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山再次拉了一把沈伯川，看了看黄建军身侧一直没说话的沈老栓，隐约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看着黄建军年轻的脸庞，眉眼间有精光和阴鸷连闪。
“这样吧，你若是输了，黄家信物玉蝉和大龙柜归我们，我们沈家若是输了，沈家信物五行木珠归你！”
“哈哈哈哈！”黄建军的笑声爽朗，带着肆无忌惮的劲儿，“沈伯山，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们沈家的五行木珠在你身上吗？你们兄弟俩有五行木珠吗？”
黄建军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就在刚才来的路上，沈老栓跟他讲了五脉五家的信物都是什么和一些昨天没讲的五脉密闻，黄家信物正是一玉蝉，而沈家信物是五行木珠。
当初沈老栓被沈老爷子逐出沈家的时候，对外说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眼前沈家兄弟联合做了个斗宝局陷害让沈老栓打眼污了沈家名声，二是称他毁掉了沈家信物五行木珠。
但实际上，完整的五行木珠就在沈老栓手里，是沈老爷子当初传给他的，沈老栓也是在后来才想明白他一家子会被追杀的原因之一可能就是他这两个哥哥猜测五行木珠被他带走了。
“你还真是黄家人！”
“嘿！你说你扯不扯，我不是黄家人我跟你搁这儿打擦儿呢？我输了，要给你们两样儿，你们输了，却给我一个早就丢失的东西？哼！真当我黄家人没脾气不成！”
黄建军一声冷哼后，话都没说完，手中一颗石子已经骤然射向沈伯川。
站在前面的沈伯山眼捷手快，快速拉了一把沈伯川，堪堪躲开了那颗射出去的石子。
但那石子并未落地，而是“砰”的一声撞在了身后的木制门上嵌入了其中，并没有落地声传来，当然也没有穿透出去。
黄建军这一手，不仅让对面的沈家兄弟俩色变，就连他身侧的沈老栓、唐青山和成章都不由朝黄建军看了过来。
尤其是成章，此刻神色激动的拉着唐青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现在内心很简单，凭借刚才黄建军和沈家兄弟的对话以及黄建军露的这一手，打心底已经认定黄建军就是黄门黄家人。
因为黄门黄家除了擅长鉴定青铜明器外，还擅长使用暗器，跟黄建军露的这一手很吻合。
“黄家人，大哥，他真是黄家人！暗器！”
沈伯川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沈伯山脸色也难看，沈老栓昨个儿就说了，他们兄弟俩曾经被黄家家主以暗器教训过，显然这两人此刻都想到了那段回忆。
“你们非要让我露一手！哼！要斗口可以，也可以就在你们沈家，当然了，斗口的五件器物你们也可以安排，你们输了，把沈家祖宅交出来！若是赢了，成掌柜送我的大龙柜我转送你们也不无不可！就是不知道你们兄弟俩敢接吗？”
黄建军一个反客为主，让沈伯山不由狐疑地看着黄建军，暗道：他有什么底气？黄家人不是更擅长鉴定青铜明器吗？难道黄家后背也涉猎了木器鉴定？但再怎么样，难道还能比得过我沈家？
“大哥！”
沈家兄弟俩对视了一眼，沈伯山神色间显然有各种盘算划过，然后看向黄建军：“真让我们兄弟俩组局？”
“怎么着？不敢接？刚才的胆气哪儿去了？”
“成！我沈家接了！下月寒食节当天，在四十七位古玩行掌柜的见证下，咱们再立字据！输赢也在四十七位掌柜的见证下进行！”
“可以！愿意接就成！”
“走！”沈伯山也不再废话。
沈家兄弟俩扭头出了成古斋，却听沈伯川的声音又传来：“大哥，这小子要是跑了怎么办？”
“那就是毁黄家名声，他一小辈儿，还不敢！”
黄建军听到两人故意传过来的声音，不屑一笑，暗道：没想到吧，我根本就不是黄门黄家人，怎么可能会在乎什么黄家名声，不过……
黄建军想着，扭头看向沈老栓：“老沈头，我可是给你布好场子了，怎么着？你接不接？你要不接，寒食节那天我就不来了，咱俩以后也甭说是什么忘年交好兄弟了！我可没有怂包兄弟！”
他说这番话，也是看着沈老栓起伏不定的眼眸说的，他相信沈老栓一定明白他跟沈家兄弟俩要斗口的用意。
“黄小子，这事儿我先等会儿回答，我问你，你真不是黄门黄家人？”
沈老栓这一句，可是那唐青山和成章原本想问的话问出来了，唐青山和成章两人此刻也是怔怔看着黄建军，尤其是略过黄建军看向木门上那个嵌入的石子。
