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3章 真凶？
“真是太可惜了。”在杰克和贝克特低声讨论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前的卡塞尔发出一声感慨。
见站在白板前的两人向这边投来疑惑的目光，卡塞尔向他们展示了一下手中的东西，“这是凯文和埃斯波西托之前从艾拉公寓拿回来的设计稿。
可以看得出来，她在这方面其实相当有天赋。”
杰克接过看了眼，小本子上是一个个手绘的模特小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裙子和衣服，并点缀着饰品。
模特小人的画风略有些抽象，身上的服装也只是简单的线稿，但作者很用心的在每一处细节都做了标注。
除了样式和颜色，模特小人身上的饰品也做了详细说明，还有一些杰克看不太明白的专业术语，都是属于服装行业的专有名词。
杰克和时尚基本绝缘，如果不是有汉娜和洁洁帮忙打理，他出门可能永远是FBI探员样式的三件套。
事实上即使这样，他的衣柜里依旧挂着好多套样式一模一样的白衬衫和黑西装，以及好几条颜色花纹完全一致的领带。
而对于T台秀之类，杰克唯一会看的大概就只有“维秘”那种了。
但从之前就站在卡塞尔身后好奇探望的安迪那一脸赞同的表情，杰克就知道大作家的判断应该没有问题。
“我很好奇，艾拉究竟掌握了什么样的秘密，能够让凶手不惜杀人灭口。”卡塞尔不怀好意的视线绕着某人打起转来。
这回大作家的脑洞倒是并不难猜，因为杰克在回警局的路上就想到过了，“《天桥》杂志只是‘艾丽雅斯·克拉克出版社’的业务之一，就算直接倒闭对于集团战略的影响也微乎其微。
而且我已经确认过了，所谓的业务调整无非就是在‘LUNE’APP上增设一个时尚相关的社区，在提升杂志影响力的同时，借此吸引女性时尚群体入驻而已。
包括我们之前在摄影棚中看到的那个‘绝赞五人’选秀节目也是其中的一环，观众们可以在APP上进行投票，选出自己最喜欢的设计师，但节目本身都是有剧本的。”
“你是说那些精彩的撕逼日常都是设定好的剧本？”卡塞尔一脸受伤的表情，“该死，我原本还挺看好那个叫做优米的设计师，虽然在见到本人之后不出意外发现他真就是个GAY。”
“你是说那个戴软边帽的矮胖亚裔男？”杰克回忆了一下之前在摄影棚见到的那一幕，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优米算是个日本名字吗？”
“谁知道呢？”卡塞尔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哦，我该去接亚历克西丝了，地狱厨房新开的那家西班牙餐厅晚餐非常难约，我们都期待很久了。”
“我也该回报社了。”安迪也适时提出告辞。
她眼下不过是个实习记者而已，眼看这个案子一时半会儿也跟不完，自己手头的工作也不敢全部放下。
于是当凯文和埃斯波西托带着一个黑人壮汉匆匆赶回警局的时候，只见到了杰克和贝克特二人。
他们花了大半天时间，终于在皇后区一家经营着某些灰色生意的安保产品商店内查到了那个窃听器的买家，并直接将传讯到了第12分局。
“詹姆斯·卡瓦纳夫，退役军人，《天桥》的安保队长。”埃斯波西托看着凯文将黑人壮汉请进了审讯室，说出了对方的身份。
贝克特露出意外的表情，“等下，你们的意思是说，艾拉是被自己公司给监听了？”
——
身为一名打工人，这位名叫詹姆斯·卡瓦纳夫的安保队长在贝克特的逼问之下没能坚持过5分钟，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我也是奉命行事，伙计们。”他说话时的表情透出几分无奈，“窃听器确实是我装的，但也就仅此而已，我和艾拉的死没有半点关系，OK？”
