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城里干部的待遇,或者是以前地主老财才住得起的!他们这些泥腿子,祖祖辈辈住的都是这矮趴趴的土房子,一到下雨天还得拿盆接水,现在也能住上那种体面的房子?
那得是啥样的好日子啊?
还没等大家伙从这个巨大的惊喜中反应过来,李云峰又伸出了五根手指头,眼神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五年!给我五年时间!”
“我要让咱们村,家家户户门口都停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
“不是那种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的破车,是那种大金鹿!是那种凤凰牌!永久牌!那是锃亮的大链盒子,那是带转铃的洋车子!”
“到时候,咱们骑着洋车子去赶集,去昭乌达,那也是一道景儿!让别的村的人都羡慕死咱们!让那帮公社的干部见了咱们都得竖大拇指!”
“哗!”
这一下,食堂是彻底炸了!比刚才听到一百万还要炸裂!
毕竟一百万是个虚数,离得太远。但这红砖房、自行车,那是实打实能看见、能摸着、能让人挺直腰杆子的物件啊!
自行车!
那是啥概念?
那是这个年代的四大件之首!是身份的象征!
那就好比后世家门口停着辆法拉利!
现在谁家要是有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那相亲的时候腰杆子都能挺得笔直,媒婆都得把门槛踩破了!那是能当传家宝的大件!
李云峰竟然说,五年之内,家家户户都有?
“好!!!”
赵老憨第一个忍不住了,他把手里的烟袋锅子往桌子上狠狠一拍,震得碗碟乱跳,站起来扯着破锣嗓子吼了一嗓子。
“书记!俺信你!你说啥俺都信!就是你说要在天上盖房子,俺也信!”
“好!好样的!”
“跟着书记干!盖瓦房!骑洋车!娶媳妇!”
雷鸣般的掌声,那是发自肺腑地响了起来,差点没把食堂的房顶给掀翻了。有的人把手掌都拍红了,有的人把嗓子都喊哑了。
不少喝高了的汉子,那是热泪盈眶,端着酒碗就冲了上来,把李云峰团团围住。
“书记!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了!俺敬你一个!俺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
“书记!这辈子俺就跟你干了!你指哪儿俺打哪儿!谁要是敢坏咱们村的事,我二富第一个弄死他!”
“云峰啊!你是咱们村的大恩人啊!咱们村祖坟冒青烟才出了你这么个人物啊!”
一波又一波的人涌上来敬酒,那场面,比过年还热闹,比娶媳妇还喜庆。
陈主任在一旁看得也是心潮澎湃,他知道,这白音浩特村的人心,算是彻底被李云峰给凝聚起来了,这就叫众志成城!
李云峰也是来者不拒,端起碗就干,那是豪气干云,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打湿了衣襟他也毫不在意。
看着这群情激奋的场面,听着那一声声发自内心的拥护,看着那一双双因为希望而燃烧的眼睛,李云峰心里头那个爽啊!
这哪里是喝酒,这分明是在喝众人的精气神!
那种被人信任、被人崇拜、被人当成主心骨的感觉,简直比那一千三的身体属性还要让人上瘾,比任何金手指都要让人沉醉。
他这时候才算是彻底明白了。
怪不得前世那些大老板、大领导,一个个都那么喜欢开会,那么喜欢画大饼呢!
这画大饼的感觉,那是真他娘的爽啊!
这不仅仅是吹牛,这是在给人们种下希望的种子!是在给这群苦惯了的人心里点一盏灯!
只要这饼画得够圆,够大,够香,大家伙就有奔头,就有干劲儿!哪怕再苦再累,只要一想到那红砖房、那自行车,浑身就充满了力量!
而且,他李云峰画的这个饼,那可不是虚的!
第359章 赊账十辆手扶拖拉机!
这一顿杀猪大菜,直吃到月亮爬上了树梢头才算罢休。
食堂里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几口大铁锅底下的灶火虽然早就撤了,但这屋里的人气儿,硬是把那温度给顶了上来。
几十张桌子拼在一起,上面摆满了大瓷盆,盆里头原本堆得跟小山似的酸菜白肉血肠,这会儿早就见了底,连汤都被人用馒头蘸着擦得干干净净,亮得能照出人影来。
大伙儿一个个吃得肚儿圆,裤腰带都不得不往外松了两个扣眼。
那脸上都泛着红光,那是真真正正的油水足、心里美。
特别是那些刚从关里逃荒过来的难民们,一个个摸着滚圆的肚皮,靠在椅背上或者是干脆蹲在墙根底下,眯缝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他们看着那桌上还没撤下去的菜,眼神里头除了满足,就是对未来的死心塌地。
“孩儿他爹,我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香的肉,这一顿,顶我前半辈子吃的总和了!”
一个妇女一边给怀里刚睡着的孩子擦嘴角的油渍,一边小声跟自家男人说道。
“可不是嘛!跟着李书记,这日子算是过着了!以后谁要是敢说白音浩特一句不好,我拿锄头刨了他!”
那汉子剔着牙,满脸的狠劲儿,那是护犊子的狠劲儿。
这时候,宴席也散得差不多了。
村民们开始三三两两地往外走,有的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瞅两眼食堂的大锅。
“行了行了,都回吧!明儿个还得干活呢!”