“嘿！老沈头，你怎么个意思？咱俩也多少年了吧？我手上劲儿大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是知道，但是没想到你小子脑子这么活络，我刚才路上给你讲的没算白讲！现在沈家这两个瘪犊子绝对认定你就是黄家人了。”
“那必须跟他们玩儿一遭，你就说吧，你应不应下？不应下寒食节那天我还真不来，到时候大不了大家伙儿一块儿丢人！反正丢的不是我黄建军的，我可不是黄家人，不在乎他们临走前说的那番话！”
“接！干什么不接？他们两个敢联合外国人，我来清理门户！”
“得嘞！是我兄弟！”
黄建军点头，看向一侧一脸懵的唐青山和成章笑了笑：“唐师傅，成掌柜，你们要是有什么疑惑，等寒食节那天一块儿去沈家，自然就会知道了，现在，咱们是不是该把大龙柜……”
黄建军挑了挑眉头，言下之意已经表明。
唐青山和成章对视，两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都看了一眼还在蒙着面的沈老栓，这两人心头都隐约感觉眼前的蒙面人是那个已死的沈家老三，但他们也不叫破，只是点头。
成章的一双斗鸡眼奇怪的转动着，笑容浮现：“黄老板，大龙柜就在南锣鼓巷达贝子府……”
第272章 达贝子府内遇黑衣人
听到成章这话，黄建军神色古怪，看了一眼唐青山，他明白唐青山能第一个想到他这个黄姓的原因了，合着转来转去大龙柜就在95号四合院前面胡同的达贝子府？
“成掌柜，达贝子府是……你家老爷子买下的？”
“实不相瞒，黄老板，我成家只是帮人照看，并不在我成家名下。”成章讪讪一笑，神色间的变化倒是不大，一双斗鸡眼多少带着些许尴尬。
“但黄老板也请放心，大龙柜确实是我成家的，跟达贝子府的主家没有关系，只是我家老爷子将它藏了进去。”
成章说着，看了一眼铺面外的街道，带着小心谨慎：“但我不知道沈家那两位从哪儿听说的我成家有大龙柜，除了他身后的买家，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但其身后买家是谁其实我也不知道。”
得！说了跟没说似的！
黄建军看着成章，他实在是不知道成章要表达什么。
“不过呢，在解放前，我听我家老爷子讲沈家背后的买主是小本子！只不过小本子并不会直接跟沈家接触，而是通过第三方，据说是一位叫猫头的人……”
听到“猫头”这个名字，黄建军心头有些惊疑不定，暗自狐疑：什么情况？阴魂不散呢！猫大、猫二、猫三儿、猫四儿都死了，怎么又冒出来一个猫头？
沈老栓在这时候接过了话茬，开口道：“猫头确实是解放前沈家和小本子之间的传话人，只不过猫头早就死了！”
“死了？那沈家现在背后的买主是谁？”唐青山插了一句，他并不反驳沈老栓的话，虽然沈老栓现在蒙着面，但他和成章基本都猜到了沈老栓的身份。
成章也是朝沈老栓看过来，显然也没有怀疑的意思。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寒食节那天的斗口，也许能看到什么端倪！”
沈老栓蒙着面，神色间看不出来什么，对于大龙柜，他在今天来之前黄建军已经在路上给他讲过了，所以情绪间倒是没有太多的起伏。
而黄建军听到“猫头”已经死了，心里却并没有怎么放下，毕竟猫二都有一个假替身，这个猫头会不会有还指不定。
“黄老板，您跟我到后院儿来吧，我把达贝子府内的情况跟您单独讲一讲！”
“嗯！成！”
后院内。
成章很快把几把钥匙递给了黄建军，并嘱咐道：“黄老板，您见谅，我若是跟您一块儿过去，怕是引起暗中人转移视线到您身上，这是达贝子府的所有钥匙，这是达贝子府的地契，这是开出来的证明材料等，我今儿就转交给您了！”
“不是！成掌柜，你几个意思？”黄建军看着成章一副托后事的模样，黄建军眼皮子都不由跳了跳。
“黄老板，这大龙柜是达贝子府主家托我家老爷子照料达贝子府赠送的物件儿，今儿既然我把大龙柜送与您了，那照看达贝子府这个差事儿，您也得一并接了！”
“成掌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我要知道里面有这一遭，我就不要这什么大龙柜了，这么麻烦，说不定还被沈家背后的买主盯上了，我还要照料这么一个大的府邸？我嘛呀我……”
“黄老板，有些危险跟收益是并存的！这个危险我成章是真的担不起了，要不然我还真不想转送给您！”
“成掌柜，你几个意思？”
成章释然地松了一口气：“黄老板，您不是黄家人，但我相信斗口那天，会有黄家人在暗中看着，因为斗口是影响他黄家名声的事儿！至于我刚才所讲，就是字面意思！”
