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谢之钦并不否认,可是:“行事的脾性确实像,素日无事时的懒散模样和高傲模样也像,可他又不是阿凌,难道只要是个跟阿凌有那么几分相似的,我就要对其青睐有加吗?这是万万不可的!就算再像,那也不是阿凌,我绝对不会对阿凌之外的人产生任何别的想法。”
风迹:“……”我这是养出了个什么玩意儿?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其实就是钟未凌呢?”风迹道。
谢之钦严肃道:“师兄!”
风迹被他突变的脸色吓了一跳:“作、作甚?”
谢之钦冷声不悦道:“我方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阿凌就是阿凌,没有人配跟他相提并论。”
“你真是……”风迹额角一抽抽,“活该被赶出来,你自己睡大街吧。”
说完,风迹就走了。
原本,他确实是想直接告诉谢之钦,钟未凌就是当年救他的那个前辈,可是,听完谢之钦那句没人能跟钟未凌相提并论,风迹心里只想骂娘。
果然是有了道侣忘了爹,就这么站着吧。
谢之钦在外面站了许久,中途,钟未凌出来透气,他上去搭话,钟未凌伸手比了比胳膊:“请跟本座保持一臂的距离,谢谢。”
透完气,钟未凌就回房继续睡觉了,顺便又把谢之钦关在了门外。
胎动之后,他比之前更累了,觉也更多,睡得也更死。
一觉醒来,已经入夜了。
门外有人小声说话。
“少主,真该走了,已经拖了半个时辰了,有什么事等您回来再说不行吗?”无畏茫然道。
谢之钦脸色奇差:“我说了,等阿凌醒来我再走,我得跟他打个招呼。”
无畏道:“可以让人代为传达。”
谢之钦偏执道:“他正在同我置气,旁人代为转达他应该不会在意的,还是我自己亲自跟他请辞比较好。”
无畏:“……”少主,您这么没地位吗?
屋内,钟未凌翻身下床,清晰的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眉头微微一蹙,拂手召出一道魔气,缠着床前板凳猛地拉起,又重重放下,发出了一声极其大的噪音。
门外的谢之钦闻声,连忙整理衣服,凑到门口,恭敬道:“阿凌,你醒了吗?”
钟未凌冷冷嗯了声。无畏听见钟未凌的声音,连忙道:“现在已快子时,少主必须跟我们走了,不然万一半路碰上从黎山来的人,不好办。”
“本座说不让他走了吗?”钟未凌不爽地哼了声。
谢之钦眼神失落道:“阿凌,我给你做了面,你晚上一直睡,还没吃东西,现在一定饿了吧,我给你放门外了,你记得吃。”
钟未凌只是应了声,并没给别的回答。
谢之钦在门外又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没办法,见实在快来不及了,才恹恹失落道:“那我走了。”
没人搭理他。
谢之钦瞟了眼房门:“我真的走了。”
还是没人搭理他。
跟谢之钦一起走出客栈时,无畏感觉自己浑身一冷,偷偷抬头去看谢之钦的脸,阴鸷的吓人。
跟刚才房门外卑微站着的谢之钦完全不一样,现在这个,总觉得要是无意撞他枪口上,他能把人直接给弄死。
无畏原本想问问他与钟未凌到底闹什么矛盾,并开解一番的,但他比较惜命,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还是当个哑巴比较好。
子时前夕,原本清朗的月光逐渐变暗,云层朝月亮集中,空荡寂静的街道上,隆起浓重的鬼雾,阴气沉沉的鬼雾在街上流动着。
旁人一眼看去,并看不出什么。
打更人敲着锣,喊着更词从鬼雾中穿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抬头,原本明亮的月光蒙了层灰尘。
与此同时,一道更为阴寒的气息擦身而过,打更人裹紧衣服,心里毛毛的。
回头间,只见街头的黑暗中幽幽亮着一团蓝色火焰,但一眨眼,便不见了……
与此同时,赶往白水镇的驿道上,也有一团鬼雾正在靠近这里。
荒凉的街边,躺着几名半路落脚的乞丐,幕天席地,紧紧缩成一团。
感受到这股异样的寒意后,几个乞丐缩的更紧了,恨不得直接变成个球,但伴着寒意而来的,还有几声呼唤。
梦中,有人在呼叫他们的名字,空灵的声音好似来自妙龄少女,温润如波,清透撩人。
有几人脸上泛出几抹红晕,并发出充满贪婪的憨笑声。
“睁开眼,看看我嘛,公子不想知道我的样子吗?”少女在跟他们说话。
有几人不堪诱惑,睁开了眼,但视野张开的一瞬间,面前不是妙龄少女,而是一张极其丑陋,獠牙豁出唇外的狰狞面孔。
几人想尖叫,可嗓子却像被卡住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紧接着,几声让人不适的咔嚓声传来,然后是无休无止的咀嚼声。
另外几名还在闭眼的乞丐强行闭着眼,心里已经快吓疯了,只能不断默念阿弥陀佛,无量仙尊。
但没念几句,少女的呼唤声突然出现了在了他们耳畔,而且耳侧感受到了一阵厮磨感。
“我知道你已经醒了,确定不看看我吗?”
被问话的乞丐浑身发抖,不停闭眼求饶:“放过我吧,我不好吃。”
他求饶求了几句,少女的声音不再温柔,而是变成了一个恐怖大汉的声音:“睁开眼!睁开!”
乞丐被攥着衣领子翻了过来,但他死活就是不睁眼。
便在此时,一道冷漠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摆明知道只要他睁开眼看见你,就会被吃掉,你再逼也没用。”