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大人物一旦察觉情况不妙，扔两具背后身中八枪，畏罪自杀的尸体出来也就有了交代。
真相如何有时并不重要，FBI和DHS都不可能继续深究，除非其中蕴藏了更多利益，又或者出现了政治倾轧。
“你们可以选择暂时观望，等待官方的调查结果，从中分析是否有幕后真凶，然后想办法对付他们。
又或者继续私下调查，看看水下究竟隐藏着怎样一条大鱼。”
杰克给出了选择，想要不过分刺激后面的大人物，由雷彻这些“无名小卒”出手搅浑水，让其冒头再见机行事是最好的策略。
“我更喜欢亲手替我们的朋友报仇，先搅他天翻地覆，看看让你担心大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雷彻想也不想选择了后一种。
他完全理解杰克的苦心，但前一种意味选择着特别调查员们彻底失去了主动权，而且势必会有漏网之鱼，到时候再想报仇就只能动用非常手段了，比如暗杀。
雷彻一个人孤家寡人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尼格利、奥唐纳和迪克森不一样，他们都有家人，不可能为此豁出一切去冒险。
他也不想拉上杰克像之前在马格雷夫镇一样大杀特杀，那次的对手十分明确，而且有IRS帮忙兜底。
这次对手不明，杰克又是一名正式的FBI探员，彻底将朋友拖下水可不是大块头的行事风格。
而后一种选择他们虽然虽然可能遭遇极大的风险，可能落得同弗朗茨、桑切斯和奥罗斯科，乃至斯旺一样的下场，但好处是始终能掌握一定的主动，并且不会过分惊动对手。
在探知幕后黑手之后，特别调查员们还可以从容计划，趁机浑水摸鱼。
“OK，那在我们回去之前，先去一下这个地方。”杰克将手机上的一个定位展示在开车的尼格利眼前。
“NYPD总部？”黑姐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
“谢恩·兰斯顿，原NYPD第三分局警监，8年前，他和他的一帮手下受到了内务部的调查，但随着他们的陆续辞职，某些指控也就不了了之。”
NYPD局长办公室中，弗兰克·雷根黑着脸将一沓厚厚的材料推到杰克面前。
“兰斯顿？‘新时代科技’安保部门的总监，斯旺的顶头上司？”雷彻的记忆力卓绝，立即就想到了杰克之前展示给他看过的那份员工名单。
“不单单是兰斯顿。”杰克一份份翻看着资料，最后说出结论，“辞职的这些人如今都在‘新时代科技’的安保部门任职。
其实反过来说应该更恰当，这家公司的安保部门是由NYPD第三分局的黑警们组成的，所有人，除了斯旺。”
“虽然那时候我还不是NYPD的局长，但并不想借此推卸责任，根据目前已知的内部调查情况，当时是一名纽约市议员插手了这件事。
兰斯顿利用一些老关系在NYPD系统中查询了你们的信息，包括你那个杰克·莱恩的假身份，相关人员已经被控制住了，这是他们交代的内容。”
弗兰克说完又将一份询问记录放在两人面前。
“暂时先不要惊动他们。”杰克翻看了一遍将记录收起，就起身准备告辞。
“有需要随时联系我。”弗兰克带着歉意的表情向两人伸出手，虽然这件事严格来说和他确实没有关系。
当两个杰克走出NYPD总部的时候，雷彻还有些恍惚，“昨晚电话中的那个声音很可能就是兰斯顿，但为什么NYPD的局长会那么”
“配合？”杰克替他把话说完，然后很装逼的继续道，“或许是因为他欠了我一些人情吧。”
他们和在停车场等待的其余三人汇合，尼格利继续开车驶向长岛方向。
很快杰克就又见到了一个欠他人情的人，乔伊·雷彻一身黑西装，带着两个和他差不多装束的DHS探员等在了通缉要犯小组位于长岛的办公小楼中。
等雷彻兄弟二人打过招呼，杰克安排众人在会议室内落座，跟在乔伊身后的两名探员中比较年长的那个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开口道。
“抱歉，我们的人犯了个错误。”
根据这位奥马尔·卡里姆探员的说法，在FBI这边将那份罗列了一堆化名的名单交给DHS之后，他们立即在系统里进行了标记。
然后他们发现其中一个名字，阿德里安·芒特在两天前从洛杉矶入境，之后就消失无踪，同一天两名擅长伪造护照的前科犯被发现死在了一处立交桥下。
当天下午，名单上的另一个化名艾伦·麦克布莱德搭乘一架航班从洛杉矶飞往了丹佛。
昨天晚上，他们发现“AM”继续使用艾伦·麦克布莱德这个名字预定了今天中午从丹佛飞往纽约的航班，于是在丹佛机场进行布控。
但不清楚“AM”是察觉到了异常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始终没有出现。
“为什么不在纽约的机场布控，在他下飞机的时候抓捕他？你们并没有他的真实照片不是吗？”
尼格利气愤质问道，如果是对方察觉到了机场埋伏的DHS特工而转身直接出了机场，这也意味着他们彻底失去了这个“AM”的行踪，无法再根据这份化名清单追踪他了。
第946章 简单粗暴
