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一直紧张注视着场中形势,自是也看出来了,不免焦急,“是啊,这下事情可不好收场了,没想到南越竟然一直在培养高手。”
“沐沐,你说,他们的第三高手都已经这么厉害了,那第一第二呢?比你如何?”最后一句话,他声音极轻,几乎是贴在文羽穆耳边耳语。
文羽穆亦轻声回道:“我杀屠人英,不费吹灰之力。若是比武,他还能和我打一打,若是死斗,他在我手下撑不过二十招。”
人的身体毕竟有极限,但他身体是被灵露改造过的,又有多年的末世磨炼,他还真不信,那位南越的大剑圣,会比他厉害。
薛亦是第一次直观的听到他自己承认,心下不由震惊,“我知道你厉害,但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文羽穆轻轻笑了笑,“我不喜欢炫耀武力,不过今日,看来是不得不出手了。”
薛亦有些担忧的道:“可是你不是不想惹麻烦,如果今日暴露了……”
文羽穆道:“难道我今日站在这里,仍要眼睁睁看着敌国之人在我国宴之上耀武扬威而无动于衷吗?”
“我虽不想出手,但却愿意出手。”
薛亦捏了捏他的掌心,一切尽在不言中。
几句话的功夫,温长宁已经完全不敌,白木措也好似是玩够了,不再留手,宽阔的剑背一下拍在他大臂上,几乎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温长宁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强撑着保持站立。
白木措傲然的收剑,“承让了。”
温长宁艰难的开口,“是我学艺不精。”
苏扎笑呵呵的拍着掌走到大殿中央,“真是一场精彩的比斗啊,陛下认为呢?”
皇帝面沉如水,“赏。”
苏扎一摆手,“赏赐就不必了,实不相瞒,我南越的国君,正是大剑圣的第一得意弟子,我国第二高手,一等一的勇士。”
“我王真心想要迎娶沁然公主,诚意十足,还请陛下再考虑考虑。”
皇帝道:“此事朕已说过,没有考虑的余地,公主不可能外嫁他国,这是祖训,朕岂能更改?”
苏扎道:“公主不能外嫁,那商路总开得吧?我们抱着诚意而来,皇帝陛下就这般敷衍我们吗?”
“商路之事,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你可以先回去禀告你们的王君,待我们这边拟出来章程了,再和他商议此事。”皇帝一个拖字诀贯彻到底。
反正嘴上说说是可以的,实际行动是不可能的。
苏扎闻言,脸上的笑意转冷,失去了温度。
“皇帝陛下,今日是我站在这里恳求你,来日,可就是大剑圣亲临祁国,同您商议了。”
“徐国公挡不住的,陛下自认为能挡住吗?”
他说罢,不屑的望了眼温长宁,嗤笑一声。
这却是图穷匕见,直接威胁了。
大祁要么选择现在就兵戎相见,皇帝时时刻刻小心自己的脑袋不要被大剑圣给割了,要么就是开通商路,饮鸩止渴,还能拖延上几年。
苏扎很自信,他相信祁国的皇帝知道该怎么选。
皇帝震怒,“你竟敢威胁朕?!”
苏扎笑道:“是商议。”
针落可闻的大殿上,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很轻,却又很清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文羽穆缓缓出列,在场众人皆朝着他望去。
苏扎一挑眉,“这位夫人,请问为何发笑?”
文羽穆道:“当然是为大人您的自信而发笑了。”
苏扎的脸色不变,“我的自信有何可笑吗?”
文羽穆点头,望着他,微微歪头,好似在认真打量,“我想知道,为何如此普通的人,会这么有自信,竟敢妄言威胁我大祁国君。”
“自信,自然是因为我有这个实力。”苏扎眼神冷淡,道。
文羽穆道:“我师兄前些日子平叛时受了伤,如今伤势未愈,所以才落入下风,不若由我再替他打一场,咱们打三局两胜,如何?”
“你?”苏扎有些不屑的扫了眼,看向白木措。
白木措迟疑的皱眉,他看不出来他会武功,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个傻子,那必然是绝顶高手。
但是一个花印,绝顶高手?可能吗?
他不信。
文羽穆浅笑道:“你们提出比武,我大祁便应了,怎么如今我们提出,你们去却不敢了?”
苏扎道:“并非不敢,只不过不想欺负你一届花印。”
文羽穆道:“这点大使不必担心,我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如若我输了,绝无二话。”
话赶话说到了这里,再不应战,就显得刚才撂的狠话很可笑了。
苏扎对白木措还是有自信的,祁国第一高手屠人英都不一定能打赢他,何况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花印。
他到底还是有些看不起花印,略一思忖,便道:“左右都是比武助兴,打一场还是两场都无甚区别。”
文羽穆看向皇帝,拱了拱手,“不知陛下可允?”
皇帝震惊的看着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般从容不迫的气势,还有沉静幽深的眼神,这不是——
是那天杀了屠人英的高手!
虽然被高手竟然是弟媳这件事狠狠震惊了一番,但很快他就被喜悦给淹没了,这可是能杀屠人英的高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