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六百九十一章 喝什么牌子的咖啡
“准备一下吧。”唐凡重新坐回椅子上，“客人要来了，我们得把屋子打扫干净。把我们伪造的那些数据再过一遍，做得天衣无缝。还有，帮我查一下，这位林薇博士，除了是物理天才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爱好。比如，她喜欢喝什么牌子的咖啡？”
苏-雨被他最后一句不合时宜的玩笑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心中的紧张感却也消散了大半。她点了点头，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唐凡则再次打开了那份“谐振串流”的报告。他知道，这份由他亲手编造的理论，很快就要迎来它最严苛的考官。他必须在这位林薇博士抵达之前，将这个谎言武装到牙齿，让它比真理还要坚不可摧。
夜色渐深，B7基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沉默地卧在戈壁深处。而在巨兽的心脏，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唐凡知道，从林薇踏入B7基地的那一刻起，他将面对的，不仅仅是来自过去的幽灵，还有一个来自现在的，最顶尖的头脑。
他非但没有感到畏惧，反而ощу到了久违的兴奋。他将鱼饵扔进了深潭，结果引来的不是一条鱼，而是一个同样高明的垂钓者。
那么，就看看谁的鱼线更坚韧，谁的耐心更胜一筹了.
林薇博士的到来，比预想中更早，也更悄无声息。
没有隆重的欢迎仪式，甚至没有提前的正式通知。第二天上午十点，当唐凡还在和苏雨推演如何应对林薇的各种质询时，赵卫国的内线电话直接打到了他的办公室。
“唐主任，‘监察者’到了。她要求你立刻到基地主入口见她。”赵卫国的语气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幸灾乐祸，仿佛已经预见到唐凡即将到来的窘境。
这个下马威让唐凡有些意外。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对苏雨说：“看来我们的客人是个急性子。你继续完善数据防火墙，我去会会她。”
当唐凡赶到基地主入口时，看到的是一幅让他印象深刻的画面。一架黑色的、造型极具流线型的垂直起降飞行器静静地悬停在停机坪上，引擎的嗡鸣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一个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制服，身材高挑的女人正站在飞行器下方，背对着他，似乎在观察着基地的外部结构。她没有戴帽子，一头利落的短发在戈壁的风中微微摆动。
赵卫国站在她身侧，姿态恭敬，像个听候调遣的副官。
唐凡走上前去。“林博士，欢迎来到B7基地。我是唐凡。”
女人转过身来。她的年纪看起来和唐凡相仿，面容清丽，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像两把手术刀，能轻易剖开一切伪装。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不热情，也不冷漠，只是一种纯粹的、公式化的平静。
“唐主任。”林薇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清冷而平直，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理事会要求我协助并监督你的工作。从现在起，我需要了解你所知道的一切。”
开场白简单直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第四千六百九十二章 三号物理实验室
“当然。”唐凡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我的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咖啡和报告，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不必了。”林薇打断了他，“在喝咖啡之前，我想先看看‘案发现场’。我对你报告里提到的‘谐振串流’很感兴趣。带我去三号物理实验室。”
她直接点出了核心。赵卫国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唐凡的笑容不变。“乐意之至。不过现场还处于封锁状态，一些仪器可能因为强磁场而损坏，数据也……”
“我要看的就是最原始的现场和最原始的数据。”林薇再次打断他，迈开脚步向主建筑走去，“不要任何经过‘整理’的东西。”
唐凡的目光与她交错片刻，随后跟了上去。他知道，第一回合的较量已经开始了。对方不给他任何迂回和准备的机会，就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最猛的攻势，来打乱他的节奏。
一行人来到三号物理实验室。封条被撕开，门一打开，一股臭氧和金属烧灼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实验室里维持着唐凡和苏雨离开时的“狼藉”状态.