见坐在对面的杰克和贝克特依旧面无表情的看向自己，詹姆斯·卡瓦纳夫将两手一摊，“自从出版社被收购，《天桥》杂志社跟着换了新东家，针对关键员工的家庭监听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杰克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说，是新东家，也就是收购出版社的‘香格里拉集团’要求你们这么做的？”
虽然他平时基本上只负责想一出是一出，将前世一些经验做成企划案交给克里斯，完全不参与集团的管理，但也清楚不太可能闹出这种破事。
“呃当然不是。”安保队长犹豫了一下，还是道出实情，“是米兰达这么要求的。”
“你是说杂志社主编米兰达·普里斯利？你确定？”贝克特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内心并不是很愿意接受这个答案。
女警探的心态其实和安迪有些类似，米兰达不仅仅对她同样也有着些许“知遇之恩”，而且大家都同为欧美这种真正的“男权社会”中奋力拼搏出来的女强人，终究是有些惺惺相惜的。
然而安保队长的解释也并不难让人理解，“当然确定，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担心自己的位置，上次新股东试图换掉她的风波过去还不到半年，这次出版社和杂志社干脆直接换了新东家。
你知道那件事之后她换了多少个助理吗？她亲口跟我说的，自己不知道可以再信任谁。”
杰克不由冷哼了一声，“看来我们的‘时尚女王’应该有一些事情需要向我们好好解释。”
“等一下。”贝克特抬手打断杰克想要起身的动作，继续问道，“监听记录是谁在负责，或者说，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接触到那些窃听到的录音？”
安保队长表情有些无辜，“事实上就连我也接触不到那些录音，现在的这些设备智能程度都很高。
不仅只在有人说话的时候才会工作进行录音，而且在设置好之后，会直接将语音文件发送到指定的电脑中，也就是米兰达的私人笔记本上。”
当杰克和贝克特走出审讯室，在隔壁全程监听的活宝二人组已经迫不及待的凑了上来。
“你知道他刚才说的那些意味着什么吗？”埃斯波西托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
“当然，艾拉打电话告诉马库斯·康威，说她掌握了足以毁掉《天桥》杂志的内部丑闻，而这些话都被米兰达听到了。”
虽然有些不太愿意相信，但贝克特还是说出了最有可能的推论。
“真不敢相信我们居然错过了调查这个。”凯文拿着手机一脸的难以置信，“我刚刚联系了杂志社所在大楼的大厅安保，他们说前天晚上的十一点半，确实有人看到米兰达匆忙离开大楼。”
第1284章 嫌疑排除，新的线索
当杰克和贝克特再次来到《天桥》杂志社已经是晚上9点，虽然不如白天时那么热闹，但办公室中依旧还有不少人在忙碌。
见两人一进门就径直走向米兰达的办公室，门口办公桌后正在整理资料的女助理慌忙想要阻拦，“等下，她正接听一个非常重要的电话。”
“没关系，她等下可以再打回去。”气场全开的女警探一句话就将她怼了回去。
或许这也不仅仅是因为贝克特的气势威慑，因为此时从办公室中传出的声音已经近乎于咆哮，“这和什么该死的点击、点赞数据没有任何关系！”
杰克伸手拉了一下贝克特，两人在门口停下脚步，可以清楚听到里面米兰达正在怒喷电话对面的某人。
“老天爷啊，57年来，女人们购买这本杂志的唯一原因就是为了追逐时尚.当她们在工作中或者在家里过得不顺心时，我们就是她们的避风港。
她们会想到我们，借助我们给她们创造美妙幻想逃离家庭琐事，暂时忘却所有的糟心和烦恼，这才是重点，而时装正是这一切的载体。”
相比之下，电话对面的男声要显得冷漠很多，“米兰达，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应该冷静下，不如暂时先这样吧，我的老板在找我了。”
此时杰克和贝克特已经开门站到了门口，背对两人的米兰达刚好被对方挂断电话，顿时怒从心头起，拿起桌上的茶杯，转身朝着门口方向砸去。
