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变化真快啊！一些个老邻居老街坊走的走，搬出去的搬出去，咱们老家伙聚在一起的时候更少喽！”
“世上没有长生丹，世上唯有痴念深呐！”
“咱们这些个老家伙，我真没想到马大姐……唉！她这八个大儿子真是没白养！都是好样儿的！”
第446章 张翠花谈过往
午饭时间，老黄家一家子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黄老太太倒是看得开，午饭过后，拉着黄有荷这一辈劝慰着。
“有荷、有义、有发，大花、招娣儿，你们甭这么盯着妈看，你们注意着点儿，别搞得小辈儿也跟着不开心了！”
“生死自有定数，妈过了年就要一百单八岁，都活到这个岁数了，有荷也回来了，眼看第五代都要有了，老太太我啊！没什么看不开的！”
“老聋子走了，红霞走了，老唐去年也走了，没想到春花她走我前头去了！唉……看着自个儿的老友一个个离开……”
黄老太太说着停住了，点了烟枪，吸了一口，烟雾吐出，在有些黯淡的铜质烟枪缭绕，然后升腾。
“妈，医生说抽烟不好，您……”从未劝过黄老太太抽烟的黄有义，忍不住开口，但却又没说下去。
“有义啊！妈明白你什么心思！”黄老太太抽烟的动作停了停，但还是继续又抽了一口。
“这样吧！妈给你们讲讲春花吧！她啊，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要说起来，这南锣鼓巷没有谁比她心善，她那八个大儿子确实都不是她的！”
“春花啊！自接手了她师父媒婆的行当，登她门的媒婆就少了，没哪个男人想娶一个媒婆，想娶的春花又看不上，后来干脆没人登她门了，当时的观念就是如此。”
“又恰逢战乱，春花第一个孩子是有人故意放在她门口的，一来是听说她是媒婆接触的人多，二来大概也是知道春花是个性子刚强的，再加上模样差点儿没人去招惹。”
“也不知道后面怎么着了，大概是老天看不过春花这么好一姑娘遭受苦难吧！朝她那儿送子的和她后捡的加起来不下十来个！”
黄老太太又抽了一口烟，迟暮的双眸中带着过往的回忆：“一些长得好看的孩子，她在后来送给了没孩子且夫妻双方为人还不错的人家。”
“她这八个大儿子实在是模样怪异，送人家人家也不愿意要，她没办法才自个儿养着了，这也就导致了她更结不了婚，一直这样过着了……唉……”
“好在她八个大儿子争气，对春花也好！春花也从不对外人讲她这八个儿子的过往，只是默默守着这个秘密，我们这些个知道的老家伙也差不多都去了。”
“想来，应该是春花八个孩子早就察觉到什么，暗地里找哪个跟春花关系好的问过吧！”
黄老太太说完，最后一口烟吐出，烟枪磕了磕，看着对面黄有荷这一辈儿的五人，情绪复杂。
“成了！妈身子骨现在还没事儿，你们甭把这种氛围带给自个儿孩子了！有荷啊！”
“妈！”黄有荷抬头，对上黄老太太的视线。
黄老太太被黄有荷的眼睛一看，一时间嘴唇蠕动，想问黄有荷是否有孩子后代的话斟酌良久，却没敢问出来，到底是怕问到黄有荷的伤心处。
黄有荷有感，也是嘴唇动了动，但最终垂下头，没有主动讲。
“行了！代妈去看看春花吧！等她出殡那天，妈再去送送她！”
黄老太太摆了摆手，黄有义这一辈的只好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院内黄建军这一代和黄天年等一大家子晚辈纷纷看过来，黄有义等摇了摇头。
“没事儿，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别打扰你们奶奶、太奶奶，让她休息会儿！”
“今年过年的礼儿都备一备，都来这院儿过吧！当时乔迁过来，大部分亲朋也都已经知道咱们搬过来了，不用再做通知。”
黄有义对满院子老黄家的人简单说了这么几句，做了些简单的布置，随后来到了黄建军身侧。
“小军儿啊！我见了几次老朱，这几次见面，他一直跟我念道，说你还差他峨嵋酒家一顿饭！这事儿你还记得不？”
“啊？这都多少年了？好像是他退休那会儿我说的！”
黄有义看着黄建军，拍了拍黄建军的肩头：“请他过去吃一顿吧！他想吃你做的牡丹八绝！他身子骨也要不行了……”
黄有义没有说下去，但黄建军知道黄有义言下之意，心中的伤感不由又添了一份，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逐渐离开，黄建军这一刻才突然明白人老了后见到曾经的老友为什么会在路上拉着只是拉家常都能说好久。