见两名DHS的官员被怼得不吭声，杰克已经大致猜到了原因，无非就是争功之类的破事，当然明面也可以解释为担心夜长梦多走漏风声。
看来这个“AM”在DHS内部还挺受重视，既然事已至此，杰克也只能换个角度安慰自己。
DHS（国土安全部）是911之后成立的新部门，抽调重组了类似特勤局和海关总署等原属于IRS的部门，也有国家基础设施保护中心和国家国内战备办公室这些曾经归属FBI的职能机构。
相对于FBI来说，DHS的职能偏行政方向，双方之间的合作多于竞争，更何况还有乔伊·雷彻在场，没必要让对方过于难堪。
“如果对方的习惯是使用不记名债券，那肯定是要当面交易的，我们不知道‘AM’去丹佛的原因，但他来纽约的目的肯定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以这个幽灵一贯的谨慎作风，他显然不会再冒险使用那些“AM”的假名了，这也意味着他需要时间搞到一个新身份，所以时间现在站在了我们的一边。”
杰克有理有据的打了个圆场，两边的脸色都缓和了一些。
其实严格来说DHS这边的代表是乔伊·雷彻，FBI的代表是杰克，原110特别调查组又是大块头，加上一个代表NYPD打酱油的丹尼·雷根，关起来门都算是一家人。
在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情报汇总之后，在场之人的脸色都有些严峻，价值6500万的军火交易，那650个不管是什么武器，10万一个的单价都有点让人头皮发麻。
这可不是军方在采购马桶圈，就算有些水分也不会过分夸张，可他们翻遍“新时代科技”的军工产品目录也没能找到任何可能与之相关的武器装备。
“有没有可能是正在研发或者试制的武器？”朱巴尔合上DHS提供的资料，揉了揉眉心问道。
奥马尔·卡里姆探员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我们缺乏相关信息，遵照你们的要求，我们没有动用太多人手，目前调取的都是原有资料，想要知道他们的新武器研发资料，这可能会惊动五角大楼。”
惊动国防部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DHS的暴露足以让某些人断尾求生了，甚至可能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这场非法交易。
FBI和DHS或许不在意放过背后的大鱼，毕竟没人知道水面下隐藏着的那究竟是一条大王章鱼还是克苏鲁。
可万一把这场交易搅和黄了，将人赃并获变成阻止了一场潜在的，可能会发生的，涉及恐怖主义的非法交易，那就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了。
不管在前面添加多少形容词，都改变不了大功变小功，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一场的闹心结果。
“所以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在不动用官方手段的前提下获得更多的情报对吗？”雷彻见到自家老哥的时候都没露出多少笑容，现在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弧度。
“是的，至少要搞清楚他们交易的究竟是什么武器。”根据他们在来时路上的商议，杰克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适时做起了捧哏。
“可问题是如果动用黑客手段，以一家国防企业的防火墙强度，想要攻破的时间可不短，更不要说对方很有可能采取物理隔绝这种手段了。”
雷彻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那就给马备好鞍，让我们去做一回牛仔。”
——
“重复一遍任务。”雷彻说道。
此时众人全套的二手店服装，戴上黑色的滑雪面罩和皮手套，特别调查员们分分钟化身成了街头悍匪。
“机房。”尼格利和迪克森异口同声。
“运营总监办公室。”奥唐纳回答。
“我负责其他。”雷彻说完看向杰克。
“开车接应。”杰克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想到自己也有在这种任务中担任配角的时候。
丹尼这个NYPD显得比这几个预备役劫匪还要兴奋，“巡逻警员是我弟弟詹姆士，他会尽量拖延时间，但你们最多也只有15分钟。”
朱巴尔颇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帮家伙，和杰克搭档久了，他感觉自己心脏的承受能力也越来越强了。
一个FBI探员跟着帮退役老兵冒充劫匪去洗劫别人公司，关键这位用的还不是卧底身份，也不知道到时候结案报告里这段该怎么写。
这就是雷彻的主意了，既然大家都担心官方存在的暴露导致案子最终虎头蛇尾，那么由他们这帮闲杂人等出手自然没什么问题了。
