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杰克有些意外，梅森老头这个时候上来做什么？
“看起来你需要一个观察手。”梅森指指自己的眼睛，“我忘了带上自己眼镜，但老花眼似乎刚好可以帮上点忙。”
见杰克露出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老头苦笑一声，“好吧，是那个古斯比在折腾的玩意儿实在让我毛骨悚然，我只想离那些鬼东西远一些。”
“你要知道其实就算躲上来，下面一旦出了问题，我们也只是晚死半分钟而已。”杰克靠柱抱着SR25对他耸耸肩。
“但至少我不需要再听那个傻乎乎的家伙在那边跟我反复强调，他正在处理的东西有多危险，一旦失手我们会在半分钟内被切断脊柱神经信号然后断气之类的话。
我现在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背在疼了”
杰克没有听清他下面的话，因为此时监狱楼顶的反器材狙击步枪再次轰然作响，这次却是和之前的通用机枪一样转移了射击位。
第1143章 激战（下）
“120码，两点钟方向，那扇左上角有些破损的窗户后面。”
老奸巨猾的梅森在女墙下面掏掉了一块砖头从那里进行观察，很快就发现了狙击手的新位置。
“需要我来吗？虽然这么多年来我都没.”
老头话说一半，就见杰克突然侧身而出，手中的SR25连两脚架都没打开，直接采取站姿射击。
三声连续不断的枪响，当杰克堪堪躲回立柱之后，密集的子弹就覆盖了他们周围，不仅仅是通用机枪在朝他们射击，同时还有好几把突击步枪的火力。
一时间流弹横飞，溅射的砖屑甚至在梅森的脸颊上擦出好几道血痕。
老头面不改色，甚至还敢继续从那个临时观察口向外张望，随即朝着杰克露出震惊的表情，在枪声中高声问道，“你居然真的干掉了他？”
区区120码而已，换算成公制还不到110米，对于杰克来说真谈不上多大的难度。
他何止是干掉了那名狙击手，其实第一枪就命中了那把反器材狙击枪的瞄准镜，在摧毁那把枪的同时顺带打爆了狙击手的脑袋，后两枪只是掩饰而已。
而且他的目标并不仅仅只是一个狙击手，随着他肩膀一矮，肩上的Noveske N4被甩给了梅森，紧接着是四个两两用胶带绑在一起的弹匣。
“掩护我，我们一起把机枪阵地也解决了。”
差点没反应过来的梅森手忙脚乱的接住这些东西，脸上的依旧维持着震惊表情，“你真的就不担心我会干掉你然后趁乱逃离这里？”
“虽然我是个FBI，但你们那代人的恩恩怨怨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被关入恶魔岛监狱的时候我甚至都还没有出生。”
杰克大声说完就从战术背心的口袋中掏出两个“小柠檬”-M67手雷在手中颠了颠。
Noveske N4本质上依旧是一把AR系的突击步枪，梅森拿到手中只是简单摸索了一下就迅速适应了。
老头没再多废话，依旧用他之前那种难看却实用的匍匐姿势，仿佛一条游蛇般来到了另一根立柱后面，起身后直接将枪高举过头顶，开始了全自动扫射模式的信仰射击。
信仰射击虽然经常被人嘲笑，但也分使用环境，比如眼下，梅森就很好的完成了吸引火力的任务，并且依仗着居高临下的优势，逼迫通用机枪阵地不得不再次转移。
五大三粗的黑人机枪手一手提着十六公斤重的M60E3通用机枪，另一只手提着重量几乎两倍于此的弹药箱，大声咒骂着趴到蓄水塔下的水泥基座后面。
他的两名同伴刚才在他和狙击手的掩护下，好不容易将中弹的同伴拖了回来，结果下一秒狙击手就被干掉了。
汉默将军愤怒的呼叫声响彻小队的通讯频道，但在那三声枪响之后，狙击手就再也没有传来回复。
在对着医院楼顶那堆破砖烂瓦打红枪管之后，黑人机枪手迅速给自己找到了这个新阵地，就在他趴下打算换一根新枪管的时候，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恶寒。
他下意识抬头看天，只见明亮的月光下，一颗小黑点正划着一个诡异的弧线掠过夜空，啪嗒一声落在自己面前。
黑人机枪手只觉得汗毛根根炸起，向后一个骨碌翻滚起身就再次扑倒在地，只听得手雷在脚后轰然炸响。
然而不等他回头查看自己是否受伤，又一枚“小柠檬”啪嗒落地，轻巧的在泥地上弹跳了两下，刚好落在他的面前。
“法克！”
“轰！”
——
“撤退！”汉默将军一把抓下头上的军帽，狠狠甩在地上，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两边人数本就差不多，他们还是进攻方，谈不上任何优势，结果交战不过十分钟就有两人阵亡一人重伤，这仗还怎么打。
然而还有更让他担心的问题在等着这位孤注一掷的将军。
“长官，弗尔上尉他.可能不行了。”