“成！爸，您放心！过了年，我请他去峨嵋酒家吃一顿，下一年全国名厨品鉴大会，还得请老朱过去品鉴呢！”
“摁！这事儿你请他的时候跟他自个儿跟他讲吧！”黄有义点了点头，父子俩就老黄家的一些琐碎闲聊着。
当天傍晚，南锣鼓巷的热闹更添了三分，但这种热闹不是真正的热闹，只是来瞻仰马春花遗体的人很多，默默地来默默地走，大部分都是她这位老媒婆曾促成的两口子。
老黄家除了黄老太太，黄有义这一辈和黄建军这一辈，再加上黄天年和何雨柱等十一位徒弟这一辈，都过去了一趟，自然有孕在身的秦淮茹和楚茜茜婆媳俩没跟着过来。
临走时，黄建军还见到了前来的张翠花的沈老栓两口子和沈东明两口。
等一行人瞻仰过马春花遗体，从屋内被马六成等晚辈送出来后，黄建军带着何雨柱等十一位徒弟和张翠花一家子在胡同内慢走着，倒是没跟老黄家一行人一块儿回去。
“军哥！”
“军哥！”
黄建军对沈东明两口点了点头，视线转向张翠花和沈老栓：“张婶儿……”
“建军啊！”张翠花的神色有些唏嘘的同时，一双三角眼也挂着泪痕，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过往。
“张婶儿，我年轻那会儿做了不少对不住您的事儿……”
黄建军还没说完，就被张翠花抬手打断了，并对黄建军摇了摇头：“建军啊！婶儿也七十多的人了！看得清，我后来能猜到很多事儿！但婶儿一直都知道，你是为婶儿好！也是为咱们院儿好！”
张翠花的神色真挚，一双三角眼又有眼泪冒出，继续道：“若不是你跟婶儿打赌，还赌到三十五万，婶儿又怎么不明白？赌这么多，婶儿当时就知道你建军这一手是故意的！婶儿又不是蠢的！”
“婶儿当时下决定跟你赌，没想到这一赌赌上的不是三十五万，而是婶儿的一辈子！”
说着，张翠花抹泪，摇头道：“建军啊！这一路走来，婶儿最不后悔的就是跟你打这个赌！唯一后悔的就是没能听你的话拦住东旭！”
“多余的你不用跟婶儿讲，95号这座老宅子里的咱们那几家老住户，婶儿就明说吧！若不是你一直出头，在那个院儿搅和的怕就是婶儿了！”
“我和东旭本就是孤儿寡母，我不搅和怕是活不下去！若是你们老黄一家子真离开了，婶儿一个人想要护着我这一家子，也不容易啊！”
“建军，婶儿现在有东明，有老沈，还有退休工资，比你当初跟我讲时得到的还全乎。”
“三十五万，赌了婶儿当时从未想过的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建军啊！婶儿对你从来没有任何怨言，更对你抱有感激！婶儿得谢谢你！”
说着，张翠花很正式地给黄建军鞠了一躬。
何雨柱、许大茂两个听的有些眼角含泪，两人仰着头试图压下眼角的泪水，最终把他撇了过去。
黄建军则是正式的受了张翠花这一礼，随即抬手扶住张翠花：“张婶儿，您这腰杆儿是自个儿挺起来的，跟我啊！没太大关系！”
张翠花却摇了摇头，但是并未再开口，而是看向沈老栓。
沈老栓点头，从怀中掏出来一串木珠子递给黄建军：“黄小子，东明当初跟我学了木器鉴定，只不过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示过。”
“今儿下午突闻马大姐故去，在来之前我和翠花商量着，过来后还是跟你说一说这件事吧！你以后若是有用得着东明的地方就用一用，这孩子老实，跟贾东旭不一样！他能完全听你和天年的！”
沈东明在他们身后慢走着，听到沈老栓这么说，他和何雨柱等人的话头已经停住。
“成啊！但这五行木珠是你沈家的传家宝，交给东明吧！我就不收了！”黄建军摇头拒绝了沈老栓递过来的五行木珠。
沈老栓扭头看向沈东明：“东明，那你再跟爸多学几年，好好学一学木器鉴定，以后跟着黄小子，记住，一切听他的指挥！”
“是！爸！妈，您也放心，我都听军哥的！”
“嗯！”沈老栓点头，郑重把手中五行木珠放在沈东明的手心，这也算是一个传承了。
“我这边正好要开一私人博物馆，以木器为主，东明你就过来吧！”
双方定下这些，张翠花和沈老栓两口子也没有去老黄家坐，而是先一步离开了。
黄建军见此，带着何雨柱等一行徒弟和沈东明两口进了老黄家。
进门后，黄建军就把几张电视台春晚的入场券翻了出来递给何雨柱：“柱子、大茂、小前……”
连喊了十一位徒弟的名字后，黄建军继续道：“这是总台春晚入场券，你们谁愿意去看的拿着去吧，师父和你们师娘就不过去了，不要拒绝，你们要是不去，就给晚辈儿吧，走走这些关系！”
