12年的内战在中美洲小国，盛产咖啡的萨尔瓦多爆发。
在美国的支持下，当时的萨尔瓦多军政府掀起了一场又一场的大屠杀，大量难民通过各种渠道，偷渡进入了美国。
这些没有经济来源的人只能聚集在贫民窟中，为了生存，在上个世纪80年代，洛杉矶的一些年轻的萨尔瓦多难民，成立了“MS-13”。
随着大量经历过战火的萨尔瓦多前军人涌入，这个原本只是为了抵御其他黑帮欺辱的组织迅速变质，成为了当时和另一支主要由墨西哥裔组成的“18街”黑帮齐名的极端暴力组织。
“MS-13”的帮派分子有两个特点，一是特别残忍，尤其喜欢使用砍刀，将对手大卸八块之后摆成各种图案，并且从不放过对手的家人，包括妇女乃至襁褓中的婴儿。
其二是纹身，杰克之前在美墨越境点遭遇的那帮试图劫囚的DU贩中，有一个纹身遍布全身，一直纹到脑门的瘦猴子，就是典型的“MS-13”成员。
他们似乎特别喜欢将纹身纹在脑门上，既可以用来威慑对手，也可以用来防止成员脱离帮派。
墨西哥的贩DU集团，就特别喜欢招收“MS-13”的成员充作炮灰，单纯就是因为这些人被从小培养，生性残忍，下手从不留情，关键还特别穷。
“MS-13”曾经在纽约嚣张过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六七年前，长岛地区的街头连续发生了20多起随机杀人事件，
一群“MS-13”成员肆无忌惮的将射杀路人作为娱乐手段，在全美掀起了轩然大波，NYPD动用了大量警力，将当地的黑帮犁了数遍，这才将其驱逐出了纽约。
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年时间，“MS-13”便又卷土重来了。
丹尼·雷根冲着不远处在那个正在做笔录的警员挥挥手，大声喊道，“乔伊，把那个墨西哥小子带过来。”
警员笑着答应了一声，推着那个小子就往这边走，一直来到众人近前，才纠正道，“我的问题刚好问完，不过这小子不是墨西哥裔，他来自萨尔瓦多。”
丹尼·雷根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直接带回局里。”
这时一个穿着沉重防爆服的拆弹专家，慢慢从场馆中走出，手中还捧着一个平板，他的队友见状，连忙上前帮他摘下沉重的头盔，杰克惊讶的发现，这位拆弹专家竟然是一位女性。
“情况怎么样？”几人连忙上前，凑到了拆弹专家的面前。
“六枚手榴弹被并联在了一起，全部改造了引信，重新安装了雷管，引爆器是一台手机，不管是谁干的，这家伙是个专业的。”
“呃”杰克看着那六颗小柠檬，有些难以置信，自己上次见到这玩意儿还是在越战片里，“这是M26型手雷？”
“准确来说是M26A1，曾经在越战中使用的那款，我也很多年没有见过了。”某退役四等人很有经验的纠正道。
“这就说得通了，这款老式手雷当年大部分都被援助给了中美洲四国，其中就包括了萨尔瓦多。”
杰克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特么算是物归原主了。
——
半小时后，NYPD警局的审讯室中，丹尼·雷根目光凶狠的盯着眼前这个叫做威尔默的萨尔瓦多小屁孩，杰克抱着手臂，站在他的身旁，眼神同样不善。
“我我不是MS-13的人，我看起来像那些脸上有纹身的疯子吗？”
这个威尔默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白色T恤，棕色牛仔裤上没有一点污迹，脚上的蓝色运动鞋也刷得非常干净，外露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纹身的痕迹，就像是个普通的老实高中生。
“当然不像，因为MS-13从07年开始就意识到他们的外表特征过于明显了，所以除了核心成员，他们禁止下面的人在脸上纹身。
他们看上去和你差不多，穿得也差不多，但还是会出门找个路人随便打死用来取乐。”
丹尼·雷根和杰克没有玩什么好警察坏警察的游戏，因为他们的时间并不充裕，需要用最快的方式撬开这小子的嘴。
第512章 审讯和追踪
拆除后的手雷被直接送去了CSI实验室，虽然第一次那种剧烈的爆炸不可能是这种老式手雷造成的，但第二次的威力十分符合，麦克·泰勒那边正在加急进行爆炸残留物的分析。
“滴滴。”
杰克的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朱巴尔·瓦伦丁发来了一小段社区中心的监控视频。
