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发现吗？”
“还有一点有些奇怪，按照月份统计的话，那么这些数据越往后的月份表现越差，尤其是最后一个月，10/15、14/21这些，前后数字的相差愈发惨不忍睹。
如果是某种实验的话，这很不寻常，意味着实验正在走向失败。”
听得出来克里斯很享受这种单纯的数据分析工作，难得一次性说出这么多话来。
杰克叹了口气，“那我们最好祈祷这不是什么生化疫苗实验，原本10个小白鼠死了9个，12个死了11个，后来结果越来越好，15个只死了10个，21个死了14个。”
对面的克里斯一阵沉默，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不应该是1/10、1/12然后变成10/15、14/21才对吗？”
杰克哈哈大笑，“只是开个玩笑。”
然而他的好心情并没能维持太久，因为就在他挂断电话准备早餐的时候，黑着脸的丹尼和脸色同样有些难看的史黛拉联袂而至。
听完两人说明的情况，杰克连忙上楼正要叫醒还在睡梦中的雷彻，结果刚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一声大吼，“不！”
杰克心中一惊，肩膀微微一沉直接撞开了房门，结果就看到满头大汗的雷彻正从床上惊坐而起，表情狰狞跟见鬼了一样。
“做噩梦了？”杰克心下一松。
“我梦到了弗朗茨。”雷彻也不隐瞒，用力做了个几个深呼吸。
“尽快下楼来，我有不好的消息要通知你。”杰克没有多说什么，关上了门锁被撞坏的房门。
——
“这几天CSI纽约实验室协同当地警局一直在发现你朋友尸体的卡兹奇山中搜寻试图寻找新的线索，不过因为人手不足，进度十分缓慢。
昨天傍晚我们又找到了两具尸体，虽然因为天气情况腐败程度并不严重，但由于遭受了动物的啃食，无法通过面部确认身份，直到我们的法医在其中一具尸体的后背发现了疑似服役编号的纹身。”
史黛拉说完将桌上的两份资料朝雷彻推了推。
雷彻已经猜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打开档案夹，看着里面的尸体照片怔怔出神。
档案夹内的资料不多，这两具尸体分别属于荷西·桑切斯和曼努埃尔·奥罗斯科，他们都是雷彻的袍泽，同时也是110特别调查组曾经的一员。
“奥罗斯科在加入陆军的时候，他的姐姐非常担心他万一战死的话，会因为尸体不好辨认或者识别牌丢失而被归入失踪序列。
所以他把自己的名字和服役编号纹在了自己后背上，只是为了安抚他最亲爱的姐姐，这做法有点蠢，但奥罗斯科不在乎。”
雷彻的表情似笑非笑，像是在讲述一个什么有趣的故事。
当一些人愤怒到了极点，你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丝毫端倪，但他们却会在睡梦中被噩梦惊醒，比如死去的袍泽突然七窍流血出现在眼前喊着要他给自己报仇。
杰克并不知道雷彻在噩梦中究竟梦到了什么，但他知道纽约这个城市麻烦大了，他这时甚至有些暗自庆幸。
自己没有一边琢磨怎么破案一边通过其他渠道通知大块头，而是第一时间打了飞的亲自找到了他。
一想到自己差点就要跟在这个大块头屁股后面一路收拾尸体，他的脑袋就有些大，纽约可不是什么乡下州的偏僻小镇，即便是马格雷夫的那点破事当初还是IRS帮忙擦的屁股。
身为FBI纽约办公室下属的通缉要犯小组负责人之一，杰克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朋友的照片出现在通缉榜单之上。
“我会亲自通知奥罗斯科的姐姐，那是他唯一的亲人，雷根警探对吗？能不能帮忙给桑切斯的母亲打个电话。”雷彻的语气平静的吓人。
此时杰克考虑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你有办法联系到110特别调查组的其他成员吗？从报告上看，桑切斯和奥罗斯科身上的伤口和弗朗茨的非常吻合。
这意味着他们同样也是在受到酷刑之后被扔了下直升机，死亡时间就在弗朗茨的一两天之后。”
丹尼也是军人出身，对雷彻的遭遇感同身受，“或许你可以列一份名单，凶手可能是某个对伱们小组怀恨在心的家伙。”
“这些我会一样样做的，但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雷彻说着看向杰克。
杰克叹气道，“武器管够，但你要承诺不会抛开我单干，否则我会立即通知乔伊，把他也扯进这通烂事里来，你应该也不希望我这么做吧？”
“你拥有了我的保证。”雷彻拿着杰克之前给他的手机，头也不回的大步上楼。
杰克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转头对史黛拉说道，“我需要CSI实验室的帮助。”
说完他将昨天去过的弗朗茨办公室地址写给了她，“我知道NYPD的证据小组已经搜查过这个办公室了，现在我需要CSI实验室帮忙查漏补缺。