原本要拒绝的何雨柱等十一位徒弟点了点头，双手接过表示了感谢。
黄建军这才继续道：“那成！你们就回去吧！哦！对了，小药下一年年中可能会回来，你们为他开私房菜先打通一下关系。”
第447章 五脉之衰落的红门刘家
“小药这一趟回来，我听他电话里讲，已经决定要在四九城开一家药家私房菜。”
“药家菜是他根据段家菜、红楼菜和我给他的一些资料融会贯通后融合而成，是独属于小药的自创小菜系！”
“你们十一个中，有些个到时候怕是要被小药压一头喽！”
何雨柱等十一个徒弟，也就只有许大茂神色坦然，因为只有他不是厨子，自然跟药起程没什么可比的。
“小药自十七岁跟了我，到六五年安排他离开去香江，也正巧过去了十七年！我是个不称职的师父啊！”
黄建军叹了一口气，摆手组织了何雨柱等几位想要开口安慰他的徒弟：“成了，这个话题不提，你们为他开私房菜做些准备吧！依照他跟我讲的，大概率要在名厨技术品鉴大会结束后才会开，你们有的是准备时间。”
“你们十一个，现在也都有自己的产业，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产业一定要货真价实，路子要走正！货源你们可以选择秦家屯和北大荒！”
“秦家屯是你们师娘的老家，北大荒我呢，在那边也有安排，下一年应该会有人回来找我，到时候介绍给你们认识。”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插手你们的产业，你们不用有什么顾及，除了大茂开了个电影院，你们十个都有自己的饭馆儿，记住了，老味道不能丢！”
“随着改开，港澳台等地投资客涌入，随着外国人来到咱四九城的越来越多，创新菜少不了，但你们不能丢掉老味道！”
“留住老味道，也是***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曾交代给我的，这一点在咱们师门必须传承下去，可以有新味道，但你们在授徒的时候，也要传承下去老味道！”
师徒站在院内，院内升起了白炽与暖黄交织的灯光，北风一吹，多了些寒意。
“成了！今儿话先到这儿！下一年是咱厨师行的盛世，你们师兄弟几个的比试也可以在品鉴大会上较一较高低！”
“是！师父！”
整齐划一的回应，惹得秦淮茹都不由都从屋里走了出来，何雨柱等十一位徒弟这才神色略显尴尬，快速喊着“师娘”。
秦淮茹对何雨柱等人点了点头，又回身进了屋内。
“行了，你们回去吧！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赶明儿过年再一块儿聚一聚。柱子、大茂、阿八，你们三个先留下。”
随着左前等一行离开，院内都安静了下来，看向黄建军。
黄建军略作斟酌，先看向路阿八：“阿八，你和祖琴今年是不是要回去一趟？”
“是！师父，我俩打算过完年回去一趟！小琴说回老家一趟看看，她有些想爷爷了！我们过去给老人家烧几张纸钱，让他也在那边安心！”
“嗯！那你们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记得替我奶奶跟我表舅爷也带个话，多烧些东西过去吧！”
“是，师父！”
“成，你过去吧！”
路阿八走后，黄建军看向何雨柱和许大茂，舒了一口气：“我听你们师娘说，你俩想合伙开一养老院？”
何雨柱和许大茂两个对视一笑，一起点头。
“嘿！老小子，你几个意思？跟爷们儿学不是？”
“去一边儿去，师父在这儿，不稀的理你！”
这两个到现在斗嘴皮子都没拉下过，尤其是跟黄建军这位师父越来越熟，有时候还会在黄建军跟前儿故意这么摆场子现眼。
“滚滚滚，你俩最不是个东西！这么大岁数了，没个正行！”
“师父，我们岁数也上来了，就想着为以后养老做些准备！”何雨柱挠了挠头。
许大茂讪讪一笑，接过话茬继续道：“所以，我俩就商量着要不合开一家养老院，我俩老了也可以住进去，到时候有人照顾，省的麻烦子女！”
“麻烦子女”这些，黄建军还真没考虑过，因为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老到不能动弹，但被何雨柱和许大茂现在这么一提，他才有些恍惚。
“嗯！那就开！等我和你们师娘几个老了，我们也搬进去，你们俩不会给我赶出去吧？”
“嗐！师父，您老说的什么话？哪儿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