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是必要随身携带的, 太子府的遗产加上当年先皇的赏赐, 以及这些年的苦心经营, 光是银票就足有八十万两。
藏金和藏银足有几十箱, 一时难以运走, 只好先找了个地方藏起来,留待以后取出。
这些尚且如此, 更不要说一些其他的摆件等物了, 至少有一半的财富只能永远留在这里了。
还有那些房契地契,各处庄子产业,没了厉恪郡王和王妃的名头,那些便成了废纸。抛弃如此巨大的一笔财富, 不可谓不是壮士断腕了。
暗卫和管家近侍等人忙的飞起, 恨不得各个生出八条腿来。
暗二悄悄来到薛家,跃进了院子,他做这种活儿再顺手不过, 他踩着瓦片, 一路往主院方向飞掠。
到了去,才发现是薛家老太太的住处。
他摸了摸鼻子,寻了一出方向前往。
这次运气不错, 摸到了薛亦他们居住的东跨院。
他刚翻过院墙,屋内,文羽穆就睁开了双眼。
今夜事多, 他一直保持着绝对的警惕。
黑暗中,他无声的坐起,侧耳倾听,轻巧的像猫儿一样的脚步声,这种独门功夫,是皇家暗卫!
他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是谁这么晚了派来了暗卫,皇帝,还是厉恪?
深夜前来,又所为何事?
他很难不联想到温长宁的案子。
如此说来,来的人应是厉恪郡王派来的。
如果是皇帝,他实在没这个必要,而且他的暗卫质量仿佛不如厉恪手里的,留在宫里保护皇族之人都不太够,没道理这时候派到他家里来。
难道,温长宁的案子真的跟他有关系,他真的想谋反?
现在是怕被发现,所以来杀人灭口?
电光火石间,他想了很多,下一刹,却只听一声破空之响,一只暗器钉到了门口的柱子上。
嗯?
人走了。
文羽穆下了床,轻轻拉开门,蓦然抬眼,和一个坐在墙头的暗卫对上了眼神。
暗二尴尬的挥挥手,他只是想留下来确认一下,没想到屋里的人就出来了。
他当然记得这位,当初他们就曾怀疑过他是个绝顶高手,只是觉得不太可能,所以否决了这个猜想。
如今看来,竟是他们太天真了。
文羽穆勾唇一笑,转身合上了房门,朝他招了招手。
暗二老老实实的过了来,想了想,抱拳道:“文,文先生,您别来无恙啊。”
他临时想出来的称呼逗乐了文羽穆,他还没被人这么称呼过。
“是你们王爷叫你来的,还是王妃叫你来的?”
暗二挠挠头,为难道:“是王爷和王妃一起派我来的,具体的,您看了信就知道了。”
“我还要回去复命,您看……”
文羽穆点点头,“那你便先行离去吧。”
暗二抱拳道了声谢,退后几步,随后转身飞身跃走。
文羽穆取下信件,只见一封是给薛亦的,一封则是给他的,都没有署名。
给他的那封是雨安的字迹,想来另一封上的字迹应该就是郡王爷的了。
他拆了信,快速的看完,赶忙进去叫醒了薛亦。
“阿亦,醒醒,出大事了。”
薛亦迷迷糊糊的醒来,一双好看的睡凤眼朦胧着困意,眼皮都比往日大些。
“怎么了?”
“你看看吧。”文羽穆将厉恪郡王那封信交给他。
薛亦接过信,看了几行后就清醒了过来,他坐直了身子,满脸凝重。
“齐王,厉恪,沈家,龚文桢,屠人英,原来如此!”
“没想到,这背后牵扯的人竟如此之广。”
“糟了!”他突然打了个激灵,惊声道:“屠人英可是禁军统领,厉恪郡王反水打算逃逸,齐王必然会得到消息,此时怕是已经开始行动了!”
文羽穆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焦虑的揉了揉眉心,“想不到这一晚上竟有这么多事。”
“阿亦,你确定齐王一定会有所行动吗?万一他还没有收到厉恪郡王反水的消息呢?”
“不,不。”薛亦起身开始穿衣服,“沐沐,他和厉恪显然是互相合作又互相提防的关系,厉恪要跑,他一定会知道。”
“那现在该如何?”文羽穆不禁拧起了眉头。
薛亦拉开了房门,扬声喊道:“小满——!去厨房给我取几根萝卜来。还有,把我的雕刻工具箱给我。”
小满从睡梦中惊醒,披上衣服跑着去了厨房,也不多问,主子这么急,他可不敢上去触霉头。
“阿亦,你要干嘛?”文羽穆又问。
“沐沐。”薛亦拉住他的手,满眼果决,“我要伪造圣上手谕,去救出师兄。”
“你听我说,齐王筹划多年,连禁军统领都是他的人,保不齐他还有私兵,就是没有,禁军叛乱,宫中也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