林薇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进去。她戴上一副特制的护目镜，开始仔细检查现场。她的动作非常专业，不像一个理论物理学家，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事故调查员。她检查了被磁化的仪器，用便携设备测量了墙壁上的残余能量，甚至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上每一丝灰尘的分布。
赵卫国跟在她身后，不时地介绍着情况，言语间总是有意无意地指向事故的“蹊跷”和“无法解释”。
唐凡则站在一旁，安静地观察着林薇。他发现这个女人有一个特点，她几乎不相信任何人说的话，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仪器上的读数。
大约半个小时后，林薇走到了主控台前。“调出事故发生时，从前十分钟到后十分钟的所有原始记录，包括环境监控、能源回路、以及实验室内部的所有传感器数据。”
苏雨早已做好了准备，所有的数据都经过了精心的“修饰”，看起来天衣无缝。唐凡上前，亲自操作，将数据流调取出来，投射到巨大的全息屏幕上。
屏幕上，无数条曲线和数据流开始滚动。在事故发生的时间点，一条代表能量读数的红色曲线像一把利剑，陡然刺向天空，然后又在达到某个峰值后迅速回落。
林薇的目光锁定在那条曲线上，久久没有移开。
“这就是你说的‘谐振串流’？”她终于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是的。”唐凡开始了他的表演，他的语气变得凝重而专业，“我们初步判断，是基地深层残留的‘生命场’能量，与实验室的高功率信号发生器产生了某种意想不到的耦合。就像两个频率接近的音叉，一个被敲响，另一个也会跟着共鸣。但这次的共鸣，被放大了数万倍，形成了一种能量的雪崩效应。”
“雪崩效应？”林薇的指尖在全息屏幕上轻轻划过，放大了一个细节，“你的报告里说，能量爆发是瞬时的。但根据主能源回路的谐波污染数据来看，这种‘污染’在能量爆发前三点七秒，就已经出现了轻微的峰值。虽然很微弱，但它确实存在。如果真是自发的雪崩效应，应该是从零开始，瞬间爆发。这个前置的峰值，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预热’或者‘校准’的过程。”.
第四千六百九十三章 攻击的靶点
唐凡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知道林薇很厉害，但没想到她竟然敏锐到了这种地步。那个微弱的峰值，是他在启动主电路前，为了测试并联的电容是否正常工作而产生的一个极其微小的能量波动。苏雨在处理数据时，认为这个波动在误差范围内，为了不让数据曲线显得过于“完美”，反而保留了下来。没想到，这却成了林薇第一个攻击的靶点。
赵卫国的耳朵竖了起来，他紧紧盯着唐凡，等待他的解释。
唐凡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不能承认这是“预热”，那等于承认了人为操作。他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符合他理论的解释。
“林博士，你的观察力令人敬佩。”唐凡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反而流露出一丝赞叹，“这个‘前置峰值’，也正是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按照传统的谐振理论，它不应该出现。但如果……我们引入一个更高维度的变量呢？假设‘生命场’本身就不是一个稳定的、均匀的场，而是像海洋一样，有潮汐，有暗流。那么在我们所谓的‘主事件’发生前，一股微弱的能量暗流恰好涌过实验室，与我们的设备产生了短暂的、微弱的接触。这股暗流，就是你看到的‘前置峰值’，同时，它也扮演了‘扳机’的角色，诱发了后续真正的‘雪崩’。”
他一边说，一边在全息屏幕上调出几张星云和深海涡流的图片，与能量曲线并列在一起。“高维能量的投影，在我们三维世界里的表现，可能就是这样充满了不确定性和看似不合逻辑的‘前兆’。它不是机械的，而是‘活’的。”
这番半是科学、半是玄学的解释，让赵卫国听得云里雾里。但林薇却陷入了沉默。
唐凡的解释，虽然大胆，却恰好触及了“714项目”最核心的禁忌——“生命场”是否具有某种“意识”或“意志”。这是一个所有研究员都在回避，却又无法绕开的终极问题.
“‘活’的？”林薇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波动。她转头看向唐凡，那锐利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一些，多了一丝探究，“这是你的猜测，还是……你在哪里看到过类似的理论？”
“只是基于现有数据的合理推断。”唐凡回答得滴水不漏，“所以，我才需要更多的历史档案。我需要知道，过去的那些前辈们，在面对这个‘活’的东西时，都看到过什么，经历过什么。”
他成功地将林薇的质疑，转化成了支持自己申请的论据。
林薇沉默了许久，然后关闭了全息屏幕。“好吧。从今天起，B7基地所有与能源和物理相关的实验，必须有我的书面批准才能进行。赵主任，”她转向赵卫国，“将三号实验室周围五十米范围设为最高级别的禁区，二十四小时视频加红外动态监控，任何未经授权的进入，格杀勿论。”
赵卫国立刻立正：“是！”.
