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是否应该假设其他两名受害者也同样遭受了性侵呢？”伊索贝尔看着屏幕上的三名死者照片若有所思道。
“当然。”杰克不假思索，虽然图片上的三名死者相貌特征不尽相同，脸型发色乃至瞳色都不一样，但她们都拥有一个共同点，足够的年轻和美貌。
“希望我们在媒体给凶手取上诸如‘人妻杀手’之类的绰号之前将这个案子解决掉，现在CSI还在现场忙碌，与此同时，我们需要犯罪现场周围，也就是中央公园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
我知道这个工作量会非常大，但我会给你们分派足够的人手，NYPD也会提供协助。”
说话的同时，朱巴尔手中的铅笔就指向了IT部门的宅男们，开始点兵点将。
第758章 未卜先知的朱巴尔
接下来朱巴尔手中的铅笔指向分析员们，“三名受害者都来自差不多同一个地区，曼哈顿北部到康涅狄格州的交界处，所以那一片就是凶手的猎场，但为什么会选择她们？
我们需要找到其中的共同点，所以需要这些受害者的全部背景资料，朋友、亲友、丈夫以及相关的犯罪资料，洁洁，这些资料的整理和分析工作交由你汇总可以么？
听说你已经完成了BAU的那个行为分析课程。”
洁洁点头表示没问题，这和她之前在BAU时筛选案件资料的工作其实差不多。
“OK，杰克，现在可以说说你从一名心理专家角度上的看法么？我们要对付的是怎样的对手，有没有初步分析？”
朱巴尔安排完工作，走到杰克身边低声问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BAU这次的表现令他对通过行为分析追捕连环杀手这种事产生了兴趣，刚才杰克一进门就听到他在絮絮叨叨说着连环杀手的定义。
“有一个小细节或许有些帮助。”杰克打开手机，将他刚才在现场拍到的三具尸体的细节照片展示给朱巴尔看。
“刚才你说三位受害者都是已婚对吧？”
朱巴尔看着三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照片皱起了眉头，“是的没错，你想说什么？”
跟在他身边的伊索贝尔也见到了这些现场照片，除了脸色难看的同时眼中难掩怒意，这是出于同样身为女性的同理心。
杰克滑动手机屏幕，在三具尸体的几张手部特写处的照片略略停顿并放大了细节，“我并没有在她们的手指上发现结婚戒指。”
“一个都没有吗？”朱巴尔有些意外，拿过手机仔细翻阅了起来。
“所以有一种可能，凶手将戒指作为了战利品。”杰克开始单纯从变态杀手的角度开始分析，一般来说冲着劫色顺带劫财去的家伙不会这么费事的处理尸体，至少不会一点衣物都不留。
“所以这意味着什么？”一旁的伊索贝尔有些好奇，她同样是一名ASAC（助理主管），却没有乔伊娜那股盛气凌人的模样。
毕竟之前的恐袭未遂案在各個联邦执法单位内部传得沸沸扬扬，在FBI内部更是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除了BAU行动小组，作为重要配角的纽约办公室作战中心也同样声名鹊起。
也就是杰克他们很快就要独立出去单独成为一支行动小组了，换个一般人调任过来，心中多少都会有些忐忑，担心会镇不住场子。
“戒指从表面上来看代表着爱情，婚姻的象征，在从另一种角度上来说，同时也是一种依附和所有权的宣誓。”
杰克想起了当初BAU小组正式成立后的第一个案子，那个专门猎杀夫妇的变态杀手，他的爱好就是收集受害女性的内裤。
“所以可能性有两种，凶手将戒指拿走作为了自己的战利品，用来作为以供回味的收藏，第二种可能，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主动摘下自己手上的结婚戒指？”
“寻欢作乐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倾听的汉娜反应很快。
“没错，不管是哪种情况，鉴于目前三名受害者都是不到30岁的漂亮已婚女性，我们可以暂定对方是一个曹贼.呃.我的意思是凶手可能痴迷于年轻漂亮的人妻。
那么他是如何精准的定位到这些受害者的？我觉得可以先找受害者的丈夫聊聊，问问他们的妻子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又或者有没有什么人骚扰过他们的妻子。”
杰克说完打算伸手要回自己的手机，却发现朱巴尔盯着手机上的照片正在发呆。
“朱巴尔？”
“啊，什么？”朱巴尔如梦方醒，连忙将手机交还给杰克。
“哦哦，好的，奥布瑞正从现场回来，你们可以先去找最近一名死者碧翠丝·桑托斯的丈夫询问情况，我会再安排一名探员和他一起找其他两名受害者的丈夫聊聊。”
“直接安排我吧，正好我可以顺便和大家都熟悉一下。”伊索贝尔主动请缨，看得出来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OK，我会把奥布瑞的电话发给你。”朱巴尔神色不太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杰克和汉娜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单独叫住了杰克。
“你有注意到凶手捆绑受害者所用电线的型号和打结方式吗？是不是14号电线和方形结？”