身为副手的巴斯特少校在他耳边小声道，说话的同时看向被两名士兵抬着的上尉，眼中除了悲伤，还有深深的担忧。
无论是重伤的弗尔上尉，包括之前停尸房中死于无耻偷袭的两个守卫，以及作为主要战力的狙击手和机枪手，汉默将军真正忠诚的部下几乎已经死伤殆尽。
从表面看，这次参与行动的13名士兵都是和他有着共同信念的死士，其实无论是汉默将军又或者是作为他副手的巴斯特少校都很清楚一点，
除了那部分从海湾战争以来就一直跟随左右，曾跟随将军出生入死，在前线厮杀过的远征军侦察连士兵，剩下的那些虽然也算是海军陆战队的“马润”，但实质上不过是帮见钱眼开的家伙而已。
汉默将军向五角大楼开价十亿，在去掉他认为应该得到抚恤的83个阵亡军人家属应得的八亿三千万美元之外，剩下的钱他承诺都会均分给这些被招募而来的“雇佣兵”。
如果一切按计划顺利进行，无论是汉默将军还是巴斯特少校都不用考虑“军心”问题。
虽然之前的军火库搬运VX导弹时一名“雇佣兵”意外身亡，但那时候忠于汉默将军的士兵无论是人数还是实力都占据绝对优势，自然不会有半点杂音传出。
但眼下形势几乎在转瞬间便急转直下，真正忠于自己，认同自己理念的部下只剩下了守卫灯塔发射架的两人，无论是汉默将军还是巴斯特少校都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
“瑞德博士，你在做什么？”
艾米莉刚刚把梅森的女儿洁德哄去休息，回来就见到瑞德正皱眉研究着什么资料，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紧张的盯着屏幕，关注着岛上的战况。
瑞德将桌上一份份档案像扑克牌一样展开，从里面抽出几份，“我有了些奇怪的发现，感觉有必要通知杰克。”
“什么发现？”艾米莉疑惑的拿起这些档案，翻了翻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我查阅了这些人的从军经历，发现其中这6人虽然都是海军陆战队士兵，但并不属于远征军侦查连，也从未在汉默将军的麾下效力过。”
瑞德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你难道不好奇吗？他是怎么说服那些士兵参与这种高风险行动的？”
第1144章 去送死？
“OK，明白了，替我谢谢瑞德。”
因为已经打破了无线电静默，杰克很快就收到了人形小百科提供的情报分析。
这点是他在当初看电影时都没发现的细节，仔细一想似乎还真的挺有可能。
作为一个功勋卓著，并且常年战斗在一线的将军，汉默显然不可能是那种纸上谈兵，连军心都掌控不住的货色。
所以原剧接近结尾时，他遭遇属下背叛的那一幕着实让杰克感觉有些突兀。
现在看来，要么是当初自己漏看了某个铺垫剧情，要么就是这个世界自动补完了这处漏洞。
想来也是，如果说汉默将军的麾下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刚才那番进攻就不应该如此虎头蛇尾。
海豹们是潜入作战，能够携带的弹药量极为有限，为了能满足桑尼那挺轻机枪的胃口，行动小队众人除了梅森和古斯比之外，每个人都协助分担部分5.56NATO弹。
而反观汉默将军那边，他们上岛的时候可是开来了两架直升机，其中MH53低空铺路者的载重量更是高达16吨。
当时距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就算一时半会攻不进监狱医院，他们也可以采取围困策略，尝试消耗海豹们的弹药，而不是在出现伤亡之后就匆匆撤离。
但如果其中真的将近有一半是冲着钱来的“雇佣兵”，似乎就很好解释了。
收钱办事的那部分或许会听从指挥参与行动，但从瑞德查阅的那些档案来看，这些人无论是从主观意志还是战术能力上来说，距离精锐这两个字都相差很远。
“这或许会是个不错的突破口。”杰森若有所思，“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我们能发起斩首行动干掉汉默，或者清除掉那些忠于他的人，剩下的也就不足为虑了。”
“这可不好说。”杰克眉头紧皱，“FBI这边查了下汉默将军的资产情况，他的大部分收入都捐给了阵亡士兵的家属，这两年也没有明显的资金流动。
我想那些雇佣兵显然并没有收到多少预付款，如果没能拿到钱，你觉得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杰森秒懂，沉声说道，“一个优秀的指挥官并不忌惮于一次行动的失败，明知事不可为，果断撤退止损才是最佳策略。
假设这是一次军事讹诈，就像我们在赛里斯南海做的那些事，那么这位将军如今应该要开始考虑撤退问题了。”