“啊！”在她察觉门口有人的时候已然来不及，空茶杯脱手飞了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杰克在贝克特惊讶的目光中，只用一只手便稳稳抓住了飞向自己的茶杯，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普里斯利女士，这可是你第二次试图袭警了。”
“噢，对不起，我我没有注意到你们两个在那里。”米兰达此时全然没了之前那种高高在上的骄傲，慌忙用整理头发的动作试图掩饰自己的心虚。
杰克揶揄的笑容中还带着点调侃，这或许有助于缓和此时尴尬的气氛，但他口中说出的话却多少显得不那么客气。
“有人告诉我说，你是一位习惯了高高在上，骄傲到不屑于和人发生任何争执的优雅女士，很显然在她给你做助理的那段时间里，并未能完全了解你的坏脾气。”
而也就这不到两句话的功夫，米兰达已经用极快的速度收拾了好心情，恢复了原本的神态，“这不是什么坏脾气，而是挫败感，塔沃勒探员。
很显然我们的新老板对我们这个小小的杂志社完全不在意，派了个什么都不懂的经理人，试图给杂志社员工和时装设计师们建立什么该死的考核制度。
他甚至不能完全理解什么是时尚和潮流，这些怎么可以用冰冷的数字来衡量。”
“所以这就是你担心新老板会换掉你的原因吗？”贝克特意有所指。
刚刚才勉强平复了心情的米兰达直接被这句话戳到了肺管子，不过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勃然大怒，而是一手叉腰一手扶桌，摆了个傲气十足的茶壶造型。
“我不知道你都听说了什么，凯特，但我可是米兰达·普里斯利，我的名字就代表这本杂志，二十多年来我提拔培养了无数的时装设计师和摄影师，他们都是和我共进退的，没人可以换掉我。”
贝克特寸步不让，“那为什么杂志社一换了老板，你就要求对手下的员工进行监听呢？”
被揭穿“恶行”的米兰达并没有想象中的气急败坏，她甚至还夸赞了一句贝克特，“果然，出色的人无论从事什么行业都能脱颖而出。”
她走回办公桌后面，朝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吧。”
然后米兰达便掏出了化妆镜，一边当着两人的面补妆，一边慢条斯理的解释起来，“没错，这两年来杂志社经历了不少风波，数码时代早已到来，却从未像如今这样对传统行业造成如此大的冲击。
尤其是在出版社以及杂志社全部被收购之后，更是谣言四起。
我很想，也很愿意相信那些只是谣言，但终究不能过于冒险，毕竟人心叵测，我必须确保一些人必要的忠诚。”
“通过这种方式？监听他们的住所？”贝克特有些难以理解，她内心对于当初这位欣赏自己的“伯乐”还是隐隐保留了些许好感的。
“事实上这是经过他们许可的。”补完妆的米兰达弯腰在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包壳子已经皱巴巴的女士香烟和一个烟灰缸。
取出一支叼在嘴上，她又找了半天，最后还是杰克掏出打火机借了火给她。
在深吸一口后吐出带着薄荷味的烟气，米兰达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才缓缓稳定下来。
“既然塔沃勒探员认识安迪，那应该也知道，在她走后我换了很多个助理，其中有些人被辞退并非单纯因为能力不足，因此杂志社的律师在之后的雇佣合同上添加了一些细则。”
贝克特嗤笑一声，“你以为这样的说辞真的能在法庭上站住脚？”
“至少我们的律师是这样认为的，但我不明白，这件事和你们的调查又有什么关系？”已经完全平复好情绪的米兰达将剩下的半支烟掐灭在了烟灰缸内。
杰克和卡塞尔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女警探开口道，“鉴于那些关于你地位不稳的‘谣言’，以及当发现艾拉可能会揭发那些会毁灭整个《天桥》杂志的内幕消息时.”