杰克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没错，别告诉我说伱是猜到的。”
在AWG（American wire gauge）美国线规中，线号越大代表的导线直径越小，14号表示电线的线径为1.63毫米，截面积为2.075平方毫米，根据四舍五入的原则，直接用口语表示就是两平方的电线。
方形结则是俗称的死结，手笨的人系鞋带经常系不好蝴蝶结，不小心就会打成的那种死结。
朱巴尔神色显得不安，“我需要查一些事，可能还要打几个电话，你先去忙吧，稍晚些我会向你解释这件事。”
“好吧，有问题及时联系我。”杰克感觉这家伙有些魂不守舍的，自从上次自己暗中帮他解决掉大女儿生病的事情之后，似乎很久没见他露出过这种表情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既然他这么说了，杰克也就不再继续追问，转身追上汉娜离开。
在距离纽约市东北60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个小城叫斯坦福，当然这个斯坦福和位于美国西海岸加州的那个著名大学没有半毛钱关系。
斯坦福市从行政规划上是属于康涅狄格州的，不过实际上应该算是纽约周边的一个卫星城市，毕竟相距实在太近。
杰克和汉娜花了一个小时才离开纽约市范围，然后只花了不到40分钟就根据地址找到了受害人之一碧翠丝·桑托斯的住所。
碧翠丝·桑托斯的丈夫是一个棕色皮肤的拉丁裔，看得出来这家人的经济条件还不错，房子周围打理得井井有条。
大部分经济一般的纽约客都会选择在市内租房居住，真正的有钱人反而会选择在纽约周边的郊区或者小镇购房，导致纽约周边地区的房价居高不下，尤其是这种富人扎堆的地区。
资料上显示碧翠丝·桑托斯的丈夫是一个收入不错的高级IT工程师，接到杰克的电话之后，他早早就已经等在了家中。
显然这位丈夫已经事先从当地警局得知了失踪妻子的尸体被发现，目前正处于悲伤的第二个阶段-愤怒。
美国心理学家伊丽莎白·库伯勒·罗丝在她的《论死亡与临终》一书中，提出了“悲伤的五个阶段”。
分别是否认/隔离、愤怒、自责反省、沮丧/抑郁以及最终的接受。
这位丈夫显然正处于第二个阶段-愤怒，当苦痛慢慢浮现，人会很自然的将悲伤投射出去，对自己或者他人感到愤怒，认为需要有人对自己亲人的离世负责。
“我简直快疯了，为什么碧翠丝会在中央公园的湖里被发现，为什么她会进城，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那里！”
看着在自己眼前团团转的男人，虽然知道自己只要继续开口就会被迁怒，但杰克还是得说出来意。
“一切还在调查之中，桑托斯先生，我们需要你再次详细向我们讲述一下，你妻子失踪那晚的具体经过。”
第759章 杰克和汉娜的调查
然而这位丈夫却对杰克的提问置若罔闻，“听说你们还找到了另外两个女人的尸体，知道她们是谁吗？”
“抱歉，无可奉告，我们不能提及别的受害人。”汉娜公事公办的回答道。
在确认排除对方嫌疑，并且认为有需要家属合作或者配合的前提下，他们才能向对方透露一些细节，现在的情况显然并不属于这种。
不光是在美国，就算是在全世界，在已婚或者有伴侣的女性遇害案中，丈夫和男友永远都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虽然眼下这个案子看着像是连环杀手罪案，但先入为主不可取，在真相揭露之前，任何可能性都是存在的。
“那么怀疑对象呢？你们总该有个怀疑对象吧？”丈夫继续追问道。
杰克看了眼时间，“抱歉，暂时还没有，你妻子的尸体从距离发现到现在才不到6個小时，希望你能理解。”
这位悲伤的丈夫果不其然的情绪爆发了，“十天了，从碧翠丝失踪到现在整整十天了，而你们警方只会说一句无可奉告，现在她死了，你们依旧还是这副腔调，我必须知道我在我妻子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面对他愤怒的咆哮，汉娜不退反进，上前一步目光严厉的和他对视，“桑托斯先生，我和我的同事都很理解你现在的处境，我们是来提供帮助的，这也是我们第一时间赶到这里的原因。
而对于你来说，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回答塔沃勒探员的问题。”
现实和某些YY小说最大的区别就是，除了主角之外，其他人也会随着时间和经历的丰富逐渐成长，没有谁必须是谁的附属品。
汉娜在LAPD的时候，格斗水平和枪法便一直是警员中数一数二的存在，进入FBI之后也从未松懈，忙起来的时候游戏可以不玩，但每天的锻炼从不间断。
杰克的心态是否咸鱼暂且不谈，但在旁人看来，他成长和进步的速度是相当惊人和迅速的，作为陪伴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汉娜，对这点的体会也是最深的。
如果说当初汉娜选择进入FBI的目标是为了替父母报仇，那么在马格雷夫镇事件之后，她的目标就成了像迪迪婶婶一样，成为自己爱人最可靠的搭档，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中。
爱人在不断成长和进步，自己同样也要跟上他的脚步，就像洁洁不满足于之前偏内勤的岗位，主动参加了行为侧写师的培训一样，汉娜也从未将自己的目标仅止于一名高级探员。
