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博……”胡一菲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你……你刚才那是在干嘛？”
陆展博欲哭无泪。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彻底灰暗了。
第227章 史上最烂情报员
“我……我眼睛抽筋了。”
面对胡一菲那审视的目光，陆展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了个谎。
这是他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几次谎言之一，演技之拙劣，连他自己都感到羞愧。
“抽筋？你抽筋竟然还学曾老师挑眉？”
吕子乔凑了过来，脸上挂着那种“我信你个鬼”的表情，他学着陆展博刚才的样子，对着空气挤眉弄眼，“是这样抽吗？哎，你别说，这个动作还挺有内涵的，一般人学不来。”
“吕子乔！你再学一个试试！”胡一菲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飞了过去。
吕子乔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脸，乖乖地坐回了沙发上。
陆展博没有理会众人的调侃，他像一具行尸走肉，飘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砰”的一声，把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
他瘫倒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脸，发出了绝望的呻吟。
失败了。
又失败了。
而且比上一次更惨，上一次只是社死，这一次，连告白的勇气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45岁的你，熟练地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速效救心丸。你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因为回忆起错过的林宛瑜而心绞痛了。你看着窗外，别人的情人节是玫瑰和电影，你的情人节，只有代码和bug。】
【叮！发布修正任务：知己知彼！】
【任务描述：情报是战争胜利的关键！不打无准备之仗！立刻去调查清楚林宛瑜今晚的详细计划，包括但不限于：时间、地点、同行人员、活动主题！】
【任务奖励：情商+1.0。】
【失败惩罚：穿上你姐的粉色蕾丝睡裙，在3601客厅里，为所有人献上一支完整的芭蕾舞《天鹅湖》。】
粉色……蕾丝……睡裙……
天鹅湖……
陆展博的身体猛地一颤，他感觉自己的DNA都开始扭曲了。
那个惩罚，已经超越了人类能够承受的羞耻极限！
不！绝不！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中燃烧着求生的火焰。
不就是调查情报吗？
他可是天才！
分析数据，逻辑推理，是他的强项！
调查一个女孩子的行程，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房间。
此刻，客厅里，林宛瑜已经和朋友们逛完画展回来了，正和关谷、心凌坐在沙发上聊天。
机会来了！
陆展博清了清嗓子，迈着自以为很沉稳的步伐走了过去。
他记得自己在一本《行为心理学》的书上看过，想要自然地获取信息，就要从一个不相关的话题切入。
于是，他站定在林宛瑜面前，用一种非常学术的语气，开口问道：“宛瑜，关于薛定谔的猫，你对它的生死叠加态，有什么看法吗？”
客厅瞬间安静了。
正在喝水的心凌，差点一口水呛到。
关谷神奇的嘴角抽了抽，手里的画笔“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林宛瑜眨了眨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愣了三秒，才礼貌地回答道：“嗯……在没有观测之前，它是又死又活的？”
“说得好！”
陆展博猛地一拍手，仿佛找到了知音。
他立刻进入了自己熟悉的领域，开始滔滔不绝：“这就涉及到了量子力学的哥本哈根诠释！你知不知道，当观测者介入的那一刻，波函数就会坍缩！就像……就像我们的人生，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但在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只剩下一种未来了！”
他说得慷慨激昂，眼神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林宛瑜和心凌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茫然。
眼看话题就要朝着“宇宙的起源和黑洞的熵”一路狂奔而去，陆展博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他话锋一转，用同样生硬的语气问道：“所以，为了避免波函数过早坍缩，我们应该对未来的所有可能性都进行充分的观测和了解。比如，你今天晚上，还有哪些行程安排呢？”
陆展博得意的嘿嘿笑了起来。
这番操作，行云流水，逻辑严密，婉瑜绝对没察觉。
然而，在其他人听来，简直是尬穿地心。
