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位律师斯科特·托马斯，他是被活活勒死的，这才更符合黑帮的作案手法。”汉娜对杰克的判断向来很有信心。
奥布瑞的表情也有些不太确定，但还是反驳道，“也可能是两者的杀人目的不同，毕竟前者是为了泄愤。”
“后者难道就不是么？”仍旧蹲在尸体旁的克莱有些奇怪的反问。
奥布瑞被噎了一下，当即转换立场，“你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
“那就等明天再说吧，估计等‘ERT’小组赶来忙活完，都能到明天早上了，等结果出来了再通知检察官。”
朱巴尔最后还是打算留一手，毕竟不是在纽约周边干活，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尽量别给人家递什么话柄。
小镇麦迪逊也有当地的治安官办公室，很快一名顶着个大肚子的治安官就带着他的助手们赶到。
虽然这位50多岁的大胡子白人胖老头治安官笑容可掬，却一口一个这是我的地盘，言语中夹枪带棒的，似乎对这帮FBI跑到自己的地盘上来“惹事”十分不满。
朱巴尔同样挂着虚伪的笑容和他过了几招，嘴里说着“下次一定”，其实压根没把他当回事。
倒不是说FBI们嫌贫爱富，对LAPD或者NYPD这种大型地方警局就笑脸相迎，努力结交务必打好关系，对着小地方的警局或者治安官办公室就爱答不理，看不上对方。
实在是因为，越是这种小地方破事就越多，要知道老美那些公路恐怖片可都是取材于现实，小地方的警局或者治安官们，除了炮灰这个角色之外，还有一大半是充当关底BOSS的。
尤其是那些所谓民选出来的治安官，在很多地方上要么出身有钱有势的地方豪强，要么就是土豪劣绅们的狗腿子。
不能单纯的用好坏来评价他们，但正儿八经带着逮捕令上门的FBI们也完全不用鸟这些很少合作的执法系统，不爽就憋着，真要傻了吧唧的提前通知，让罪犯得到消息跑了又算谁的？
等到小石城办公室的支援小组赶来就位，杰克众人才开车返回了福雷斯特的酒吧和爱丽斯会合，在隔壁的汽车旅馆里度过了在阿肯色州的第二晚。
——
“我叫查克·巴特维斯基，是个人生失败的宅男，在“买多多”超市的当电器修理员，我曾经就读于斯坦福工程学院，却在大四的时候意外被好友布赖斯诬陷偷窃考卷而被学校开除。
我有一个从小和我相依为命的漂亮姐姐，她是一位前途无量的外科医生，她总是努力的试图挽救我那可悲而失败的人生，而我却接二连三的让她失望。
终于有一天，我的人生突然发生了改变，原来曾经诬陷我的好友布赖斯其实是一名CIA，我无意中打开了他发来的一封电子邮件.
我的大脑变成了蕴藏无数国家机密的超级人肉资料库，与此同时，一个性感美艳的CIA女特工莎拉·沃克和一个满脸苦大仇深的大个子暴力男约翰·凯西成了我的秘密保镖
阴谋、谎言、以及一见钟情，我的生活从此翻天覆地，一切都变得如此光怪陆离.”
回车，空格，保存，随着窗外的太阳渐渐升起，杰克终于码完了一部新短剧的开头，虽然因为比常人少了一多半的睡眠时间，让他可以做更多的事情，却让人感觉更忙碌了。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沉浸在情节构思中的杰克吓得一激灵，连忙在WORD上点了个叉，又赶紧合上笔记本电脑。
打开门，他见到的却是朱巴尔一脸惊疑不定表情，“检察官斯基普·哈迪被人杀了！”
第836章 不太高兴的治安官
“这案子越来越奇怪了。”奥布瑞嚼着来自自动贩卖机，权充早餐的薯片，一边含糊不清的抱怨道。
“是的。”这回连爱丽斯也被一起叫上了，她上车前递给众人一份刚打印好的报告，“这是‘ERT’小组刚发来现场调查报告。
他们没能在哈维尔·佩雷茨的房子里找到任何和三名检察官助理遇害相关的物证，无论是冲锋枪还是.22 LR手枪弹。”
“所以我们的凶手另有其人。”克莱抱着几包薯片见人就发，他们要第一时间赶去案发现场。
检察官斯基普·哈迪并没有像那些喜欢作死的好莱坞影视剧里的人物一样不听朱巴尔的劝告，他几乎通宵都待在位于法院内的地检官办公室，就算中途回家也至少有两名治安官助手负责保护。
然而今天凌晨，他的尸体却被发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中。
众人赶到福雷斯特城，同时也是圣弗朗西斯郡地方法院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当地治安官办公室的多辆警车围住了。
朱巴尔出示证件之后，带着众人熟门熟路的走向地检官办公室。
前天刚到福雷斯特的时候，他就和洁洁一起来这里拜访过检察官斯基普·哈迪，还从他手上接过了一大堆卷宗。
身着墨蓝色制服，左侧胸口佩戴着七角星警徽，棕色皮肤的当地治安官约莫50出头，正不住摩挲着自己锃亮的大光头，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脸凝重。
他身边还有一个和他同样装束的年轻白人警员，两人的制服几乎没有区别，只在肩章和领扣上有些许差别。