直接突袭“新时代科技”的总部将资料全部打包，这么直接粗暴的行动压根不会让对方联想到什么FBI或者DHS，还能进一步刺激到对方。
将幕后黑手的注意力吸引到特别调查员们的身上，说不定还能使其露出更多马脚。
凌晨1点，“新时代科技”公司停车场外，一辆战损风格的现代SUV停在路边，车内几人对了下表，拉下头顶的滑雪面罩。
没有更多废话，杰克调转车头，一脚油门踩下，SUV直冲向停车场入口的道闸杆。
一声轻响，不堪一击的道闸杆被撞成两截，杰克微松油门快速转动方向盘，SUV在空无一车的停车场上一个甩尾，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停住。
挂上倒挡，他再次轰响油门，SUV的车屁股对着办公大楼的前厅直冲而去。
“注意！”在他的提醒声中，事先放过气的车胎轻松越过不高的两层台阶，撞破玻璃幕墙之后横在了宽敞的大厅之中。
伴随着清脆的玻璃破碎声，紧接着响起的便是令人不安的警报声。
车内众人下车，人手一把贝内利M4霰弹枪，两名正在大厅前台值班的安保刚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中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拔出配枪，就一人挨了一发12号休珀-索克豆袋弹。
杰克上前两步，枪托重重砸在其中一人的下巴上，紧接着飞起一脚将另一人踢晕过去。
雷彻几人看都不看这边，按照之前定好的目标，有的冲向电梯上楼，有的直接奔向楼梯间去往位于地下的机房。
第947章 葬礼？战场！
杰克没有在大厅中多做停留，虽然他戴着头套，并且尽可能避开了监控位置，甚至还穿了特制的厚底鞋，但也不想太过张扬。
他们没有破坏监控的打算，相反还要刻意将自己的身形暴露在监控之中，虽然所有人都做了一定程度的伪装，但这只是一种掩耳盗铃的做法。
这场看似鲁莽的突袭行动，目的不单是为了获取“新时代科技”的内部资料，还有故意将特别调查员们暴露给对方的意图。
如何欲盖弥彰的将己方身份暴露给幕后黑手，靠的自然就是雷彻那异于常人的身材了，所以眼下其他人都是配角，唯一的主角是哪怕戴着头套，也能被人一眼猜到身份的大块头。
再次用豆袋弹清理掉两名匆匆赶来的安保，杰克离开“新时代科技”的办公楼就开始发足狂奔，他们扔下的这辆SUV也是线索之一，撤离用的车辆停在两公里之外。
这辆现代SUV虽然是迪克森用假身份租赁的，可如果有人用心去查的话，只要稍微花点功夫，就会发现这个假身份指向的调查公司就是她如今就职的那家。
有鉴于他们之前在那个职业杀手特雷弗·萨罗皮安的车内发现的那些调查资料，杰克和雷彻相信这对于幕后黑手而言应该并不困难。
接应用的SUV是尼格利的黑色路虎揽胜，杰克坐进驾驶室就开始看时间，第11分钟，奥唐纳提着一个大袋子匆匆赶到，到了第15分钟，尼格利和迪克森也扛着两大包硬盘气喘吁吁的一头扎进后车厢。
“大块头呢？”杰克看了眼后视镜，没有见到雷彻的身影。
“不知道，但他之前说过让我们不要等他。”迪克森摘掉头套后笑得很开心，仿佛她刚才不是去洗劫一家国防企业，而是在圣诞黑色星期五的抢购中抢到了心仪已久的某件商品。
“我们该走了。”奥唐纳催促道。
杰克斜眼看向三人，“你们确定。”
“我也不想走，但他在出发之前很严肃的说那是命令，我可不会违抗上校的命令，他说走我们就得走。”尼格利一脸严肃，其他人也连连点头。
这帮退役大兵都这么死板的么？明明都做好安排了，就算超过15分钟NYPD也不可能动真格的。
听到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杰克下意识松开了手刹，就在他踩下油门不过数秒，路虎揽胜刚刚窜出去不到20米，一道如巨熊般的身影撞开停车场的栅栏冲上马路。
始终关注着后视镜的杰克一脚刹车，路虎拉出两道长长的车辙印停了下来。
雷彻拉开副驾车门上门，拉掉滑雪面罩可以看到他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打算把我扔下。”
杰克下意识张了张嘴，然后回头看看三个正在窃笑的特别调查员，无语的摇摇头，“一帮大皮眼子。”
——
在距离布鲁克林工业区不远处的一片丘陵上，有一座绵延478英亩，拥有将近200年历史的墓园-绿木公墓。
现在已经清晨，众人换上了黑色调为主的正装肃然而立，而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個被星条旗覆盖的棺椁。
圣母像旁的一个架子上摆放着一张大幅照片，那是身着军装站在星条旗前的卡尔文·弗朗茨，旁边还有几个鲜花扎成的花圈。
弗朗茨的妻子安琪拉手持一朵红玫瑰，眼神哀恸的注视着丈夫的棺椁，他们尚且有些懵懂的儿子麦奇站在她的身边，表情不安，小手紧紧抓着母亲的黑色风衣下摆。
六名身着陆军军服的士兵分列棺椁两侧，一名牧师开始念诵，“我们在此将卡尔文·弗朗茨入土为安，尘归尘，土归土，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