那里被破坏的相当严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微量物证上，我需要你们帮忙换个角度寻找线索。”
第935章 弗朗西丝尼格利
接近中午的时候，通缉要犯小组办公小楼大门上那个自从按上之后几乎就没被人用过的门铃响了起来。
平时无论是杰克他们回来，还是有熟悉的朋友过来蹭饭，他们一般都是开车沿着车道直接下到地下停车场，那里有一个人脸识别门禁。
只要有人出现在门禁范围，无论是否拥有访客权限，通缉要犯小组的众人手机都会受到提示，并且通过实时画面看到来人的样子。
大门也有类似的设置，在杰克确认来人身份之后，大门缓缓打开，一辆黑色的路虎揽胜缓缓驶入，杰克打开屋门，对着车上下来的一位30多岁的黑白混血女人微微颔首。
“弗朗西丝·尼格利？”
“大块头说你也叫杰克？幸好我们一直喊他雷彻。”来者很自来熟的和杰克打了个招呼。
她的肤色不算太黑，虽然身高都能去打篮球了，却并不给人迟钝的感觉，相反身材精瘦，行走举止中给人感觉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雌豹。
“是的，我习惯别人称呼我的名字。”杰克将人领进屋，并直接引向后院。
弗朗西丝·尼格利眼中闪过狡黠，故作好奇的打量屋内陈设，“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联邦特工的秘密据点吗？我在外面至少看到了20个摄像头。”
“你猜得很接近了，其实我们的职业差不多，都擅长找人和解决案子。”杰克神秘一笑。
这位尼格利不认识杰克，但杰克可认识她，当初在马格雷夫镇如果不是自己横插一杠救下了乔伊，那么雷彻为哥哥复仇而找来的帮手就应该是这位了。
这位大姐原本是陆军的一名军士长，入伍前在加油站打工，家庭算不上太好，在雷彻手下时学了不少东西，退伍之后成为了一名事业有成的私家侦探。
两人来到后院的菜园，看到雷彻正背对着他们，蹲在一株南瓜藤前像是在研究着什么。
“少校？”
见到雷彻的瞬间，尼格利有些激动，甚至有些热泪盈眶。
“尼格利，好久不见。”雷彻转过身，神态异常平静。
“我接到你的电话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尼格利欲言又止，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杰克。
雷彻脸颊抽了抽，露出一個勉强的笑容，“杰克是自己人，如果他参军的话，我会邀请他加入110特别调查组。”
杰克回以微笑，“虽然你说的那个时候我应该还未满17岁，但依旧深感荣幸。”老美最低的入伍年龄就是17周岁。
尼格利在一旁眼睛瞪得溜圆，虽然杰克看着脸嫩，但她自己也是娃娃脸，加上肤色完全看不出年龄，可她实际上也已经30多岁了，没想到杰克居然这么年轻。
三人回屋，杰克泡了壶茶，一人倒了一杯便谈起了正事。
“抱歉，我之前在忙一桩案子，在收到你消息之后才有空查看了一下邮箱，然后发现弗朗茨在几周前给我留了几条消息，想要从我这里了解一些信息。”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尼格利神情略显黯淡，眼中隐隐有波光闪动。
“我想他应该是联系不到我，所以才找了桑切斯和奥罗斯科帮忙，他们在大西洋城经营了一家事务所。”
“这不是你的错。”雷彻硬梆梆的安慰了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或许因为都是军人出身，无论是雷彻还是尼格利的情绪都极为内敛，在谈及朋友之死时并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表露出太多的悲伤。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让其他警察去处理我们朋友们的案子？”尼格利朝着杰克斜了一眼。
虽然她之前不知道杰克的身份，可当她走进这间小楼之后，哪怕只是一名迟钝的普通人也肯定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毕竟FBI的LOGO贴的到处都是，包括杰克放在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虽然客厅旁边的大厨房看着有些不太协调，但那挂在墙上的小黑板上贴着的可不是菜谱，而是一份份被划掉的通缉犯头像。
“杰克不算其他警察，他是FBI，同时也是我的朋友，2年多前他在马格雷夫镇救了我的哥哥，可能还包括我。”
知道雷彻不太会夸人，虽然他说得非常简洁，但杰克还是很满意的收下了这份称赞。
尼格利看向杰克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好奇和探寻之色，“我还以为你是被FBI派来监视大块头的。”
杰克耸耸肩，“伱这么想也没错，我得让他收着点，否则要不了多久他的照片就会被贴在那边墙上了。”
“那就要看我们的对手是谁了。”尼格利含糊了一句，然后看向雷彻。
