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次异动波及之处不止汤山,甚至穿过恶水河,直接震塌了鬼界两方势力交界处的了望塔。
痛苦挣扎间,蒋燃看到一股水流般的灵力从望月草重新流入了钟未凌体内,然后过了一会儿,自己精神所受的压力突然小了许多。
但是,一些修为低微的鬼界之人,依旧被折磨的死去活来。
“客房在何处?”谢之钦抱着钟未凌从禁地出来,眼圈通红,眼尾的红血丝十分骇人,原本俊俏无双的眉眼此刻阴戾的让人后背发凉。
蒋燃没多说,直接带他去了最近的住处。
谢之钦把钟未凌安置好,一手抓着钟未凌的手,一手捏着那株望月草。
他是真想把这东西给捏碎啊。
若不是为了这东西,钟未凌就不会被伤成这样。
但若不是自己,阿凌也不会去为了这东西赴险。
所以,最该死的是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最开始对他做了那种事,如果不是他怀了自己的孩子,两人就不会联姻,两人不联姻,阿凌就不会为了自己去做这种事。
所以,最该死的是自己。
没错,他该死!
但他不能死,他若是死了,那个闻长思必定会把他的阿凌抢走。
对,闻长思肯定会把阿凌抢走!
他不允许,阿凌是他的,只是他一个人的,别人不能碰,所以他不能死,要死也是闻长思先死。
对,闻长思,闻长思,闻长思!
整整三日,他的情绪都一直游走在崩溃边缘。
且日渐崩坏。
不管看见谁都是一个字——滚。
蒋燃不知道谢之钦在想什么,可是他总觉得谢之钦疯了。
“将军,你确定谢仙师就是少主吗?”无畏透过门缝,看着近乎疯魔的谢之钦,皱眉道。
蒋燃没说话,但表情明显是默认了。
虽然不清楚谢之钦是如何到的云都,更不知其是如何以鬼界之身入了仙门,且还拥有如此不世天资,可他能断定,谢之钦身上激发的那股力量,绝对是鬼气。
而所有人出现精神失控,也是被谢之钦的情绪所影响才会如此。
无畏道:“都三天了,整个汤山的小鬼都快被少主的情绪逼疯了,将军当真不去劝劝?”
蒋燃冷声道:“现在顶多被逼疯,我若是进去,只怕他们就会被逼死了。”
蒋燃从樾陵回来之后,因为没有接到魔界和仙门的请帖,故而钟未凌与谢之钦的婚事,他只是备了贺礼过去,并未出面参加。
而且,他一直以为钟未凌和谢之钦是为了仙魔两道的体面,奉子成婚,两人并没什么感情,但如今才发现,是他想错了。
尤其是谢之钦,蒋燃虽没跟他打过很多交道,可也有过几面之缘,印象中是个尤其温柔的人,温柔的与世无争。
根本跟今日的谢之钦重合不到一起。
蒋燃突然想起件事:“对了,云都那边到底发生了何事,钟未凌和少主为何先后来此?”
无畏小声道:“听说是少主从姑山回来之后,体内仙门根基全毁。魔君便偷偷来此帮他取望月草,想要修复他的仙门根基。”
“只是,”无畏顿了顿,脸色奇差道,“少主虽然仙门根基尽毁,可是鬼界血脉也因为仙门根基被毁而出现质变,虽然过程很痛苦,但体内灵力不减反增,魔君给他下的迷药根本没用,少主没多久便醒来了。而且,醒来的时机不太妙。”
给钟未凌送完行,风迹便跟沈棠偷偷去了谢之钦别院。
钟未凌怕谢之钦出事,故而临走前,将进出结界的法决告诉了沈棠。
沈棠和风迹进入结界,走到床边,刚探上谢之钦的脉,沈棠愣了下。
风迹想问他怎么回事,但又怕自己声音太大,吵醒谢之钦,便用手比划:”他怎么样?”
沈棠咽了下口水,呆滞的眼神回转:“别急,我、我再看看。”
沈棠调动灵力,刚顺着谢之钦的筋脉注入,瞬间,那股灵力便被截断了。
沈棠懵逼站在原地,看着谢之钦,他不信邪,又尝试了将近数十次,可结果全部相同。
风迹等不及了,小声骂咧道:“你这都试几次了,你他妈到底行不行?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沈棠手不停在抖,他看了看谢之钦,确实还是他熟悉的那张脸啊。
“小师弟应该不会被夺舍了吧。”沈棠道。
风迹皱眉:“你傻吗?金丹以上修为的人基本不可能被夺舍,他可是元婴大圆满,你当是过家家吗?”
沈棠茫然:“可他体内为何会有一股极其充沛的灵力?”
风迹一愣,旋即眼前一亮:“他的自愈能力一直很强,难不成已经自动修复了?”
这些年,谢之钦身上出现的奇迹已经数不胜数,风迹一时天马行空,觉得好像什么事发生在谢之钦身上都不奇怪。
“师兄,他是根基损毁,不是单纯的灵力受损,你见过大树的根已经全死,树还越长越茂盛的吗?”
风迹不解:“那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风迹也好奇的凝出一股灵力,轻轻注入谢之钦的筋脉之中。
风迹的灵力比较刚猛,但饶是如此,还是没多久便被反弹了回来。
风迹也傻了,小胡子颤了颤:“我是不是搞错了?”
沈棠嘴角一抽:“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