视频拍摄的位置在体育馆的后门，上面清楚的显示，一个满脸纹身的家伙将装有爆炸物的那个黑色运动包交到眼前这个叫做威尔默的小子手上。
而视频上的时间，刚好就是昨天傍晚5点，就在第一起爆炸案发生后一个小时。
丹尼·雷根看完杰克手上的视频，直接一拍桌子，探身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将定格的画面展示给他。
“你有两个选择，要么现在，立刻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或者我联系移民局，将你在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部驱逐出境。
同时，我身边的这个FBI，会以涉嫌参与恐怖活动的名义，冻结掉你的银行账户，并且追回伱打给居住在美塔潘（萨尔瓦多城市）家人的每一分钱。
他会夺走他们的房子，让你的弟弟妹妹们流落街头，等我们折腾完你的家人，还会将你扔进安全等级最低的监狱中，然后告诉那里的每一个人，你是因为向警方坦白所以才会得到的优待。”
杰克在他说话的时候，缓缓走到墙角，伸手将装在墙上的监视器一把拽了下来，“哇哦，看来你们NYPD的设备质量很一般嘛。”
丹尼·雷根无所谓的耸耸肩，“那玩意儿本来就是坏的。”
威尔默被两人这番做派几乎吓尿了裤子，忙不迭的大叫，“是，是贝尔纳多·弗内斯！”
——
杰克快步走进警局停车场，拉开车门坐上了萨博班的驾驶位，对着紧跟着上车的丹尼·雷根说道，“和你们局里的后勤说句抱歉，那个监视器的钱我会赔的。”
丹尼·雷根再次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我说的是真的，那个玩意儿早坏了，就是个摆设。”
杰克愕然扭头，随后咧嘴一乐，“那个审讯室给我留着，估计很快就能用上。”
——
两人赶回联邦大楼，走进作战中心的时候，这里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朱巴尔·瓦伦丁站在大屏幕前，正在不停调出一个个监控画面进行追踪，达娜·莫热站在他的身后，同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些画面。
“情况怎么样？”杰克问道。
“ESU刚刚突袭了贝尔纳多·弗内斯的家，里面没人，CSI在那里检查到了微量的炸药成分，但没有找到制作炸弹的原材料和工具，他的工作间应该在其他地方。”
朱巴尔·瓦伦丁的脸色并不好看，纽约公共监控摄像头的分布密度虽然比洛杉矶略高，但也仅仅只是略高一些而已。
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越是治安混乱的区域，监控摄像头的分布就越少，日常被破坏的程度也越厉害。
分析员们刚刚使用人像追踪程序，捕捉到了几个今天上午贝尔纳多·弗内斯在他家附近出没的画面，但很快就丢失了他的行踪。
“所以，当他意识到自己的炸弹暴露了，是会寻找一个藏身之处，还是干脆直接逃离城市？”达娜·莫热的问题并不针对某个特定的对象，但她显然希望有人能给她答案。
“很显然，因为你切断了公共交通，他有很大几率现在还在城里。”朱巴尔·瓦伦丁不着痕迹的拍了下领导马屁。
“这话你要跟市长说，他现在每隔一个小时就会打来电话问交通何时能恢复。”达娜·莫热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那翘起的嘴角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以现在案件进展的速度，已经让她有足够的底气应付下午的记者发布会了，当然，如果在这之前能够将其彻底破获就更好了。
“所以，有什么办法能够尽快让我们找到贝尔纳多·弗内斯的藏身之处？”
杰克和丹尼·雷根对视一眼，他们一个在LAPD干过巡警，一个从NYPD的巡警一路升到了一级警探，自然全都熟悉怎样在街头揪出一名躲藏的帮派分子。
“老办法？”丹尼·雷根笑着冲杰克歪歪头。
“老办法。”
——
“嘭！”
“嗷救命！”
“嘭！嘭！”
“不要.求你了.”
杰克站在一条气味难闻的小巷口，嘴里叼着雪茄东张西望，身后的小巷里不时传来拳头和肉体在进行友好切磋时发出的声音。
很快，敞着外套的丹尼·雷根揉着酸麻的手腕走出小巷，“这个混蛋什么都不知道，浪费了两百块，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