“我联系了大卫·奥唐纳和卡欧拉·迪克森，电话都被转到了语音信箱，我给他们都留了言。
还有托尼·斯旺，我没有他的电话，只知道他住在皇后区，奥唐纳和他的关系更亲密一些，应该有他家的住址。”
尼格利口中的三个人名都曾是陆军宪兵第110特别调查组的调查员，也就是雷彻的下属。
算上已经确认死亡的弗朗茨、桑切斯和奥罗斯科，还有几年前意外车祸身亡的莱瑞，这个小组总共9人，雷彻当时身为一名少校负责领导他们。
大块头眼中露出一丝杀气，“也就是说，除了你，我们和其他人都联系不上？”
“要我安排人寻找并保护他们么？”杰克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个110特别调查组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厄运，难道真是被人寻仇？
雷彻摇摇头，“这不对劲，我知道我的人能力，如果他们发现自己陷入到什么危险境地，肯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联系彼此，而不是一个个被人悄无声息的干掉。
奥唐纳和迪克森应该没事，你能不能查下斯旺的住址？”
特别调查员们的能力如何杰克不知道，但他们退伍之后从事的工作基本都和调查员搭点边，不是私人侦探就是企业的安全顾问。
NYPD那边很快发来了托尼·斯旺的住址，杰克再次乔装改扮，坐着尼格利开来的路虎和他们一同前往皇后区。
皇后区相对于曼哈顿岛没那么拥挤，托尼·斯旺的家位于一个还算不错的中产社区，属于那种联排的房屋，居住环境比起高层公寓要舒服很多。
第936章 初现端倪
纽约除了钢筋混泥土的高楼大厦，最常见的就是这种褐石建筑，所谓褐石其实就是红砖，在中国又称板砖或者八五砖，乃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的神器。
后来随着经济发展，红砖变成了青砖，再后来为了环保，又变成了由粉煤灰和煤渣制成的水泥砖，需要用粘土烧制的红砖和青砖反而变得少见了。
如果你盖好房子舍不得在墙上抹灰，任由红砖墙裸露在外，那就成了近代随着工业革命而风靡世界的褐石风格建筑，变成了能让无数小资感动到流泪的高端建筑艺术。
因为某些众所周知的原因，这些上个世纪甚至上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红砖房反而成了纽约周边除了那些摩天大楼之外，居住舒适性最好的房屋。
“看起来这位斯旺的收入相当不错。”杰克没有敲门，只是在门口驻足倾听了会儿，又耸了耸鼻子，就直接掏出了开锁工具，“里面有尸体。”
雷彻和尼格利疑惑的对视了眼，他们什么都没闻到。
不过大块头习惯性选择信任了杰克，往他身边一站直接就挡了个严实，避免有路过的人注意到导致误会，并将手搭在了腰后的格洛克20上。
随着先后两声“咔哒”轻响，上下两道门锁分别被打开，杰克轻轻一推门，浓烈的尸臭味就传了出来。
站在他身后的雷彻和尼格利默契的掏出手枪侧身进屋，一番搜索之后，他们在卫生间里找到了一条金毛的尸体。
“项圈上的名字叫‘迈斯’，应该是渴死的，它把马桶里的水都喝干了。”杰克简单检查了下狗尸，转头看向大块头。
一旁的尼格利面露不忍，“这种死法太痛苦了。”
“斯旺绝不会让他的狗渴死，如果他不回家，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死了。”雷彻铁青着脸说道。
他这句话显然是带有情绪的，无论是杰克还是尼格利都不会当真，但不可否认这是一种可能，而且就目前所知的情况来说，这种可能性相当大。
杰克没有试图安慰或者进行分析，而是环顾四周，“我检查了通往后院的门窗，没有入侵的痕迹，从房间内物品的摆放情况来看，斯旺也没有任何出远门的打算，我会通知CSI的人过来再确认一下。”
等杰克打完电话，三人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等在了斯旺家屋子前的车道，因为刚才史黛拉在电话里说，他们的人从弗朗茨办公室那堆废墟里找到了重要线索。
“这不可能，我们检查过了，不可能漏了什么重要线索。”雷彻感觉自己身为特别调查员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CSI是全国最顶级的犯罪实验，我和他们合作过很多次，仅从刑侦科学角度而言，他们才是真正的专家。”
在杰克前世，CSI犯罪实验室只存在于影视剧中，但其原型或者说部分原型其实就源自FBI的犯罪实验室，所以他此刻吹嘘一下倒也不算涨他人志气。
“谢谢你的肯定。”刚刚下车的史黛拉显然听到杰克的夸赞，表情不免有些自得，不过在看到他转过头露出的方下巴后不禁愣了一下。
“只是为了方便行事，我们去车上谈。”杰克对她眨眨眼睛，给了个不算解释的解释，然后指了指他们开来的路虎。
在史黛拉身后，几名穿着防护服的技术员已经带着工具箱走进了斯旺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