所以别看私下和杰克在一起的时候，汉娜永远是一副憨憨小甜妞的样子，但在工作中，作为一名搭档，她和杰克始终是最默契的一对，因为她同样也在飞速进步中。
这种时候，杰克再开口双方很容易起冲突，身为一名女性探员，汉娜略带严厉的呵斥反而让对方冷静了下来。
“抱歉，我可能有些过于.”桑托斯自顾自在客厅找了小沙发坐了下来，抱着头沉默片刻，这才再次开口。
“碧翠丝在北塞勒姆的一家高级酒店中工作，她是酒吧区域的负责人，餐厅午夜打烊，所以她通常都要忙到凌晨一点才到家。
我的工作时间比较自由，所以每天晚上都会在家等她，那晚她给我发过消息，说最多二十分钟就能到家。”
说到这里他哽咽了一下，“这是我最后一次收到她的消息。”
见他冷静了下来，杰克和汉娜对视一眼，在他对面坐下，杰克放缓语气问道，“所以，伱们的感情一直很好？”
“是的，我们结婚两年了，几乎没有吵过架，或许有些许争执，但通常一晚过后，很快就会和好如初。”桑托斯用手背抹着眼角。
“那她有提过自己被什么人骚扰过么？你说她负责餐厅的酒吧，应该经常会遇见一些喝得醉醺醺的家伙吧？”
杰克边问边在记事本上写着什么，有时候并不是真的要记录什么重要信息，而是给对方一种认真负责的专业态度，这同样也是一种尊重。
“是的，但只是偶尔，会有一些自命不凡的家伙试图搭讪，碧翠丝通常只会一笑置之，她说她很擅长应付那种家伙。”
从桑托斯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没有在这点上说谎，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妻子，似乎都没有将这种事视为什么困扰。
但又或许是碧翠丝有所隐瞒，只是单纯的不希望自己丈夫担心，所以调查还需要继续。
杰克又询问了一些问题，在要到了碧翠丝工作的餐厅地址后，便和汉娜告辞离开。
整个谈话过程，这位丈夫的表现都很正常，无论是说话时的微表情还是整体情绪变化，都符合一个失去爱人的普通人的正常表现。
杰克暂时在心中排除了对方的嫌疑，那么想要进一步了解情况，就只有去碧翠丝工作的地方继续调查了。
餐厅所在的北塞勒姆那个别名为女巫镇的塞勒姆镇也毫无关系，后者位于波士顿的东北方向，属于马萨诸塞州，在1692年因一场可怕的塞勒姆女巫审判案而出名，经常出现在魔幻美剧和奇幻游戏中。
而北塞勒姆就在距离斯坦福不到30公里的提提库斯水库附近，气候宜人，附近遍布庄园和私人马场，是典型的富人聚集区。
桑托斯所说的酒店看起来确实很高级，餐厅也装修得富丽堂皇，酒吧区拥有整整12个展示酒柜，长长的吧台足够摆下三四十张椅子，容纳七八名酒保同时为客人提供调酒服务。
杰克和汉娜找到了餐厅经理，一个长相普通，身高比汉娜还要矮一些的白人中年男性。
“我不记得有什么人骚扰过她，我们这里的顾客都是高端人士，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沿街酒吧。”听闻两名FBI的来意，餐厅经理的态度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杰克和汉娜对视了一眼，碧翠丝是酒吧领班，换而言之，这位应该就是她的直属上级，这可不是一个正常人听说自己下属被谋杀后的正常反应。
杰克瞄了眼这货手背上五个纹上去的小黑点，掏出手机给朱巴尔发消息，汉娜则不动声色的继续询问。
“可她的丈夫说，她经常会被客人搭讪，你确定在碧翠丝失踪之前那几天，没有可疑的人在她周围转悠么？哪怕只是小小的冲突。”
餐厅经理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讥讽表情，“对此我倒是并不感到意外。”
他顿了顿，似乎感觉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重新调整了下表情，“碧翠丝有时候会显得有些过于敏感，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士一定可以理解，有时候别人赞美你并不等于就对你有所企图，不是么？”
“可他丈夫的说法似乎和你有些不同，他说碧翠丝很擅于应付那些骚扰她的客人。”汉娜继续套话。
餐厅经理下意识的回以微笑，“那可能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而不是同事吧。”
杰克收起手机，对汉娜使了个眼色，“OK，感谢你的配合，哦，顺带说一句，你手上的那个纹身很酷。”
餐厅经理的笑容顿时消失，强作镇定的回应个谢谢。
“你在哪里的纹的？”杰克继续追问，这纹身和酷没有半毛钱关系，典型的监狱纹身，梅花型的五个黑点，代表这货收获过五年刑期。
“呃，在金斯顿的一家纹身店，纹身师说这是佛教的符号。”
知道这货在信口胡扯，杰克也不揭穿他，只是拉长声调再次称赞了一句，“哦，金斯顿啊，这真的很酷。”
餐厅经理变得有些坐立不安，勉强挤出个笑容，“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得暂时先离开了，厨房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马上安排。”
“当然可以，感谢你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