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奶奶！”
郑富强最后开口，黄老太太看向的也是郑富强，点了点头：“进屋吧，进屋里说，有发，招娣，你们俩准备些茶水！”
说着话，黄建军扶着黄老太太进了正厅内，郑富强也随着进了厅内。
几人落座后，黄建军和郑富强两人把厂内的大概情况先讲了一遍，引得黄有发和陈招娣两口子在端来茶水后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奶奶，您……”
黄老太太抬手，叹了一口气吐出一圈烟雾，点头道：“那丫头没扯谎，我确实有一表哥叫简培忠，但你们说的简祖琴是不是我表哥亲孙女，这一点得你们去联系去确认，我不能肯定！”
“奶奶，咱真有这么一亲戚啊？以前没听您提起呢！”
“奶奶哪儿敢提啊！奶奶那年跟我姐姐拜访了秋锦，听了她写的满江红后，创办了第一女学堂……”
第392章 不得不提的过往，再次召集十二徒
“那会儿还是清末，还没到民国……”黄老太太停下抽了一口烟，手中铜质烟枪依然发亮。
“有发，招娣，小军儿啊，奶奶一直说当初是逃难来的四九城，你们应该也好奇和疑惑，我逃的什么难吧？”
“奶奶，您不会是……参与了清末的革命吧？”黄建军说这话的时候，看向的并不是黄老太太，而是郑富强。
注意到郑富强没有多少神色变化，他知道郑富强这是知道一些黄老太太的一部分情况。
“确实！你奶奶我呀！跟我姐当年做了一些事儿，第一女学堂也开办了几年！”
“说起来，我们葛家跟秋锦她婆家的王氏家族其实算是世交！我们两家与曾国番的曾家是当地三大望族……”
听到这个消息，黄建军甚至没有多少奇怪或震惊的情绪，也许是从小耳濡目染，亦或者是黄老太太一些言行举止对他的潜移默化，让他现在并不感觉黄老太太说她出身望族有什么割裂感。
“那我爷爷？”
“你爷爷确实只是清末久考不第的秀才，但他做过很多事儿！掺和过洋务和变法，加入过湘军，支持过大头，也参与过民主起义，还记得我跟你们讲过的逃难来的时间吧？”
“民国初年……”黄建军瞳孔这才不由放大，这一年发生的事儿很多，但最主要的是这一年是辛亥年！
“没错！这才是奶奶带着你姑、你爸还怀着你叔逃难来的原因！你爷爷和你大伯躲过那一劫之后，就又进入了湘军，后在民国十年加入了咱组织……”
黄老太太不由拨了一下鬓角，脸上些许沟壑微动，扫了一眼郑富强，有一点她并未讲出来，那就是黄老爷子在加入共之前还加入过国。
“小郑做过有关我的资料，你们不用担心，他知道的其实说起来比你们要多一些！”
“有关你爷爷和你大伯那些事儿，我上次对你们讲的，都是真的！但有关你大伯的具体情况，我不好跟你讲，他的身份在组织中属于绝密，也许再过几年你们能知道！”
“除此之外，我也只瞒下了有关我的一些事儿！还是说一说我这个老婆子吧！”
郑富强看黄建军、黄有发和陈招娣朝他看过来，对三人苦笑点点头，因为铜质烟枪的原故，他当时确实接触到了不少有关黄老太太的资料，这也是他在听说简祖琴提到黄老太太时会有一抹不正常神色的原因。
“我和我姐在这个世纪初，也就是清末那几年，曾多次跟秋锦接触，秋锦英勇就义时，距离民国初年也还有好几年，但我和我姐也因为这件事决定分开！”
“我姐仍负责女学堂的运转，并开办了第二女子职业学校，后加入组织，协助做有关地下工作。”
“我……”黄老太太的声音有些哽咽，眼底泪花汇聚：“我比不上我姐啊！”
黄老太太摆手阻止了黄建军开口，抽了一口烟，继续道：“我跟我姐分开后，随着你爷爷和你大伯他们去了武场，在民国初年临近年末，我才不得已与你爷爷和你大伯他们分开北上来京。”
“我上次讲的时候，我也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但过去的事儿我本不想提，现在既然疑似我表哥亲孙女找过来，那我是得提一提一些过往。”
厅内，随着黄老太太话落完全安静了，陈招娣则是已经起身站在屋门口的位置，时刻关注着院门方向的动静。
“你们一定想过我都逃难来京了，是怎么获取到有关消息的吧？毕竟没有我在京的具体地址，一些消息可传不到我耳边！小军儿，你猜猜。”
“我猜？”黄建军指了指自己，随后道：“难道是我姑姥给您传递过来的消息，我爷爷和我大伯去世后，我姑姥难道……”
“没错！你姑姥那会儿还活着！她是民国三十五年过世的！”黄老太太点头，神色间表情变化不大，只是迟暮的双眸有泪光打转。
“其实，在我与你爷爷和你大伯分开后，我是先去见了我姐，跟她讲了我要北上来京的事！是她给我联系了在京的组织有关人员，后来的消息也是她通过组织传给我的。”
