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安好。”魏雨宁冲钟未凌恭敬做了个礼。
钟未凌冷淡嗯了声,便朝走廊尽头去了。
小二给谢之钦安排了个最大的房间,钟未凌准备推门而进,但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谁?”谢之钦干净温柔的声音从房中传出。
“我。”钟未凌失笑,“大白天关什么门?”
刚说完,就听见了抽拆门闩的声音,紧接着,房门打开了一条一乍宽的缝,谢之钦披着一件外袍,胸口衣服有些凌乱:“你不是让我回来沐浴么,店家刚把水送上来,我方才正在脱衣服。”
“脱衣服?”钟未凌站在房门看,眯细眼,“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脱?”
谢之钦耳朵尖瞬间红了:“你、你没说,我就自己先脱了。”
“那我现在说了。”钟未凌一手挡开一扇门,进去后,反手把门给关上,落了门闩,顺便还下了个结界。
刚转过身,就见谢之钦背对着自己,拘谨的解开衣带,脱掉了外袍。
钟未凌缓步走过去,从谢之钦身后搂住他的腰,谢之钦浑身一僵,结巴道:“阿凌,你做什么。”
“不做什么,跟你一起洗。”钟未凌拨开谢之钦解衣带的手,自己下手帮他把衣服解开了。
浴桶很大,但两个一米八以上的成年男人进去,着实有些挤。
不过钟未凌并不在意,躺在谢之钦怀里,完全把谢之钦当成了一个人形靠枕,手里翻着那本从死境带来的书。
正翻看的时候,耳朵边一直萦绕着谢之钦嘟嘟哝哝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钟未凌烦躁道,“念经吗?”
原本就是随口吐槽一句,没想到谢之钦竟然认真嗯了声:“是云都清心经的戒色篇。”
“……”钟未凌嘴角一抽,“有用?”
谢之钦摇头:“没有。”
“那你还念?”钟未凌用手肘捣了他一下,“你先把你那些烂七八糟的想法给收收,待会儿给你弄。”
谢之钦眼睛瞬间瞪圆:“给我弄?”
搞什么?别以为本座不知道你上床那德行,装什么纯洁。钟未凌不耐烦道:“之前在死境不是跟你说过了么,等我们出来,你想怎样都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还能骗你不成?”
谢之钦哦了声,忍不住小声问:“那待会儿是多久?”
“……”钟未凌努力保持核善的微笑,指尖微动,凝结出一把魔气刃,架在谢之钦颈间:“你再给本座多问一句,信不信本座割了你喉咙?”
谢之钦喉结上下滑动了个来回,不说话了。
钟未凌见他终于老实,继续翻起来那本书,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上面并未提及自己曾在谢之钦十四岁时与其见过面的情节,反倒多了一个自己酒醉被樊芜心勾引,最后还被勾引成功的情节。
可是,钟未凌的印象里貌似并没有这段。
而且当初在姑山时,自己进入长央宗,窃听到的也跟这不一样。
樊芜心当时跟于饶说他爬上了自己的床,可自己却只是把衣服披在他身上,然后说了声自重,便走了。
事实与书里对不上。
“谢之钦,你现在的年龄是按照什么生辰算的?”钟未凌问。
谢之钦道:“是风迹师兄将我捡回来的那天算的。”
“你十四岁下山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一个月便是你十五岁生辰?”钟未凌问。
谢之钦嗯了声:“怎么了?”
钟未凌掐了掐眉心,强行抑制住脑中不断轮回闪过的记忆碎片,皱眉:“无事。”
谢之钦大概是满月前后被风迹所捡到,也就是说,他现在过的生辰其实比真实的生辰晚了一个月。
而他下山之时,刚好是十五岁生辰前后,故而才会突然觉醒鬼界血脉。
而自己当时在干什么呢?
钟未凌突然头痛欲裂,过往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姑山城内,长街两侧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钟未凌站在一个卖小木偶的摊位前,看着那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木偶,一时有些失神。
小球球好像很喜欢这种玩意儿,尤其是小兔子木偶,当年自己还给他刻了几个,只是刀工不太好,削出来的兔子奇丑无比。
一晃眼,小球球今日也十五岁了,也不知道长大之后,还喜不喜欢这种东西。
见钟未凌拿着一只兔子木偶走来,少年谢之钦茫然:“原来前辈还喜欢这种吗?”
“不喜欢。”钟未凌把兔子木偶塞进怀里,挑眉道,“家里孩子喜欢。”
少年谢之钦震惊:“我看前辈也不比我年长多少,原来已经成婚生子了,恭喜恭喜。”
钟未凌嗯了声:“孩子差不多都跟你这么大了。”
小谢之钦:“……”
最近不悲山不太平,两人原本约好入夜之后,一起去不悲山看看的,但钟未凌心事重重的快走出城时,突然止步:“你自己去吧,我有点事。”
钟未凌把一块刻着奇怪纹路的令牌递给谢之钦:“这个拿着,遇上危险可以保命,我若是感应到,也会立刻去找你。”
说完,没等谢之钦接话,他便走了。
那天晚上,他喝了好多酒,原本是想缓缓心情,但未曾想,一下子喝多了。
他原本在城中的一家客栈落脚,醉酒之后,便下意识去了那里。
推门而入的时候,看见自己床上躺了一个人,被子盖到腋下处,双肩裸|露,貌似没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