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公主。
她有动机。
但她有这样的力量吗。
皇后脑中一片混乱。
她想不明白。
也想不通。
几个不良人如同雕塑一般,守在她的周围。
身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脚步声响起。
一个人,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他戴着一张青铜面具。
遮挡了所有的表情。
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古井般的眼睛。
皇后抬起头。
眼中充满了惊恐与戒备。
“你,你到底是谁”
她的声音干涩,带无法抑制的颤抖。
“你们想要什么?”
“是钱财,还是权力?”
“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们!”
那戴着面具的人,是静静地看着她。
没有开口。
皇后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情绪。
没有贪婪。
没有欲望。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这让她更加恐惧。
李长生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早已没有了往日雍容华贵的女人。
昔日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母亲叶轻眉的惨死。
自己与范闲颠沛流离的童年。
养母李云睿那复杂而扭曲的关爱。
以及,眼前这个女人,在当年的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
他缓缓抬起手。
摘下了脸上的青铜面具。
昏暗的烛光下。
一张年轻,却带着一丝沧桑的面容,清晰地映入皇后的眼帘。
皇后看着这张脸。
先是茫然。
随即,瞳孔猛地收缩。
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骇然。
“是,是你!”
她失声尖叫。
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
她认出来了。
这个年轻人。
她曾经见过。
在长公主的府邸。
他是李云睿的养子。
那个被李云睿保护得很好,极少在外露面的养子。
李长生!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皇后的脑海。
让她浑身冰凉。
李云睿的养子。
叶轻眉。
“你……你是叶轻眉的儿子!”
皇后用尽全身力气,才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她的脸上,血色褪尽。
只剩下死一般的苍白。
眼中,是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她终于明白了。
一切都明白了。
皇后惊恐地圆睁双眼。
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冰冷的汗水,迅速濡湿了她的背脊,衣衫紧贴,带来一阵阵寒意。
是那个男人。
竟然真的是他。
李云睿那个从不轻易让外人见到的养子。
她曾以为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棋子。
叶轻眉的孽种。
她的心脏狂跳,几乎要从胸腔中挣脱。
那些黑衣人。
那些行动迅捷如同鬼魅,实力深不可测的黑衣人,每一个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甚至。
她不敢深想。
甚至可能有大宗师级别的存在隐匿其中。
他们。
这些人。
难道全都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下。
这怎么可能。
这绝无可能。
皇后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窒息般的痛楚。
一个被天下人认为早已死去的余孽。
一个在长公主府邸之中韬光养晦,被小心隐藏的棋子。
他如何能够调动如此可怕,足以撼动国本的力量。
这股力量,足以颠覆整个京都的秩序。
这股力量,足以让任何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任何一个权倾朝野的权贵,都望尘莫及,感到绝望。
她的大脑一片混沌,随即又是一片空白。
无数念头闪过,最终只剩下那张年轻的面容。
那张脸上,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清晰无比。
李长生平静无波地注视着她。
他的目光深邃,没有任何怜悯,没有任何动摇。
仿佛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你,伙同他人,害死我母亲。”
他的声音不高,语速平缓。
每一个字却都无比清晰,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入皇后的耳膜,穿透她的灵魂。
“这笔血债,今日也该到了偿还的时候。”
皇后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求生的本能让她发出嘶哑尖利的叫喊,声音扭曲变形。
“不,不是我!”
“主谋不是我!”
“我也是被庆帝那个疯子利用的!”
“是他,全都是他一手策划了所有事情!”
“我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枚可悲的棋子!”
她语无伦次,声音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或许并不存在的救命稻草。
李长生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那笑容不带丝毫暖意。
“我知道。”
“庆帝的账,我会亲自去向他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