黄老太太说完，再次抽了一口烟，烟雾在厅内缭绕升腾，她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轻咳了一嗓，视线看向黄建军，满眼慈爱。
“奶奶……”
“好孩子！这些事儿都过去了，唉！没想到这么久过去了，竟然还能听到亲人的消息，只可惜，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妈……”
“去去去！你多大人了，你还哭上了！甭婆婆妈妈的！”
黄有发神色凝滞，他是真想来一句：小军儿他也快三十了他都可以！但他又不敢这么说。
厅内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些古怪，黄建军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奶奶，我看我爸说我的破坏氛围这事儿，我八成是遗传的您老！”
“那是！你奶奶我以前经常干这事儿！今儿院儿里人说你就要了天年一个孩子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你跟淮茹她们得努努力啊！”
黄老太太这么一岔开话题，黄建军知道这是能当着郑富强讲的都讲完了，但这个话题他自然有他自己的考量。
听黄老太太转换话题，陈招娣也从厅门口再次走了进来，附和道：“就是！小军儿，大哥大嫂走之前可是叮嘱我了，让我催催你们，可不能就要一孩子啊，趁着你们还都年轻，赶紧再要几个！”
黄建军不由摸了摸自己鼻子，看了一眼神在在又开始抽烟的黄老太太：“奶奶，您瞧您，话题转的是真快！等再过几年，我们会多要几个孩子的，现在有天年一个才是正正好！”
“婶儿，您甭这么看着我，就我这个身子骨，就咱家这个传承，我四五十再生几个都没问题！”
“成，你愿意要就成！我还以为你们不愿意多要几个孩子！你有你的打算，奶奶也不催你了！回去可以的话，带简家那姑娘先来让我见见吧，不要说我身份。”
“好嘞！奶奶，叔婶儿，那我和郑处长这就回去了，今儿还没到下班时间！对了，今儿下午我那其他十个徒弟也会来咱们院儿，叔婶儿，你们到时候过去跟他们见见面吧！”
说着话，黄建军和郑富强两个已经站了起来，黄老太太倒是点了点头，抽着烟没有动身，黄有发和陈招娣两个则也随着站了起来。
“好，那我和你婶儿今儿下班时间就去你们那院儿坐坐！妈，您就在这儿吧！等会儿让招娣去跟淮茹说您在这边！”
“嗯！你们过去吧！”黄老太太点了点头，坐在板凳上，抽着烟。
至于劝黄老太太不要抽烟？那没可能！当年劝过她的一些街坊在这几年都已经走好几个了！
从院内出来后。
“叔婶儿，你们过去吧，我去跟淮茹讲，正好我和郑处长回厂里要路过街道办。”
“那行！现在我和你婶儿也算是闲下来了，铺面主要有你马七哥在打理，公私合营是好政策啊！”
黄建军微微一笑，点头摆了摆手，随即坐上了郑富强的自行车：“郑处长，现在好了哈，以前我驮你，现在你驮我喽！”
“黄大师傅，我就知道您早晚要跟我说这句话！要不是厂里分给我一张自行车票，我可不买自行车！”
“嘿嘿！以后我可得多蹭您的自行车！我的可是为了国家工业建设做贡献喽！”
两人说着话，在街道办停了一会儿，黄建军跟秦淮茹讲了一下大概情况，他和郑富强又回了红星轧钢厂。
当天下午。
下班后，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就越来越热闹起来，尤其是前院内来了不少人，罗逍云、范晓峰、左前、王兴兰等人在前院内讲着话。
院内一帮妇女在知道他们这些人是黄建军徒弟后，一个个要么进了屋偷瞄着，要么站在三道门的位置偷看着，一时间她们心头不由错愕：建军师门什么时候这么壮大了？
三道门位置，高翠兰、刘氏和牛氏、邹氏以及后来的住户凑在一块儿看着。
“这都是建军徒弟？八个人呐！加上柱子和大茂，都十个了！怪不得建军说你家老易给他办了件大好事儿，合着他在那次交流会收了这么多徒弟？比他爹老黄收的徒弟都多！”
高翠兰瞥了一眼刘氏，抱着易来娣也不说话，眼底闪烁，也不知道她这会儿在想些什么。
一直到黄建军和秦淮茹下班回院儿，前院内顿时就更加热闹了。
“师父，师娘！”
“师父，师娘！”
随着喊声，秦淮茹招呼着众人在院内坐着，她也进去端出了茶水，但也快速被王兴兰这唯一的女徒弟接了过来：“师娘，您坐着，我来！”
当何雨柱、药启程、许大茂和胡丽妹也一块儿回来，前院内顿时就更加热闹了，伍雪梅也抱着孩子从中院走了过来，惹得早就下班在屋的阎埠贵都不由缩了缩脖子。
“不得不说，建军是真厉害！这么多徒弟，都够老易喝几壶的！”
“当家的，建军这么多徒弟，他不怕……”