“得！这个麻烦我接了就接了，希望真能如成掌柜所讲，危险是与收益并存的吧！”
成章点头，对黄建军又交待了几句达贝子府内的情况，黄建军就把一沓子材料、钥匙等收进了袖口，实则在进袖口那一刻，所有东西都进了他的系统仓库内。
钥匙、地契、证明材料等出现在一个个小方格中，跟其它一些黄建军收集的木器一块儿，静静的躺着。
……
夜幕下，黄建军和沈老栓回到了南锣鼓巷，两人随后分开，黄建军趁着夜幕进了达贝子府内，并根据成章的描述找到地下室打开钥匙进去，收走了大龙柜。
看着系统仓库内躺着的大龙柜，又扫视着可以说是寂静的达贝子府内，黄建军站在院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危险与收益并存！呵呵！只可惜啊！马上要计划经济了，这里跟峨嵋酒家不同，我可不敢把这么一座府邸转入我名下！还是等八十年代初再说吧！多花几个钱的事儿！”
话落，黄建军正要离开，却听一道轻微的落地声骤然从墙根儿一角传来，黄建军迅速从系统仓库内拿出一块黑巾，遮住了面部，朝声音传来处看去。
只见墙根儿处有一团黑影晃动，显然早已经发现他了，因为他身上除了黑巾是黑色，衣裤都是亮灰色，在夜幕下犹如一团白，很是显眼。
一黑一白，两人就那么在夜幕下对视着，达贝子府内一盏灯都没有，双方都看不真切对方。
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对面响起一道浊音，犹如带着呲啦啦的磁带声率先开口了。
“黄家人？！”
这声音带着疑惑，显然不确定黄建军的身份。
黄建军却不回应，随着黑影的移动，他的视线也在跟随着黑影移动。
“你黄家人什么时候进四九城这么多人？你们不是已经退居黄家村了吗？”
“黄金枝！对不对！东城区资源回收公司回收组组长！你们黄家人进城不只是为了捡漏吗？难道也要掺和一脚？”
黄建军听着这团黑影说出来的人名，却不为所动，紧盯着黑影异动，心头暗道：这黑影是谁？显然不是沈家人，沈家兄弟俩都不知道有黄家人已经隐藏身份进了四九城，他却知道！
“哼！不回答我？你就是黄金枝！”
黄建军依旧没有应声。
对面那道黑影见黄建军如此，显然是心生怒气，快速朝黄建军攻了过来，黄建军心神一动，却也不着急躲开，而是伸手入怀。
他怀里有两两颗今天去琉璃厂捡到的石子，一颗被他用来吓唬沈家兄弟俩了，还有一颗仍在怀中口袋，这时候被他掏了出来。
拈花一指，石子在他指尖登时被弹出，直朝攻过来的身影射去。
“暗器！你果然是黄家人！黄金枝，你为什么要掺和？你五脉早就散了！你黄家想干什么？”
“不！你黄金枝还不能代表黄家，你们黄家人现在又掺和到琉璃厂……那个去成古斋的小子，是你们黄家嫡系对不对？”
“你！哼！不说话就以为我看不出来？等我们拿下沈家，再找你们黄家算账！你们五脉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这道黑影说完，竟然直接转身翻过院墙快速离开了。
听这道黑影提到自己，再看黑影跑的这么快，黄建军笑了，暗道：嘿！还真把我当黄家人了，不过……黄家人的名头还真好使啊！
“黄金枝！这怎么听着都是一女的名字吧？嘿！什么眼神儿，能把我认成一姑娘！”
“不过……这人，不仅是冲着沈家去的？而是冲着五脉五家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黄建军狐疑地想着，并没有第一时间就从达贝子府离开，一直到确定暗中那人不会再杀回马枪，他这才离开绕了一圈回了95号四合院。
……
寒食节，是清明的前一天。
根据传统，这一天是不生火做饭的，要吃冷食等传统习俗，只不过现在也不是家家都会如此了。
琉璃厂。
今天的琉璃厂显得有些热闹，在椿树街道办工作人员的组织下，古玩行四十七家掌柜打着交流的名义，聚在了沈家老宅内。
成章和唐青山两人站在琉璃巷的巷口，焦急地等待着黄建军和沈老栓的到来，这一老一少神色多少都带了些紧张。
“唐老哥，你说黄老板不会真是黄家人吧？两个星期前，他带过来的那人我很怀疑就是沈家那位被逐出去的沈老三，据说沈家信物五行木珠就在沈老三手里。”
“小成，你也甭多想！黄老板是不是黄家人我还是很清楚的，他确实不是！”
唐青山话落，却听琉璃巷前的琉璃厂主街骤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吆喝声：“破烂儿收来卖，破铜烂铁收来卖，废纸废书废报收来卖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