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李公子的那首,倒也还算工整。”
司理理拿起一张,随意扫了一眼,正是那青衫书生的作品。
“尚可。”
她淡淡评价了一句,便放下了。
又拿起几张,皆是匆匆一瞥,便失了兴趣。
大多是些无病呻吟,或者辞藻堆砌之作。
看多了,只觉得乏味。
“罢了。”
她揉了揉眉心。
“告诉管事,我今夜有些乏了,就不见客了。”
“是,姑娘。”
小环应了一声,正要退下。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她脸上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激动。
“姑娘,等等!还有一首!”
“方才,就在刚刚,有位公子也作了一首诗!”
司理理有些不耐地蹙眉。
“又有何不同?”
小环连忙将一张单独的纸笺递了过去,声音都有些发颤。
“不同!太不同了!”侕!G仪(三) 物琦诌熘删;貳
“就因为这首诗,楼下……楼下都快炸开锅了!”
“所有人都说,此乃绝唱!”
司理理闻言,终于抬起了眼眸。“三三七”
目光中,闪过一丝好奇。
能让楼下那些见惯了风月的才子们如此失态的诗?
她伸出纤纤玉指,接过了那张纸笺。
司理理的目光落在那张单独递来的纸笺上。
纸质寻常,墨迹未干。
入眼,便是那惊心动魄的第一句。
云想衣裳花想容!
轰!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她心头炸响。
她握着纸笺的玉指,骤然收紧,指节微微泛白。
好美的诗句!
仅仅七个字,却似蕴含了天地间最绮丽的想象。
以云彩比拟衣裳的飘逸,以花朵比拟容颜的娇艳。
这是何等的气魄。
这是何等的才情。
她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心跳,在这一刻漏跳了一拍。
目光下移,第二句映入眼帘。
春风拂槛露华浓!
如果说第一句是石破天惊栎怡吆气I+貳亻尔鸠倭。
那么这第二句,便是锦上添花,画龙点睛。
将那份令人目眩神迷的美,那份深入骨髓的艳,推向了极致。
仿佛一位绝世美人,在春风中,在晨露里,于栏杆旁,悄然伫立。
风华绝代,娇媚无双。
司理理只觉得一股电流从指尖窜起,瞬间蔓延至全身。
她拿着纸笺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
震撼。
难以言喻的震撼。
这已经不是“尚可”可以评价。
这是……绝唱!
难怪楼下会炸开锅。
难怪小环会如此失态。
这样的诗句,足以让任何懂诗之人疯狂。
“这……”
她红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有些干涩。
“这是何人所作?”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
小环激动得脸颊泛红。
“回姑娘,是一位姓陈的公子,方才刚刚写下的!”
“姓陈?”
司理理秀眉微蹙,在脑海中搜寻着京中才子的名号。
似乎并无印象。
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首诗。
重要的是作出这首v尔镹漆VI玖I删玐O诗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荡的心绪。
“小环。”
“奴婢在。”
“立刻去请这位陈公子上楼。”
“理理……要亲自见他。”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
楼下,大堂。
李长生端坐桌前,神色平静,慢条斯理地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
仿佛那搅动了满场风云的两句诗,与他并无关系。
周围,早已是另一番景象。
惊叹声、赞美声、议论声,汇成一片喧嚣的声浪。
“云想衣裳花想容!妙!当真是妙绝!”
“春风拂槛露华浓!意境绝美,回味无穷!”
“此诗一出,京城之内,再无能出其右者!”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师从何处?”
“陈公子真乃谪仙降世,诗仙在世啊!”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李长生身上,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之前那些审视、不屑,早已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内心的叹服。
不少人端着酒杯,主动上前敬酒。
言语之间,极尽恭维。
那青衫书生,早已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二揪弃熘揪盈傘瘤面如死灰。
他引以为傲的才华,在这两句诗面前,被彻底碾成了齑粉。
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管事快步走到李长生面前,脸上堆满了谦卑恭敬的笑容。
“陈公子,理理姑娘有请!”
他的声音,在大堂的喧嚣中清晰可闻。
众人闻言,更是羡慕不已。
今夜的司理理,注定是属于这位陈公子的了。
才子配佳人,本就是一段佳话。
何况是如此惊才绝艳的才子。
小环也适时地分开人群,来到李长生面前,盈盈一福。
“陈公子,我家姑娘在二楼雅间等候,请随奴婢来。”
她的脸上,也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好奇。
李长生放下酒杯,淡淡点头。
“有劳。”
他起身,在众人敬畏的目光注视下,跟随着小环,缓步走向二楼。
……
二楼雅间,清幽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