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不会轻易杀她。
只会想办法从她口中套取情报。
但大牢终究不是久留之地。
而且司理理现在一定很虚弱。
他必须尽快把她带出来。
……
监察院大牢深处。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
司理理被关在一间相对干净的牢房里。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刑具和血腥。
只有冰冷的石墙和狭小的空间。
她身上穿着干净的囚衣。
没有受到任何拷打。
但脸色苍白,神情疲惫。
这几天被关押的日子。
虽然没有肉体上的折磨。
但精神上的压力却让她备受煎熬。
她倚靠着冰冷的墙壁。
望着头顶狭小的天窗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心中一片迷茫。
自己今后的命运会如何?
会被送回北齐吗?
还是会被庆国当做筹码?
“一八零”…
就此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里。
了此残生?
想到这里。
司理理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她曾是高高在上的花魁。
无数人追捧的对象。
暗地里却是北齐潜伏在庆国的最高级别暗探。
如今。
一切荣耀与伪装都已破碎。
只剩下冰冷的现实。
她轻轻叹了口气。
身子蜷缩得更紧了些。
虚弱感阵阵袭来。
让她感到无力。
在这个地方。
她仿佛被世界遗忘。
等待着未知的审判。
或是无尽的囚禁。
司理理闭上眼睛。
企児》伞陵是起(三)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
有在京都醉仙居的歌舞升平。
有与那些达官贵人的虚与委蛇。
也有……那个神秘而强大的少年。
李长生。
那个救了她。
又让她感到捉摸不透的男人。
他会来救自己吗?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
就被司理理自己掐灭了。
不可能的。
这里是监察院大牢。
是庆国最森严的地方。
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谁又能闯进来救她?
而且。
李长生救了自己一次。
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没有理由再为了自己。
冒这么大的风险。
司理理自嘲地笑了笑。
或许。
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
她缓缓睁开眼。
眼神恢复了平静。
只是那平静之下。
隐藏着深深的绝望。
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静静地等待着最终的结局。
无论那结局是什么。
她都会坦然接受。
天牢深处,阴冷潮湿,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与绝望气息。
水珠不知疲倦地沿着粗糙的石壁滑落,汇聚,再滴下。
滴答,滴答。
这单调的声音在空寂无人的牢房里回响,敲打着每一个囚徒脆弱的神经,此刻却显得格外清晰。
司理理蜷缩在角落里一堆勉强可称之为干草的杂物上。
干草枯黄,散发着淡淡的腐朽气味。
她身上那件单薄的囚衣,根本无法抵御来自地底深处的阴寒。
寒气仿佛无数细小的针,刺透衣衫,钻入骨髓。
她下意识地拢了拢本就紧裹的衣衫,试图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指尖触及的,是与这牢狱石壁一般的冰凉。
身不由己。
这四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刻刀,一笔一划,深刻入骨,烙印在她心头最深处。
曾经,她是京都醉仙居最耀眼夺目的花魁,裙下之臣不计其数,一颦一笑皆是风情,风光无限,何等写意。
那时,她是舞台的中心,是局中的掌控者,凭借倾城的美貌与过人的智慧,在那些手握权柄的贵胄公子之间巧妙周旋。
现在,她只是一个阶下囚,一个等待审判的棋子,生死荣辱,皆不由自己掌控分毫。
无尽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包裹着她,吞噬着光明。
一个身影,却在这绝望的黑暗中悄然浮现,占据了她的脑海。
李长生。
那个男子的面容,在记忆中依旧清晰。
他总是带着一抹看似温和的微笑,眼底却藏着令人难以捉摸的深邃。
想起在醉仙居那一夜,短暂却意外的温情,她的身体似乎还残留着些许虚幻的暖意。
那是她身为花魁,无数次逢场作戏中的一次小小意外。
却也成了这冰冷刺骨的绝望之中,唯一能让她在回忆时,感到一丝慰藉的星火。
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
他现在,又在做些什么?
会不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也偶尔想起过她这个露水情缘的女子?
司理理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苦笑,用力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些不切实际的虚妄念头。
他们之间,说到底,不过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
或许,其中还掺杂了些许彼此的利用。
可为何,偏偏在这暗无天日的绝境之中,她竟会如此清晰地,有些想念他了。
那份想念,带着一丝不该有的眷恋。
……
范府门前,夜色已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