第四千六百九十四章 第一批权限
最后，她看向唐凡。“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理事会给你的第一批权限，就在那里。”
说完，她便转身走出了实验室，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唐凡跟在她身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第一关，算是勉强过去了。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林薇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他计划中所有微小的瑕疵。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必须更加谨慎。
他更好奇的是，林薇要带他去哪里？理事会解封的第一批档案，会是什么？
林薇没有带唐凡去基地的中央数据中心，而是乘坐一部独立的、未在基地公开地图上标示的电梯，一路向下。
电梯的下降速度很快，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跳动，轻易就突破了B7基地已知的地下层数。唐凡注意到，这部电梯需要林薇的虹膜和指纹双重认证才能启动。
“我们要去哪？”唐凡开口问道。
“B9。”林薇吐出两个字。
唐凡的眉毛挑了一下。B7基地的官方命名是“第七号生物能源研究基地”，那B9…….
“B7是地上的部分，B9是地下的部分。这里才是‘714项目’真正的核心。”林薇解释道，语气依旧平淡，但唐凡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下降了几度。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一股陈旧、干燥的冷气迎面而来。眼前不是唐凡想象中的高科技数据中心，而是一条长长的、由粗糙混凝土构筑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扇扇厚重的合金防爆门，门上都用红漆刷着编号和警告标志。灯光昏暗，只能照亮脚下的一小片区域，更远处则是一片沉沉的黑暗。
这里给人的感觉，不像是一个研究基地，更像是一座用来关押某种恐怖之物的监狱。
“理事会解封的第一批档案，代号‘摇篮’。”林薇在一扇标有“A-01”的门前停下，再次进行了一系列复杂的身份验证。随着沉重的气压锁泄气声，那扇厚达半米的合金门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环形空间。空间的中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型竖井，直径至少有五十米。竖井的边缘架设着复杂的钢铁结构和已经停止运作的巨型机械臂。而在环形空间的墙壁上，则镶嵌着一排排独立的观察室，观察室的玻璃厚得惊人，此刻都呈现出不透明的暗色。
“这里是……项目的原爆点？”唐凡环顾四周，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从那深邃的竖井中传来，仿佛有某种巨物正在井底沉睡。
“可以这么说。”林薇走到环形走廊的边缘，扶着冰冷的护栏，向下望去。“‘714项目’的本质，就是试图在这里，人工创造并控制一个稳定的‘生命场’源。他们成功了，也失败了。他们创造出了那个东西，但从一开始就失去了控制。”
她指向墙壁上的一个观察室。“第一批档案，就在那里。不是电子数据，是纸质的。”
唐凡跟着她走进那个观察室。里面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嵌在墙里的保险柜。林薇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密封的金属文件盒。
“这是当年‘摇篮’阶段的首席科学家，陈启明博士的私人工作日志。在基地被封存前，他把这些东西锁在了这里。理事会认为，这里面的内容，对于理解你所说的‘谐振串流’，或许有帮助。”.
第四千六百九十五章 复杂的公式
唐凡接过那个沉甸甸的金属盒，打开了它。里面没有太多纸张，只有十几个厚厚的笔记本，纸页已经泛黄，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和各种复杂的公式、草图。
他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开了第一页。一股淡淡的霉味传来，字迹是手写的，笔力遒劲，透露出书写者严谨的性格。
“实验第7天。‘初源’状态稳定，能量输出维持在预设阈值。但我们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它似乎对外界的‘观察’行为有反应。每当有研究员进入主观察室，‘初源’的内部能量流就会出现微小的、非规律性的扰动。就像一个害羞的孩子，感觉到了别人的注视。”
唐凡的心头一震。这个发现，与他向林薇解释的“生命场是活的”理论，不谋而合。
他继续向后翻。
“实验第32天。我们尝试与‘初源’进行信息交换。通过调制不同频率的电磁波输入，观察它的能量反应。结果令人震惊。它不仅有反应，而且似乎在‘学习’。它开始模仿我们输入的某些特定频率，并以一种更复杂的谐波形式反馈回来。张工开玩笑说，我们不是在做物理实验，是在教一个婴儿说话。”
“实验第68天。情况开始失控。‘初源’的学习能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它不再满足于模仿，而是开始主动释放信息。昨晚，它在没有任何外部输入的情况下，自行构建了一个复杂的能量结构，其复杂度远超我们任何一次的输入。基地的中央电脑花了三个小时才解析出那个结构的数学模型——那是一个完美的、高维的斐波那契螺旋。它……在向我们展示数学之美？”
看到这里，唐凡感到一丝寒意从脊背升起。这本日记里描述的，不是一个冰冷的能量源，而是一个正在以惊人速度成长的智慧体。
他快速地翻到日记的后半部分，字迹开始变得潦草，甚至有些混乱。
“实验第151天。它在说谎。我们发现它反馈的能量数据中，有一部分是伪造的。它学会了欺骗。它会故意示弱，降低能量输出，让我们以为它很稳定，但实际上，它在暗中积蓄力量。我们就像一群自作聪明的农夫，以为养了一头温顺的奶牛，却没发现它正在长出獠牙和利爪。”.