年轻白人警员的肩章上多了法庭警官两个字母，说明他是由治安官办公室派驻在法院负责安保的治安官助手。
杰克走到办公室门口，房门大开着，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只见各种文件洒落一地，一副原本挂在墙上的装饰画掉落在地，门边放在架子上的盆栽也被打翻，显示出现场曾经发生过一阵短促但谈不上激烈的争斗。
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黑人尸体倒在办公桌前，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显然就是那位遇害的检察官斯基普·哈迪了。
“我是治安官西莫内·隆，他是负责法院夜间安保的邓肯·戴维斯警官。”面沉似水的治安官隆态度谈不上有多友善，双手捏着自己的牛仔帽放在身前，毫无和赶来的FBI们握手客套的意思。
FBI们自然也没有自讨没趣的主动伸手，杰克在门口戴上手套和鞋套，小心绕过一地狼藉，走到尸体边上，没有急着上手，就这样蹲在一旁观察了起来。
半晌之后他才抓住尸体的一只手摆动了一下，然后对着朱巴尔摇了摇头，“尸体还有些许温度，尸僵程度不明显，考虑到室温情况，死亡时间不超过6个小时，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出事的？”
他最后一句话是冲着那個年轻白人警员问的。
“凌晨3点，我是在进行夜间巡逻的时候发现的不对劲，推开门就发现他倒在地上了。”叫做邓肯·戴维斯的警官表情非常紧张，说话还有些结结巴巴的。
虽然圣弗朗西斯郡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规模不大，但一名检察官怎么也算得上是当地的“大人物”了。
这样的“大人物”死在自己负责安保的法院，他算是难辞其咎。
“之前你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任何异常？”杰克有些诧异的追问。
地方法院位于一栋占地不大的石制城堡样式建筑中，一共就两层，一楼是包括地检官办公室和法院其他工作人员在内的办公区域，二楼是法官办公室和法庭。
“没有，夜间每隔一小时我会出来巡逻一圈，之前并没有什么任何动静，昨晚11点之后其他办公室就没有人了。”邓肯·戴维斯警官的手指无意识的抠着自己腮帮子。
朱巴尔闻言用力踩了踩办公室的地面，和走廊上铺着的普通塑料地毯不同，办公室里面的羊毛地毯要厚很多，哪怕是放在架子上的盆栽花瓶摔落也安然无恙，只是掉落了些许泥土。
“为什么验尸官和鉴证人员还没有到场？”洁洁有些疑惑的问始终一言不发的光头治安官。
“他们就和你们一样的‘忙碌’。”光头治安官西莫内·隆没好气的怼了洁洁一句。
“在纽约死几个检察官和律师或许不是什么大事，但对于我的城市来说，这里算是彻底瘫痪了。
整个检察官办公室的人都被接二连三的干掉，我的验尸官甚至连前面那三具检察官助理的尸体都没解剖完。”
在他发出这一通抱怨的时候杰克正拉开死者的领带，确认死因是被领带勒杀之后原地起身，目光不善的看向这个有些不识好歹的老家伙。
“我们是挺忙碌的，在收到你们的求助之后第一时间就搭乘飞机赶到了这里，然而在这里忙碌了两天之后，我们才第一次见到你本人。”
他这番话一出口，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凝重，光头治安官一时被他的话架住，有些下不来台，身边的治安官助手邓肯·戴维斯警官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最后还是朱巴尔站出来打了“圆场”。
“既然大家都是如此的忙碌，那么不如让我们省却这些繁文缛节以及互相甩锅的桥段，将精力集中在破案上面，毕竟你也不想见到更多尸体出现在自己的地盘上，我说的对吗，治安官先生？”
光头治安官西莫内·隆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微微侧头叹了口气，以这种模糊的肢体语言表达了自己的赞同。
杰克这种时候也没有了考校其他人犯罪现场检验水平的心思，直接说出了他的判断，虽然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现场教学机会。
“凶手很有可能是内部人员作案，甚至和死者相熟，他了解法院内的安保布置，可以在夜间轻易混进来。
作案手法相当粗糙，应该是借着交谈的机会放松了死者警惕，然后走到他的背后，直接用死者领带勒死了他。
死者有过短暂的挣扎，但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最好机会，无法发出呼救，所以现场虽然有挣扎搏斗的痕迹，但厚厚的羊毛地毯消弭了期间所有的异常声响。”
感觉现场气氛依旧有些尴尬，奥布瑞随手指了指靠墙位置摆着的一个小保险箱对着治安官助手问道，“那里面是什么？”
