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信物?”天佑好奇地接过,仔细地翻看了一会儿,不同的部族有不同的订婚信物,靠近奎河的部族都能采集到丽珠贝,但是居住在森林的就只能迁就其它的东西。
天佑想了想,把它放进了腰上的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底白花的贝壳:“还是给你这个吧。”
早就看出他腰上灰扑扑的袋子装了不少东西,暴打着逼他和自己结婚的主意没说而已,现在看到对方居然拿出一个贝壳,不由有些惊讶。
这个贝壳也呈椭圆形,末端有个小小的柄,看上去光洁精致,暴抚摸着精致漂亮的贝壳,不由有些羞涩抬头:“这是比蒙那边的丽珠贝吧?你难道不送给你的心上人吗?”
“我还有好多。”天佑顺手就又掏出了两个,很二货地显摆了一下。
暴的表情立刻就垮了:“你那么大个包就装丽珠贝了吗?你可真好意思啊,一个黄角准备这么多,你想娶几个?你以为你是白角啊?”
天佑僵硬地支吾一会儿,转移话题:“要不要我给你带上?”
暴解开绳子自己带到脖子上,绳子不是很长,丽珠贝刚好悬在他胸口伤疤的位置,挡住了伤疤:“用不着,反正带不了几天。”
丽珠贝带上只是个形式,重要的是,在雄性和兽人交合之后,放进兽人的身体里,起到促孕的作用,所以一般结婚之后,就很少会看到丽珠贝被带走脖子上,大多是带在“身上”。
这话说得天佑有点不好意思,脸红地挠挠脸颊,暴不屑地嗤笑:“做梦呢?我假装解下来而已。”
他一把扛起地上的雕趾兽,这只身长近三米的野兽被他抗在肩上,他丝毫不见费力。洛蒙深处的部族,大多也是猫科的兽型,但是有些兽型不大,战力并不是那么强,目前看来,暴的实力绝对是很强。
天佑摸摸自己的鼻子,眼睛落在往前走去的暴被皮裙盖住的挺翘臀部,白捡了个萨尔?感觉还不错。
65、第二天就结婚
崇山峻岭的洛蒙森林,入夜之后显得特别黑暗,时而响起的嚎叫与呜咽,让黑暗越发增加了恐怖的味道。
“坐在这儿,不要乱动。”暴用火石生起了火堆,把一根骨匕放到了天佑的手里,恶劣地笑了,“用来防御,或者自杀。”
天佑抽抽嘴角,这个兽人还真是个性独特,不是说各大部落的兽人,都很重视照顾雄性吗,怎么自己就遇到这么个特立独行的。
其实暴离开的时间不长,他很快就回来,肩上扛着一片石板,手里拎着两只榛兔,他把一个兽皮口袋扔过来,里面竟然装着很多红榛子。
“你把它们窝掏了吧?”天佑拿起一个红榛子,手指长的榛子里剥出了蜡黄色的香脆榛子仁,这是很多丛林生物最喜欢的存粮。
暴并没有搭理他,手脚麻利地开始剥榛兔皮。这种不算头尾体长半米的森林动物,一向是所有坚果的克星,不过它们锋利的牙齿,面对灵敏的兽人根本没什么用,倒是它们隐匿的本事非常不错,能够找到它们,说明暴也是个非常精明的猎手。
他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含有金属成分的石刀,在火焰下闪烁着微光,灵巧地沿着榛兔头顶骨缝和脊椎剖开,剥出了一只完整的皮。暴的手指皮肤并不细腻,但是细长而灵巧,火光之下,他的皮肤也呈现一种红色,凌乱的头发因为他用力挥刀而微微晃动,眼神专注而冷漠,幽黑的双眸像是红宝石。有一两滴血液飞溅到他的脸上,他用手背顺手擦去,脸上的伤痕像是三条细线,不重,却清晰,篝火之下,有种惊人的野性之美。
很快他就把兽皮剥下,用刀子灵巧地分割肉类,从随身的袋子里撒上盐粒,把榛兔的脂肪涂在已经被篝火烤热的薄薄石板上,准备开始烧烤。
“加点?”天佑把自己的袋子扔过去,暴皱皱眉头,发现袋子里装着一个透明的精致瓶子,里面放着混合好的调料。
“你是比蒙城的?”暴拿着那个瓶子看了好久,毕竟这种透明的矿物很少见,既然用来做瓶子,应该不是稀有的水晶或钻石吧。
天佑看似毫无心机地点头:“恩,这可是我的宝贝,让你尝尝鲜。”
视线从瓶子转到天佑的身上,暴表情依然很木然,但是眼神却多了一些思索。
比蒙和比蒙城,那可是两个概念。自从比蒙部落出了那位强大的神使圣师,统一了整个比蒙草原,朔蒙荒原和半个洛蒙森林,那片广大的区域就被统称为比蒙,而比蒙城,却是比蒙部落
最开始的根基,也是天空之下最早的城市,据说繁华兴盛,十分强大,是众神赐福之地。
从那个融汇着神圣,强大,繁华,新奇,神秘种种传说的比蒙城出来的人,在其他部落都非常受欢迎,即使只是个黄角,也会有很多人愿意跟他吧。