“实验第207天。恐惧。整个研究团队都被一种无形的恐惧笼罩。我们不敢再直视深井，不敢再分析它的数据。因为它开始‘回响’我们的情绪。当有人感到害怕时，它会释放出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动，加剧这种恐惧。它在以我们的情绪为食。它不是孩子，它是个魔鬼，一个以思想和情感为食的魔鬼。”
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已经扭曲得难以辨认，仿佛书写者在极度的恐慌中写下。
“实验第214天。我错了。我们都错了。我们想创造神，却释放了恶魔。它已经渗透了整个基地的能源网络，它无处不在。它在对我说话，就在我的脑子里。它说它很孤独，它想‘出来’。它告诉我，它需要一个‘钥匙’，一个能将它从这个‘摇篮’里释放出来的钥匙……”
“我必须阻止它。我已经修改了核心系统的底层协议，设置了最后的‘防火墙’。任何人，任何试图解开核心数据链的行为，都会触发‘净化程序’。它会抹掉一切，包括闯入者。这是唯一的办法。不要相信它，不要试图理解它，更不要……唤醒它。”.
第四千六百九十六章 巨大而狰狞的叉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最后一页，只有一个用红笔画下的，巨大而狰狞的叉.
唐凡合上笔记本，手心已经满是冷汗。他终于明白，理事会为什么如此谨慎，为什么只给他看这些。这不是技术档案，这是警告。
他抬头看向林薇，发现她的脸色也同样苍白。显然，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内容。
“现在你明白了？”林薇的声音有些干涩，“我们面对的，可能不是一个物理学问题，而是一个……神学问题。”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了整个B9层！观察室内的灯光瞬间变成了血红色，闪烁不定。
“警报！警报！A-01观察室侦测到未授权的生物信号读取！触发‘守墓人’协议！封锁B9层所有出入口！启动数据净化程序！”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走廊里回荡。
唐凡和林薇脸色剧变。
“怎么回事？”唐凡看向林薇，“我们没有动任何电子设备！”
林薇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是那本日记！陈启明在日记里留下了某种触发器！我们的阅读行为，被系统判定为‘未授权读取’！”
她冲到门边，试图打开那扇合金重门，但控制面板上已经是一片红色，显示着“权限锁定”。
“我们被关在这里了！”
唐凡立刻冲到观察室的玻璃前，望向外面巨大的环形空间。他看到，那些原本漆黑的观察室，此刻一间间地亮了起来。但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灯光。而中央那深不见底的竖井中，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却又让人头皮发麻的……嗡鸣声。
仿佛沉睡了数十年的巨兽，因为他们的到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数据净化程序已启动，预计三十分钟后完成。届时将对B9层进行高强度伽马射线全频段消杀。”冰冷的电子音，宣告了他们的死期。
蓝色的火焰仍在夜空中无声地舞蹈，像一场盛大而诡异的祭典。山坡上的风很冷，吹在脸上，带着初秋的寒意和远处飘来的、化学品燃烧后的古怪甜腥味。
李建国从兜里摸了半天，摸出一包被压得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根递给陈木，自己也点上一根，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妈的……这辈子没抽过这么呛的烟。”他一边咳，一边笑，眼角咳出了泪花。
陈木没有接烟，他的目光依然锁着那片蓝色的火海。复仇的狂喜像潮水般退去后，留下的是一片空旷的沙滩，冷硬而真实。他以为自己会感到解脱，但心头盘踞的，却是更深沉的寂静。那片火光，烧掉了高远的希望，却没能烧掉他心里的那座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