杰克接着他的思路继续说下去，“但那些没拿到钱的雇佣兵可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他们很有可能强迫汉默将军将讹诈进行到底，就像某位试图引发两国战争的日裔舰长。”
说到这里他不由心中微动，电影中汉默将军确实下令发射了一枚坐标错误的导弹，最终落入了大海，造成一场虚惊。
不过那是在他留给五角大楼的40小时底限时间到达之后做出的恫吓行为，而且从他和手下的对话中可以得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真的打算对平民发动屠杀式攻击。
可眼下剧情已经大变样，那枚导弹是否依旧还会因为坐标错误落入大海就很难说了。
虽然杰克并不清楚汉默将军可以信赖的手下已经伤亡殆尽，提前进入了军心不稳的阶段。
但对方手中只要还有着两枚随时可以发射的VX导弹，监狱楼中还关押了81名人质，他们的任务就还没有完成。
杰森哗啦啦在破旧的手术床上摊开恶魔岛的卫星地图，眉间的皱纹拧成了一个死结。
梅森老头之前说过，没有隧道可以通往位于小岛最北端的灯塔，那么位于小岛正中间，高高在上的监狱楼就成了阻拦在监狱医院和灯塔之间的一道坚固工事。
监狱楼东西两侧紧贴着悬崖而建，这意味着想要从小岛的南端到达北端，就必须通过这处位于中间高地的建筑。
于是转瞬间攻守易势，轮到己方这边开始头疼了。
众人也都看着地图犯起了愁，虽然现在是夜晚，但对方只要在楼内布置两个拥有夜视仪的观察手就能居高临下一览无余。
考虑到之前狙击手都能在楼上直瞄这边，换而言之，海豹们只要一离开监狱医院就会被发现，除非
“除非我们等到天亮，等到清晨起雾的时间发起突袭。”副队雷·佩里说道。
旧金山的大雾是相对温暖的海水和冷空气相遇后形成的，一年365天，将近一半的时间都会有大雾从海面上腾起顺着地势飘向城市。
“但现在已经是夏天，旧金山一年中雾天最少的时间。”杰森作为指挥官，习惯从最悲观的角度考虑问题。
“先等等吧，说不定情况会有变化。”
杰克看着正在逐个拆下那些绿色“葡萄”的古斯比博士，因为成功防御了对方的进攻，他们的计划也随之改变，联合指挥中心命令他们优先将这些VX毒剂运走。
强攻几乎肯定会有伤亡，谁能保证对方就只有一挺机枪和一把反器材狙击枪。
姑且不说还有两枚VX导弹和81名人质让他们投鼠忌器，岛上可是还有一架挂载了“地狱火”导弹的MH-60R海鹰武装直升机。
即便另一架MH53低空铺路者属于军用运输直升机，也同样是可以搭载自卫武器的。
别看影视作品中，直升机但凡出场通常都是被打爆的命，子弹永远只能追着主人公的屁股后面跑。
实际上只有真正见过武装直升机的人才会明白这玩意儿为什么会被称为“低空坦克”。
重型武装直升机的装甲都是能硬抗大口径重机枪子弹甚至23毫米机炮的存在，在这个一览无余的小岛上，即便是海豹面对这些低空霸主也有躲回地下隧道继续当老鼠的份。
就算给杰克一把巴雷特，面对这种大杀器他也只能坚决表示拒绝，毕竟固定靶和低速靶相对可以高速移动的直升机来说完全就是两回事。
他完全没有用肉身尝试一下23毫米机炮和地狱火导弹威力的想法。
“古斯比博士，你还需要多少时间？”眼见远处天际线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杰克走进停尸间问道。
除了负责警戒的几人，海豹的大部分队员此刻都在停尸间中忙碌，古斯比博士更是全身被汗水湿透，脸色苍白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虚脱似的。
停尸间内此时多了两个大箱子，队员们正配合着博士将那些乒乓球大小，晶莹剔透的玻璃球取下，像装鸡蛋一般放进箱子内的海绵凹槽之中。
“这是最后一颗。”放下手中的玻璃球，古斯比博士脱下手套，看着海豹队员合上箱盖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箱子来自于两架重型旋翼无人机的低空投送，每一枚VX导弹的装药是50颗玻璃球，每10颗连成一串，12枚导弹总计600颗玻璃球，拆起来有些费事，但分量并不算重。
使用无人机运走这些危险物并非联合作战中心拍脑门的想法，因为在夜晚进行低空掠海飞行的无人机几乎无法被发现。
即便返程时被击落，和爆炸雾化之后散播到空气中不同，VX毒剂掉落海中并不会造成什么灾难性后果，海水很快就会将其稀释到无害的程度。
两架重型旋翼无人机来时还带了两具单兵用毒刺防空导弹发射器，算是聊胜于无，让海豹们万一真要面对武直的时候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