暴一边心里琢磨一边做好了烤兔肉,把切割得恰到好处的腿肉放在叶片上递给了天佑。天佑也没有拒绝,就着手开始吃起来。
看他这样子也不像什么贵族,哼,要是有那个傻瓜乐意跟他,自己也不拦着,不过,估计没人愿意和自己这个被诅咒的人一起分享那尔吧。暴心里这么想着,看着对面毫不知情就给了自己信物的雄性,心里却不自觉有点没自信,于是面无表情地又递过去一条兔腿。
“不用,还有这个。”天佑晃晃那袋红榛子,一副知足常乐的样子。
看起来倒是挺好养活,没那些雄性挑三拣四的坏毛病。暴越发满意自己的眼光了,谁说自己是诅咒之子的,这不就捡到一个还不错的雄性?不过想到自己从小的厄运,他心也不由一沉。
“你不睡吗?”吃过了饭,天佑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铺在地上,却看到暴依然坐在那儿,用一块石头磨着他的长矛。
那长矛的尖端是一块深黑色的矛刃,用石头摩擦也看不出锋锐,但是它的犀利,自己刚刚可是亲眼见过,应该是天降陨石吧。天佑只看了眼,并没有戳破。
“我来守夜。”暴很自然地宣布。
“还是换岗吧,我没问题的。”天佑知道,以森林兽人的习惯,晚上是熄灭篝火,隐匿在树梢的,但是因为多了自己,就只能住在地面,才需要守夜。
暴嗤笑一声:“靠你?真的来了危险,有什么用?”
表面上看,黄角雄性的力量,和兽人是持平的,但是真正面对野兽,只有经验丰富的黄角才能自我保护,像这种也就刚刚成年的家伙,估计一见到野兽就傻了,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吃掉了。
如果是个红角该多好,哪怕是没有战斗经验的新手,单纯靠自身的力量,也足以挡住野兽的第一次攻击,第二次,他不会让野兽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而若是历练几年,那红角也能成为优秀的战士了。
至于白角,那就想都不用想了,白角都是部落里的强者,也是部落最强的守护者,以自己这种长相,倒贴都不会有人愿意,部落里,有的是长得好看战力强大的兽人,等着被白角们挑选。
看出了暴对自己的鄙视,身为一个没有上过战场的“黄角”,天佑还真是很忧桑。
看到天佑闭上眼睛安眠,暴不由嗤笑,客套一下就算了嘛?果然是雄性的作风啊。
夜晚的森林,寂静,却又有着各种各样细碎的声音,因为寂静,所以所有声音都被放大,彼此衬托。暴默默抬头看着头顶的星空,看着今晚的银月慢慢走过天空。两天两夜的追踪雕趾兽,暴其实也感到很疲惫了,但是今晚有这个弱小的雄性,他不能睡啊。
“换我来吧。”天佑坐起身来,清凉的森林之夜,似乎没有对他造成影响,他的眼睛也十分清明,好像根本没睡过。
暴很惊讶他竟真的能在后半夜起来,不过他可不放心把自己的命交到对方的手上。
“不放心吗?”天佑无辜地站起身,伸了个拦腰,突然前弓错步,袖子里滑落暴给他那枚骨匕,短短三步距离,暴抓起长矛向前一刺,却已经错过了他的身影 ,矛尖停留在空气里,在火光中沉默,天佑站在暴的身后,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把骨匕横在了暴的脖颈。
天佑很快就挪开了匕首,手沿着暴的脖颈,想要抚摸他下巴的伤痕。
暴紧紧抓握着长矛回身格挡,警惕地看着天佑。
天佑倒转匕首,举起了双手:“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暴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本以为是弱小的榛兔,谁知道变成了凶残的雕趾兽,这个差距太大了,他接受不了。
天佑耸耸肩,晃头的时候乌黑的头发披在肩膀:“三步就是我的极限距离,一击必杀是我唯一会的招式,这是我姆妈教给我的保命招式,毕竟……”他用手指指指自己的角。
身为黄角,想要依仗雄性与生俱来的力量有些不切实际,想出补足的方式倒是很正常。
暴慢慢放下了自己的长矛,皱眉问道:“之前为什么不说?”
“你也没问啊。”天佑灵巧地用手指转动骨匕,指指自己的披风,“树上毕竟不如平地舒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