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范兄关心。”
他端起茶杯，敬了范闲一下。
“不过，宗师之名，也并非不可撼动。”
“若连一战的勇气都“二二零”没有，还谈何武道精进。”
范闲听着李长生这番话，眼神微微一凝。
眼前的年轻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沉稳，也……更有野心。
他沉默片刻，忽然咧嘴一笑。
“说得好！”
“不愧是我范闲的妹夫，有魄力！”
他伸出手，重重拍了拍李长生的肩膀。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做哥哥的，自然要支持你。”
“赢了，我给你摆庆功宴！”
“输了……”
范闲顿了顿，扇子“啪”的一声合上，语气一转。
“输了也无妨，大不了我让若若养你一辈子！”
范若若在一旁听得脸红耳赤，伸手便去捶打范闲。
“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范闲哈哈大笑，灵活地躲闪着。
“我说的是实话嘛！妹夫，你说是不是？”
李长生看着他们兄妹打闹，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这种轻松的氛围，让他紧绷的心弦也稍稍放松了些。
“范兄此言差矣。”
李长生笑着开口。
“我若输了，自然是我养若若，怎能让她辛苦。”
范闲闻言，停下了闪躲，有些意外地看着李长生。
“哟，觉悟很高嘛，妹夫。”
他促狭地眨了眨眼。
“不过，话虽如此，你可千万得小心。”
“四顾剑那老家伙，可是个真正的疯子，杀人不眨眼。”
李长生点了点头。
“我知晓。”
关于四顾剑的过往，他通过不良人的情报，早已了然于胸。
那确实是个被逼到极致后，彻底斩断一切过往的狠人。
范闲见李长生神色平静，不似作伪，心中稍安。
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总之，妹夫，此战凶险，万事小心。”
“无论如何，活着回来最重要。”
他的语气，难得的郑重。
“我和若若，都在京都等你。”
李长生看着范闲，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虽然平日里看着不着调，关键时刻，倒也算有几分真心。
“好。”
李长生重重点头。
范闲又恢复了那副惫懒模样，用扇子柄敲了敲桌子。
“行了，祝福也送到了，我就不继续当你们的电灯泡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走了走了，还得回去琢磨怎么从户部捞点钱出来。”
李长生和范若若起身相送。
走到庭院门口，范闲忽然转过身，对着李长生挤眉弄眼。
“妹夫啊，你可得加把劲。”
“早日让我抱上外甥，我这当舅舅的，也好提前准备些见面礼不是？”
范若若羞得满脸通红，跺脚道：“哥！”
李长生却是朗声一笑。
他上前一步，伸手搭在了范闲的肩膀上，看似随意，却让范闲身形微微一滞。
一股难以言喻的细微感觉，仿佛来自血脉深处的悸动，让范闲心头猛地一跳。
那感觉一闪即逝，快得让他以为是错觉。
李长生笑容不改，眼神却深邃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范兄此言，我记下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范闲下意识地想要听从。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李长生轻轻拍了拍范闲的肩膀，那股若有若无的压力骤然消失。
“你说呢，大舅……哥？”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范闲怔了怔，晃了晃脑袋。
刚才那是什么感觉？
一种……莫名的敬畏？
荒谬！
他对李长生是有些佩服，但也谈不上敬畏啊。
而且，李长生最后那声“大舅哥”，怎么听着那么……意味深长？
他仔细打量了李长生一眼，对方依旧是那副温和带笑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错觉。
“咳咳。”
范闲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那是自然，顺其自然，顺其自然。”
他摆了摆手，有些狼狈地转身。
“我走了，你们……你们继续。”
话音未落，人已经快步溜出了院门，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范若若看着自家兄长这副模样，有些不解。
“哥他这是怎么了？”
李长生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带着一丝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玩味。
他转头看向范若若，伸手揽过她的纤腰。
“没什么。”
“或许是觉得，这个妹夫，比他想象中，要更有趣一些吧。”
他的目光，望向范闲离去的方向，深邃而悠远。
血脉么……
确实是个有趣的东西。
范闲的身影消失在庭院门口，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李长生府邸内的轻松氛围，却并未因此消散。
范若若看着自家兄长那狼狈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哥他，还是老样子。”
她转过头，看向李长生，美眸中波光流转。
李长生微微一笑，伸手揽过范若/悦-怡/首-发若的纤腰，将她拥入怀中。
“总归是关心则乱。”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戏谑。
“若若，你先歇息，我去去就回。”
范若若乖巧地点了点头。
“嗯，早些回。”
她知道，李长生定然是去见那位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人。
不良人总舵，依旧隐匿在京都繁华的阴影之下。
这里，是李长生一手打造的隐秘王国，也是叶轻眉暂时的栖身之所。
密室之内，灯火通明。
叶轻眉一袭素雅白裙，正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案后，手中把玩着一枚造型奇特的金属零件，似乎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儿。
她的容颜，依旧是那般倾国倾城，岁月仿佛未曾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只是那双灵动的眸子里，偶尔闪过的狡黠与慧黠，让人知道这位传奇女子，绝非表面那般不食人间烟火。
五竹依旧蒙着双眼，静静地站在角落，如同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塑，守护着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李长生推门而入。
“娘。”
他轻声唤道，脸上带着笑容。
叶轻眉闻声抬头，看到是李长生，脸上立刻绽放出明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