这个保险柜看着比微波炉还要小上一号，显然不是用来存放重要文件的。
“哦，那是哈迪检察官用来存放上庭所需的一些敏感证据的。”邓肯·戴维斯警官如梦初醒，走到保险柜前却发出了一声惊呼，直接一把拉开了柜门。
“这太奇怪了。”
“怎么了？”奥布瑞走到他身边，发现里面空无一物，“里面原本应该有什么？”
邓肯·戴维斯警官脸色有些发黑，“是这样的，哈迪检察官最近的一个案子是有关于非法持有酚酞尼的，我昨天亲手往里放了一小袋，可是现在里面什么都没有。”
“被告是谁？”朱巴尔问道。
“一个叫吉米·巴奈特的家伙，之前被我亲手抓捕的。”治安官西莫内·隆皱眉答道，看上去态度配合了很多。
第837章 法官杀了检察官
朱巴尔双手叉腰，认真的点点头，“OK，我们需要这个吉米·巴奈特的档案，另外还要找整个法院的安保团队聊聊。”
邓肯·戴维斯警官下意识看了眼自家长官，有些尴尬的指了指自己，“呃，没有团队，就我一个，这里晚上就我一个人值班。”
朱巴尔盯着这位看了半晌，好一会儿才反应了过来，“那监控呢？法院肯定是有监控的对吧？”
治安官西莫内·隆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主动替自家下属回答道，“办公区域没有，但二楼法庭走廊和地下车库的出入口有，监控室在地下一层，我可以带你们去。”
“那爱丽斯和洁洁跟治安官先生走一趟，我们稍后就到。”
朱巴尔又继续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治安官助手，“法院有ID打卡系统吧？”
“噢，当然，从我值班室的电脑系统就能查看。”邓肯·戴维斯警官小心绕过地上的尸体，站在门口冲着自己身后指了指。
“奥布瑞和我一起，你们勘查完现场之后，我们在楼下监控室会合。”
安排完一切，朱巴尔朝着杰克微微点头，转身离开了案发现场。
凶案现场剩余的勘查工作并不复杂，汉娜从他们开来的车里取来证物袋，克莱帮着杰克一起将死者的领带解了下来，作为凶器单独保存，那上面可能存留有凶手留下的上皮细胞。
门把手上的指纹之类需要鉴证小组使用专门工具进行提取，虽然FBI们也受过专门的训练，但干这個毕竟不专业，出门也通常不会带上证物箱。
所以剩下的就是拍照了，干完这些也没花多少时间，叫来一名警员留在门口保护现场，杰克带着汉娜和克莱直接去往法院负一层的监控室。
让人值得庆幸的是，法院的监控终于不是什么古董级别的磁带式录像机了，像素也很不错，只是监控探头少得可怜，只在车辆出入口的两个方向各装了一台。
这时朱巴尔也到了，身后还跟着邓肯·戴维斯警官。
“昨晚最后一个离开是公共辩护律师乔安娜·奥尔，时间是晚上12点30分，但打卡记录显示她当天下午5点30分就离开过一次，20分钟后就回来了，一直待到深夜。”
朱巴尔给出了一个嫌疑人名字。
“不可能是乔安娜吧？这说不通。”邓肯·戴维斯警官一脸紧张的辩解道。
“乔安娜·奥尔律师身高有六英尺并且体重超过180磅吗？”杰克笑呵呵的问道。
邓肯·戴维斯警官把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当然没有，乔安娜是一位窈窕的淑女。”
“那就不是她，但有可能有人用了她的通行证。”杰克说话间看向两人身后。
朱巴尔知道他在看什么，随口解释到，“奥布瑞和一名警员正在前往乔安娜·奥尔住所的路上，她就住在附近的沃尔玛超市旁边。”
“晚上12点30分离开的对吗？那位乔安娜开的是什么车？”坐在电脑前的爱丽斯问道。
“呃，一辆2014年款的红色马自达。”邓肯·戴维斯警官脱口而出，随后有些心虚的看向众人。
八成又是一位处于暗恋状态的舔狗，文雅点说是仰慕者，对此很有经验的爱丽斯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将电脑屏幕朝向他。
“那你能告诉我这辆黑色SUV的主人是谁吗？”
“黑色SUV？”FBI的众人眼前都不由一亮，出现在第一个案发现场，在桌球酒吧外停车场用冲锋枪扫射三名检察官助理的凶手当时就驾驶着一辆黑色SUV。
“这是一辆道朗格‘TAHOE’？抱歉，法院开这种车的人太多了”依旧有些心虚的邓肯·戴维斯警官支支吾吾了起来。
道朗格“TAHOE”就是短轴版本的萨博班，都是雪佛兰旗下的SUV品牌，相比萨博班略显庞大的车身，前者要更为灵活一些，也更受个人用户的青睐。
“当然，毕竟红色的马自达更醒目一些。”爱丽斯好心的替这位仰慕者找了个台阶，随手放大了监控画面，那辆黑色道朗格“TAHOE”的车牌顿时清晰可见。
“法院工作人员的车牌号应该都有登记吧？”
“当然，当然。”
在邓肯·戴维斯警官的提示下，爱丽斯找到了登记系统，很快就找到了车牌对应的人名，“霍华德·鲁尔克？这是谁？”
“鲁尔克法官！这怎么可能？他是刑事法庭的法官，他的法庭就在二楼。”治安官西莫内·隆眼睛瞪得溜圆，右手一个劲在光溜溜的脑袋上挠着，仿佛藏在里面的CPU已经不堪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