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渊咬紧了牙关,他的指尖凝聚成一团鬼气,顺着窗户溢散了出去,做完了这个动作,他才是松了口气。
直到此刻他才是发现,这间书房有些不对劲,书桌上的香依旧在燃烧,袅袅的散了开来,而他体内的鬼气,接触到这香,更是变得薄弱了些。
楚明额角大汗淋漓,他瞧着桌上那香炉,素性便是扑了过去,从一堆文件里拿出了他早就藏好了的符纸,上面的朱砂很是鲜艳,看样子估计是才画好。
那朱砂符纸像是感受到了楚泽渊的鬼气似的,猛的朝着楚泽渊的方向飞了过去。
楚泽渊此时虚弱的历害,竟是躲避不及,任由那符纸贴在了肩膀上面,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肩膀上蔓延开来,仿佛皮肉被翻烤似的,震得楚泽渊心神不定:
他咬着牙,燃起了鬼火,在背后的地方点燃了起来,那束砂符纸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楚明看得真真切切,一面是想着那人炼出的厉鬼果然是不同凡响,一面却又是朝着孙萍喊道:“红线!赶紧拿出来!布阵!”
孙萍如梦初醒,她手指微微颤枓,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卷好的红线,揪住一头远远的抛给楚明。
看着两个人的动作,楚泽渊就算是再傻,他也知道自己是中了两个人的计。
来不及多想,他留在外头的那缕鬼气猛的撞向窗户玻璃,宽大的玻璃像是从中心龟裂了似的,随即碎成了玻璃渣渣,四处飞溅。
孙萍下意识的蹲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脸,而楚泽渊则是趁着这个机会猛的朝着外面飞过去,那根红地紧紧的缠住了他的一缕鬼气。
没有办法,他猛的将那缕鬼气割裂,朝着房间里面扔进去,趁着红绳被鬼气引走,楚泽渊才是终于寻到了挣脱的时间。
他猛的朝外面飞去,强大的气浼在周围翻飞,楚泽渊的面色发白,浑身的鬼气躁动不安,他的一双眼睛红了,身体的疼痛让他产生了更加暴戾的欲望。
意识混沌模糊,楚泽渊勉强撑着一口气,终于是回到了出租屋里,随即重重的摔落在地上。
“他逃走了,”楚明脸色难看,手指捏着红绳的一端慢慢收紧,“都已经把人引进来了,竟然还是让人给逃走了!” 他猛的将香炉挥落在地上,里面的香灰洒落了一地。
“老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孙萍哆哆嗦嗦的,显然还是被刚才的那副场景给吓坏了。
楚明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斜睨了孙萍一眼,冷哼道,“怎么办?自然是去得找那位商量一下!”
第一百零三章:泽渊,你在哪里?
楚明看着一室狼藉,心头火气直冒。
自从他们将楚泽渊的生辰八字交出去之后就估摸着有这么一天了,因而一直活的胆战心惊,直到那人给了他们俩朱砂符纸以及木藏香让他们放在屋子里,镇宅阻邪。
自从知道齐北那小子出了事儿他们就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时时刻刻警惕着楚泽渊的到来。
当楚泽渊进入这个别墅起,他们挂在室内的风铃就已经开始响个不停,那人在上面放入了一蝼鬼气,只要感觉到有鬼物的靠近,就会发出警告。
于是,机会来了。
他与孙萍故意演了一出戏,在争吵中将楚泽渊死亡的原因给透露出去,而也正如他们所料的,楚泽渊果然发疯了,他们也就顺理成幸的将楚泽渊引进了书房。
他与楚泽渊生活了十余年,正如同楚泽渊了解他一般,他也了解自己这个侄子。
无法接受背叛,便是他最大的问题。
只是没料想到,这顶级的木藏香竟然也没能克制住楚泽渊的行动,反倒是让他钻了空子,逃跑了。
“老公,咱们现在去吗?”孙萍双手颤枓,双眼紧紧的盯着地上的红绳,有几分不知所措。她虽然知道楚泽渊变成了厉鬼,但是也没有想到楚泽渊竟然厉害到了如此程度。
花瓶擦过脸颊的惊险依旧在她的心口萦绕不去,她现在浑身发冷,压根就不敢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楚明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拨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你是蠢吗!这么晚了,若是去找那位,还不得打扰了他,到时候,吃亏的怕是我们!”
“赶紧找医生治治我这手臂上的伤才是真的!”他看着自己破碎的袖子以及皮肉翻卷的手臂,隐隐有些不快,“真是病的要命!”
被鬼气伤到的伤口,哪有那么容易愈合,可借这一点,楚明怕是不知道。
孙萍被斥了一句,瞪着眼睛看向楚明,最终还是讷讷的垂下了头,和楚明一起等着医生过来。
月光皎皎,铺落了满地。
卫泽绪从梦中惊醒,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不安心的感觉,喉头发痛,他揉了揉自己乱七八褙的头发,赤着脚踩在地板上面,想要去倒杯水喝。
屋子里阴凉的不像话,他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上面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估计是给冻着了。
卫泽绪尚且还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刚刚醒过来,头昏脑涨的,等冰冷的茶水灌进了喉咙里,他这才是清贼了迤,也发现了不对劲。
楚泽渊不见了。
以往的时候,他一觉醒来的时候,总会发现楚泽渊总是把自己抱的紧紧的,双手双腿都缠在他的身上,异常的粘人,而且还会亲亲他的额头。
但是刚才,他醒过来的时候,好像身边没有人。
卫泽绪握着玻璃杯的手指猛然收紧,他连那个玻璃杯都来不及放,就匆匆忙忙的跑进了卧室,那张破旧的木板床上空荡荡的,只有凌乱的被辨和枕头。
楚泽渊是不见了吗?还是说楚泽渊离开了他?
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就是心脏阵阵紧缩,巨大的失落以及难过如同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朝他席卷而来,将他淹没。
就连楚泽渊,也不要他了吗?他又只剩下一个人了吗?
卫泽绪无意识的抓紧了自己胸口前的衣服,他瓜了瓜头,将自己方才的念头从脑海里驱逐出去,他只是太患得患失了而已,说不定楚泽渊不过是只出去一下。
又或者是,楚泽渊就在房间里,但是又是变成了厉鬼的状态。
想起被惊醒的惊慌与心悸,他皱了皱肩头,“楚泽渊,泽渊,你在房间里吗,在的话吱一声!”
“泽渊,泽渊你在哪里……”
他坚持不懈的叫着楚泽渊的名字,语调里带了几丝慌张,不过倒也是没了平日里的拘谨,肆无忌惮的叫着楚泽渊,甚至称呼还带了几丝亲昵。
空荡荡的房间里并没有回音,卫泽绪有些气馁,他坐在床沿边上,喉咙发干,忍不住咳嗷了几声,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触碰上了自己。
熟悉的温度,卫泽绪生生把自己那快要吓出去的心给压回了肚子里,他慢吞吞的弯下腰,试图去触碰那冰冷的东西,果不其然,他摸到了一只手。
也幸好是他胆大,卫泽绪心里咯噔一下,很快有是稳定了下来,他蹲下身触碰到了楚泽渊的身体,但是很奇怪,似乎是比以前热了,有的地方更是滚烫。
像是被什么烧过似的。
卫泽绪心底的恐惧与不安又是放大了好几倍,“楚泽渊,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啊,我很担心你。”
楚泽渊没有凝聚出实体,他的鬼气现在不足以支撑他凝聚实体了,他只是勉强坐了起来,拉着卫泽绪的手,指尖滚烫,“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