林宛瑜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她想了想，还是微笑着回答：“晚上啊……我约了一个朋友，去参加一个私人艺术派对。”
“朋友？男的女的？叫什么？多大？什么星座？住在哪里？派对具体地址是哪儿？几点开始？几点结束？主题是什么？”陆展博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问完，他就后悔了。
他看到林宛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客厅的气氛，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一座三室一厅。
“展博！”胡一菲忍无可忍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要是再这么跟宛瑜说话，我就把你的电脑主板拆下来当搓衣板！”
陆展博吓得一个哆嗦，灰溜溜地败退了。
他绝望地找到了正在房间里做发型的吕子乔。
“子乔，你教教我，到底该怎么跟女孩子打探消息啊？”陆展博一脸的生无可恋。
吕子乔正往头上喷着发胶，闻言，他转过身，用一种“你总算问对人了”的眼神看着他，骚气地一甩头。
“展博啊，你算是来对地方了。记住，跟女孩子聊天，是门艺术，不是科学。”
他拿起一瓶香水，在空中喷了一下，然后自己钻进香水雾里转了一圈，“你那种刨根问底的方式，是最低级的！女孩子喜欢的是什么？是神秘感！是迂回！是若即若离！”
“什么意思？”陆展博听得云里雾里。
“意思就是，你不能直接问她‘你要去哪’，”吕子乔循循善诱，“你要让她自己说出来！比如说，你可以假装不经意地提到一个跟她计划相关的东西。”
“比如说？”
“比如说，你想知道她要去哪儿吃饭，你不能问‘你晚上吃什么’。你要说，‘哎，我听说新开的那家法式餐厅，他们的蜗牛做得特别地道，就是不知道今天情人节，位置好不好订。’”
吕子乔打了个响指，“如果她正好也要去，她肯定会下意识地接你的话！懂了吗？这就叫‘抛砖引玉’！”
陆展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光说不练假把式，走，我亲自给你示范一下！”吕子乔勾住陆展博的脖子，信心满满地走出了房间。
此刻，林宛瑜正准备出门。
吕子乔立刻上前，身体斜靠在门框上，摆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
“宛瑜，要出门啊？”
他开口了，声音充满了磁性，“哎，说起来，我一个朋友，是搞艺术的，他今天非要拉我去一个什么高端艺术派对，说是在黄浦江边的一个私人会所里。”
“你也知道，我最烦这种场合了，一群人假惺惺地端着红酒，聊着我听不懂的东西，你说无不无聊？”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林宛瑜的反应。
陆展博在旁边紧张地看着，心里暗暗佩服，原来套话还有这种操作！
林宛瑜听到“私人会所”和“艺术派对”，果然愣了一下。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吕子乔：“这么巧？我晚上也要去一个在黄浦江边的艺术派对。不会是同一个吧？”
“哦？”
吕子乔心中一喜，鱼儿上钩了！
他故作惊讶地问道，“是吗？我朋友说，那个派对的主办方，是那个很有名的策展人，叫……叫什么来着……”
“叫Kevin Ma！”
“对对！就叫”
林宛瑜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是我爸爸的朋友，所以给了我邀请函。我还约了我的朋友，Alex一起去呢。”
Alex？
这又是谁！
陆展博的心，咯噔一下。
吕子乔也是一愣。
但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立刻稳住心神，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Alex？听起来像个帅哥的名字哦，宛瑜，这可是情人节，你跟一个帅哥去派对，展博知道了，可是会伤心的哦。”
他说着，还朝陆展博挤了挤眼睛，那意思仿佛在说：“看我，帮你把情敌的名字都套出来了，厉害吧！”
然而，林宛瑜接下来的话，却让两个人的笑容，同时凝固在了脸上。
“是啊，”林宛瑜坦然地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一丝甜蜜的微笑，“Alex他……确实很帅啊。”
第228章 情敌？
林宛瑜那句带着甜蜜微笑的“确实很帅啊”，像一把无情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陆展博的心上。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涨红变成了煞白。
帅……
确实很帅……
完了。
这两个词在他脑海里无限循环。
我没戏了！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变成了黑白色，耳边仿佛响起了悲伤的二胡配乐。
那个叫Alex的男人，在他脑中已经自动生成了一个完美的形象：身高一米八五，八块腹肌，长得像吴彦祖，笑起来像金城武，不光有钱有才华，还会说四国语言，开的还是兰博基尼。
跟这样的人比，自己算什么？
一个只会研究薛定谔的猫，还会在客厅里突然尬舞的nerd（书呆子）？
吕子乔也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