“甭乱讲，我听咱老大跟我讲过，建军当时收徒是硒华厅那位亲自在场，还说了让他多教些徒弟出来之类的话，你以为建军他真能随便就收？”
阎家屋内阎埠贵两口子的话不提，黄建军此刻扫视着众徒，眉头微蹙，因为有一人到现在还没到。
“阿八呢？谁看见他没有？怎么还没来！”
第393章 让人猝不及防的爱情
“师父，路师兄应该在来的路上，他距离稍远一些！”
“嗯！那就再等他一会儿！他……”
这边黄建军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身影匆匆忙忙地从垂花门跑了进来：“师父，师父！我来了，来了！”
这个跑进来的就是路阿八，主学徽菜，国字脸，丹凤眼，在他一众徒弟中显得很瘦弱，尤其是这两年，更显得消瘦，好似好几天没吃饭似的，跑进来后就在大喘气，眼眶还有些浮肿。
黄建军看着路阿八那双浮肿的眼眶眉头就皱了起来。
饿到极致的情况下并不是身材快速瘦下去，而是会逐渐充盈形成水肿，看着胖，实则虚。眼下这几年浮肿的人很多，都是饿的。
但路阿八怎么说也是一位三级炊事员，无论怎么着都不该出现这种水肿的情况。
黄建军张嘴正要对路阿八说什么，就听另外一道声音从垂花门外传来：“嘿！你谁家倒楣孩子？往我们院儿跑什么？差点儿给我撂倒！”
一听就是刘海中的声音，随着他话落，他、易中海、贾东旭三人也已经走上垂花门，张翠花和沈老栓两口紧随其后。
刘海中话落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一抬头就看见前院内十几双眼睛正齐刷刷地朝他看来，吓得他那双小眼睛的瞳孔都不由缩了缩，嘴巴蠕动，把原本还想说的话给硬吞了回去。
黄建军瞥了一眼，笑容不减：“怎么？刘师傅对我徒弟有些意见？你看看我这些徒弟，最高的可是二级炊事员，最低抛开柱子和大茂暂时不讲，那也都是六级炊事员，你羡慕不？”
“我……我羡慕什么？”刘海中小眼睛瞳孔再次缩了缩，扫视着罗逍云等朝他看过来的黄建军众徒，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一紧张就这样。
二级炊事员，月工资八十多，确实比他这位六级工的工资要高，他不紧张就怪了，最主要的是刘海中还知道黄建军这些徒弟的一部分大概情况。
一旁，易中海也不说话，脸可不是一般的黑，他当然更清楚黄建军收这么多厉害的徒弟是因为他当初一手造成的。
“易师傅，谢谢你啊！”
易中海抬步上三道门的动作顿时一个趔趄，朝前栽去，身子因为想要站稳和趔趄带来的惯性，让他显得踉踉跄跄地朝中院俯冲而去，当真是一副丑态。
不屑一笑，黄建军视线转向何雨柱、许大茂等一众十二个徒弟，视线最终定格在最后才来的路阿八脸上。
“好了，既然都到齐了，我也不废话，这次喊你们一起过来，主要有两件事，但有些话我要先说在前头。”
“我56年年中收你们为徒，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三年多马上就四年了！”
“这俗话说，师父收徒，三年看品性，三年教手艺，三年上灶，拢共九年过去，才能出师自己接活。”
“当然，我收徒不一样，你们也不是一般的徒弟，我也不是一般的师父，没有要遵守这个行业内潜规的意思，我之所以这么讲，要引出的就是我要宣布的第一件事了！”
“那就是在我身侧学厨，除开已经在我们厂的柱子和小药和不学厨的大茂外，你们剩下的要一一轮替来我们厂，随我左右！”
“我不仅会教你们厨艺，同时有机会时，我会带着你们前往峨嵋酒家、北平饭店、曲园酒楼以及丰泽园，这是我能给你们打开的门路！”
“以上就是我要讲的第一件事，而第二件事，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因为到现在为止，你们中仍有一人没通过我给你们设下的考核！”
坐在黄建军对面的十二位徒弟，在这时候脸色终于都先后出现了变化，坦然的、泰然的、紧张的，都有，唯有一人神色不安，就是路阿八！
“最早通过考核的，你们猜猜是谁？”
黄建军这一问，所有人都朝何雨柱看了过去，也有视线落在药启程身上的，何雨柱和药启程也在互相对视，只有许大茂一个看向的是林大牛。
微微一笑，黄建军指了指林大牛：“甭看了，你们呐，看来还是不如大茂，第一个通过的是大牛，至于柱子和小药，他们两个在你们挑战赛之前就已经通过，当然是不算的！”
林大牛坐在那儿，明显的比其他几人占地方，也是有些错愕，但随即莞尔，露出了憨厚的笑：“各位师兄、师弟，承让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