“等一下。”米兰达抬手打断了贝克特的话，疑惑问道，“什么叫能毁灭整个《天桥》杂志的内幕消息？是什么消息？”
贝克特微微一愣，似乎看出了对方这疑惑的表情不似作伪，于是她也陷入了疑惑，难道自己之前的推断有误？
杰克轻咳一声，替女警探将话接了下去，“我们也不知道，但我们查到艾拉有向你们竞争对手出卖某个内幕消息的意图，能够毁灭整个《天桥》杂志是她当时的原话。
在她打完那个电话并出门前去赴约的同时，有人看到你也刚好从这间办公室匆忙离开。”
米兰达似乎足足用了一两分钟才消化完这个消息，在理解了对面两人的意思后，她脸上的表情顿时变的精彩起来，“你们认为前晚是我跑去杀了艾拉？为了阻止她出卖所谓的‘内幕消息’？”
“又或许是你紧急联系了某些人。”杰克撇了一眼这位脖子上鸡皮一般的肌肤，骨瘦如柴的身材让这些皱纹显得极为明显。
“你的安保队长说你让他将监听设备转到你的私人电脑上方便实时监听，动机和时机都有了，不是么？”贝克特毫不客气的说道。
然而米兰达看起来压根就没有任何恼羞成怒或者内心秘密被揭穿之后的紧张失态，反而差点笑出了声。
“先不说我平时的工作有多忙，只能周末的时候在家听听那些录音，可你知道我之前跑出去见的人是谁吗？
弗兰克·雷根，前天晚上我和他约好一起喝酒，并且差点迟到了，关于这一点欢迎你们去查证。”
在两人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之后，她满意的露出微笑，继续说道，“至于你们提到艾拉掌握的什么内幕消息。
我确实不知情，也从未听她说起过，如果你们查到的话，我确实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
杰克其实还没什么，毕竟对于某个人老心不老的局长大人那点花花肠子，他当初就意外了解到了一些。
他不确定的只是弗兰克如今是和某位风韵犹存的新闻女主播分手了，还是在同时脚踏两只船。
贝克特惊讶之余还有些尴尬，虽然她也不是没和雷根局长在一张桌子上打过牌，还大赢特赢过（卡塞尔组织的牌局），但那位怎么说也是自家警局的终极大BOSS。
虽然不至于说因此就撤销了对米兰达的怀疑，但真要她去求证这种风流韵事，实在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也就只能推给某FBI了。
只是女警探的性格不说刚正不阿，至少也是个头铁的，并没有因为对方搬出雷根局长就灰溜溜的败走，而是在米兰达心情放松，身体微微后仰的时候，提出了一个要求。
“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无辜，请交出你电脑上的所有监听录音。”
——
“看上去米兰达似乎真是清白的，你们的雷根局长向我确认了，从具体时间点上来看，她不仅不可能亲自动手，就连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
局长先生说他很确定当一个人双手被拷在床架上的时候.”
杰克话说到一半，副驾上的贝克特就捂上了耳朵，“闭嘴，我可不想明天在桌上看到自己的开除通知书。”
“哈哈，开个玩笑，弗兰克其实说的是，他前晚确实和米兰达喝酒聊天直到凌晨2点才送她回家。”杰克示意女警探不用紧张。
“可如果米兰达不是凶手，我们的线索也就中断了，如果能知道艾拉口中的内幕消息是什么就好了，我们至少可以通过寻找新的动机，尝试找到新的利益相关人。”
贝克特叹了口气，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优盘，里面是她刚从米兰达电脑中拷贝而来的窃听录音。
“所以，是直接送你回卡塞尔那边还是回家？”杰克略显揶揄的问道。
“不，送我回警局，凯文和埃斯波西托在等着这些录音。”贝克特摇摇头。
“好吧。”看来她是想连夜检查那些窃听录音了，知道她性格如此的杰克也没试图劝说什么，直接发动了汽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