赵老憨喝得有点高,被儿子扶着,走起路来还在那画龙,嘴里还在那嚷嚷:“书记说了,以后顿顿有肉!都回吧!”
大家伙嘻嘻哈哈地互相搀扶着,有的手里还提溜着那是特意留下来的一碗肉汤,那是准备带回去给家里动弹不了的老人尝尝鲜的。
等男人们都走了,这就轮到妇女们上场了。
李云峰的老妈王春花,作为妇女主任,那指挥若定的架势一点不输给儿子。
她把袖子往上一撸,对着还在那一帮老娘们喊道:“都别闲着了!赶紧的,把桌子收拾了!碗筷都收进后厨去!”
“剩下那点汤底子,谁家有狗的拿回去喂狗,别浪费了!但这骨头得留着,那是好东西,还能熬一锅汤呢!”
一群妇女那是手脚麻利,有的撤盘子,有的擦桌子,有的在后厨的大缸里兑上热水和碱面,开始洗刷刷。
“哎,嫂子,你说咱们书记咋这么大本事呢?那缝纫机说弄来就弄来,听说还要弄那个啥拖拉机?”
一边刷碗,大家伙一边闲聊,那话题中心自然离不开李云峰。
“那可不!咱们书记那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你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食堂里充满了混合着剩菜的味道,还有女人们爽朗的笑声和家长里短的絮叨声,这才是最真实、最接地气的人间烟火。
这边食堂正忙着收尾,李云峰也没让陈主任直接回去休息。
酒足饭饱,但这正事还没完。
他拉着陈主任,带着满身的酒气却异常清醒的脑子,径直去了生产队的大队部。
那里头,韩淑红和徐凤华这两个代理村长兼会计,早就把算盘,账本,钢笔都准备好了,正正襟危坐地等着呢。
屋里头点了两盏防风马灯,把有些简陋的办公室照得通亮。
几个人围坐在那张有些斑驳、掉漆的办公桌旁,李云峰特意让人泡了一壶酽茶,每人面前都倒了一杯,用来醒酒消食。
“陈老哥,刚才在酒桌上那是吹牛打屁,那是给乡亲们提气。现在咱们坐下来,关起门来谈点正经买卖。”
李云峰喝了一口浓茶,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瞬间就把那股子酒劲压了压,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再是刚才酒桌上的豪放,而是充满了精明和算计。
“刚才说的缝纫机,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五十台,一台不能少,这关系到咱们制衣厂明年的大计,也是咱们还债的底气。”
“除此之外,老哥,弟弟我还要跟你张个嘴,再赊点大件!真正的大家伙!”
陈主任现在对李云峰那是信心爆棚,手里捧着茶缸子,感受着手心的温度,笑眯眯地问道:“说吧,云峰,你小子肚子里又憋着什么坏水?哦不,是什么宏图大计呢?只要哥哥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李云峰也没绕弯子,他伸出两只手,十根手指头在灯光下晃了晃,语气坚定得像是在宣誓。
“手扶拖拉机!我要十辆!”
“噗——咳咳咳!”
正在做记录的韩淑红手一抖,钢笔尖直接戳破了纸,墨水洇了一大片。
旁边的徐凤华更是刚喝进嘴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呛得直咳嗽,脸都憋红了。
十辆?!
这两个知青虽然下乡没多久,但也知道这玩意是个什么分量。
这年头,手扶拖拉机那可是真正的铁牛,是农村最高科技的产品!
那是只有国营农场或者是特别富裕的大公社才配拥有的神器!
一辆这玩意,那得两千块钱往上!还得有指标!
十辆,那就是两万块!
这可比那些缝纫机加起来还要贵得多!
这在这个年代,简直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陈主任也是眉毛猛地跳了跳,端着茶缸子的手都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但他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而且刚刚才被李云峰的百万计划洗礼过,心脏承受能力强了不少。
这会儿也就是稍微惊讶了一下,便稳住了心神,只是那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
“十辆手扶?云峰啊,你这步子是不是迈得有点大?”
李云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脸的严肃和认真,甚至还带着一丝时不我待的紧迫感。
“老哥,步子不大,咱们就跑不起来!”
“你想啊,明年开春咱们村可是要开垦五千亩的荒地!这是咱们定下的死任务!”
“五千亩啊!那是什么概念?一眼望不到边!”
“光靠人拉肩扛,或者是靠咱们村那四头老牛,得干到猴年马月去?”
“到时候地没种完,节气都过了,种子撒下去也不长庄稼,那不是瞎耽误功夫吗?”
他站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那张他手绘的地图前,指着村子东边那一大片被圈出来的平原。
“我有那辆四轮车,那是主力,负责深翻。再加上这十辆手扶拖拉机,还有村里的牲口负责细耕。”
“这配置,别说是五千亩了,就是再多点,咱们也能赶在春耕最好的节气里,把它给翻个底朝天!”
“而且,这手扶拖拉机不光能耕地,它用处大着呢!挂上车斗还能拉货,咱们进城送衣服,送猪肉都方便。接上皮带还能抽水浇地、秋天还能打场脱粒,那是万金油啊!”
说到这儿,李云峰转过身重新坐回桌子旁压低了声音。
“最关键的是,老哥你知道咱们这儿最大的优势是啥吗?”
“啥?”
陈主任配合地问道,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前倾。
“咱们这儿是牧区!是昭乌达盟的牧民公社!这是咱们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